毫不猶豫地送了他一拳,江虞面上都帶了幾分嫌棄,這波算是嘻嘻哈哈的打鬧過去。

    等玩鬧過去,羿小心翼翼地看過去。

    “你想跟就跟着吧。”

    江虞只覺得好笑,他這麼謹慎看着自己,自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又不是天生反骨的貓咪,也不是那些容易丟失的珍寶。

    羿跟着過去,兩人來到了大巫的洞穴。

    剛進洞穴,就聽見裏面那道蒼老的聲音。

    “羿,你先出去。”

    羿不放心的看了江虞一眼,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洞穴,他蹲在洞口,臉上帶着幾分焦灼和等待。

    江虞一個人邁步走進去,剛纔出聲的應該是族長,第一次見族長,是他躺在那堆殘破的稻草堆上,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但是第二次見他,他跟一個瘋魔的人一樣,執着於曾經,現在是第三面,也不知道究竟如何。

    進去一看,大巫不在,裏面只有族長一個人,族長癱坐在地上,消瘦的面龐上全是耷拉下來的臉皮。

    他就坐在火堆前,好想是帶着幾分愁意。

    “孩子,來,坐下來。”

    族長伸手,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空地,地上發出了兩聲低沉的聲響,江虞還沒有說什麼,但是外面傳來一聲不算大的虎嘯。

    族長眼睛都笑沒了,他無奈的伸手指了指洞外:“這孩子。”

    江虞挨着他坐下來,面上是一片拘謹,就見組長那老態龍鍾的手伸了過來,他將自己的手癱在江虞的面前。

    這意思是要自己將手放上去嗎?

    江虞遲疑了一小會兒,猶猶豫豫地搖了搖頭。

    然後就聽見了族長類似自嘲一般的笑聲。

    “果然。”

    江虞臉上帶着幾分不解,擡頭看去,族長好像在瞬間更加蒼老。

    “阿舒,你臨了臨了,還要騙我!”說着說着,族長老淚縱橫,兩行清淚順着眼角沿着彎曲褶皺的皮就流下來。

    江虞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索性就默不作聲。

    “孩子,那你們求婚的時候怎麼弄?”族長眼中帶着熱忱,他看着江虞,目光灼灼。

    江虞被他看得頭皮發麻,但是隨後想到什麼,猛然擡頭,對上了他的視線。

    你們……本身就是一個分歧。

    族長嘆了一口氣,目光逐漸變得迷離,好像是在回憶什麼,江虞不敢開口,只能看着他放鬆了自己的身體,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族長身上越發瘦了,渾身上下都沒有一點肉,好像是骷髏披了一層皮一樣。

    再看他的指節,關節突出嚇人,手指纖長,就像是一個木棍一樣,指尖好像還帶着幾分青紫,仔細看去,指甲是又薄又脆,弱不禁風。

    閒來無事,江虞忍不住將族長的五官換成了羿的面容,想象了一下,江虞就已經有那種想吐的慾望。

    江虞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無意間碰到了地上雜亂的野草,發出了輕微的響聲。

    這點動作算是吵醒了深陷在回憶中的族長,他輕輕一擡眼,剛纔那種守着燭火促膝長談的氛圍感瞬間消失。

    族長應該頗爲感慨的嘆了一口氣。

    “孩子,你給我講講你們那邊是怎麼求婚?”

    江虞猶猶豫豫的擡頭,遇見的是一片真誠的目光,那是一個老者含淚的目光,好像是一灣春光。

    面上微紅,江虞回憶了一下自己年代的求婚,好像不同時期有不同年代的特點。

    “您能具體說一下嗎,不同時期可能有不同時期的求婚方法。”

    “好像是什麼車,什麼錄像機。”

    族長不確定的開口,面上是一片慌張。

    江虞垂下眼簾,這個應該是八九十年代的結婚方式。

    “有那些就足夠了。”

    仔細回憶了一下那個年代特徵,物資匱乏,經濟剛剛起步,政治中心正在轉移。

    族長垂下眼簾,他扯了扯嘴角,十分無奈的開口:“但是我一個都不知道啊!”

    許是想起了江虞在飛虎部落的貢獻,族長眼中帶着殷切的目光。

    頂着這樣的目光江虞可以說是壓力山大。這些東西自己只是見過,玩過,平日裏都不常用,怎麼會做這樣的東西呢。

    “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族長等了好一會兒才頗爲失望的收回目光,他的聲音中帶着幾分遺憾,面上卻已經是波瀾不驚。

    江虞尷尬的起身要走,就在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江虞聽到了裏面那聲蒼老的帶着一點懇求意味的聲音:“能不能求你幫我置辦一份聘禮?”

    聘禮?什麼聘禮?

    江虞滿頭霧水,等走了兩步才恍然大悟,族長是想要那種樣式的聘禮。

    轉身,就見那一抹瑩瑩燭光已經熄滅,好像是帶着幾分落寞和蒼涼,江虞一時間竟然不忍心看過去。

    “我給他族長之位。”

    江虞的身形一頓,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團黑漆漆的地方。

    就聽見族長帶着一點心酸的開口:“你果然還是在意他的對不對?”

    江虞沉默不語。

    “只要你能給我做出來,我就給他組長之位。”

    族長的聲音中帶着一番宿命的味道,說不清道不明。

    “你果然還是心動了。”

    族長嘆了一口氣,他悠悠的說道:“族長之位有什麼好呢?每天都要處理各種衝突,還要帶着大家一起向前衝。每天都不能有自己的時間,還不能生病……”

    族長列舉了很多壞處,但是江虞一言不發,她聽了兩句之後就邁步走出了洞穴。

    依稀中,好像是在最後一步的時候聽到了族長的感嘆:“還是做你的灰灰好。”

    剛踏出洞穴,旁邊的羿就緊張的撲上去,他焦急的上下打量江虞,他不放心族長,甚至還將江虞側過身去,看看她的全貌。

    江虞被他這幅如臨大敵的樣子給弄得哭笑不得,她伸手拍了拍羿的肩膀,開口說道:“我沒事。”

    “真沒事?”羿的眼中全是懷疑,那雙灰藍色的眸子中好像帶了幾分溼潤。

    “真沒事,咱們回去吧。”

    兩人回到了洞穴,靈已經走了,但是空氣中瀰漫了一種特別的味道。

    什麼味道呢?江虞說不上來,但是說就感覺特別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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