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齊天深吸了一口氣,那眼神彷彿在說,自己認的徒孫,跪着也要忍下來。
“好了!都給我老實一點!”
葉齊天無意間將自己的身體轉了一個方向,這一下那破碎的衣袖便是對着蕭逢春了。
下方的衆人眼見這一幕。
心裏剛剛被澆滅的火苗又升了起來。
葉齊天現在能夠調轉方向,也許之前也調轉了方向,未必是陳飛更勝一籌,也許贏的還是蕭逢春。
從心裏面他們是希望蕭逢春贏的。
畢竟過去的幾年裏,蕭逢春一直是這些書院師生的驕傲。
幾乎就代表了齊天書院。
若是就這麼敗給了一個突然出現的“長輩”,他們是接受不了的。
或者說。
這些齊天書院的天才,能夠接受不如蕭逢春,卻無法接受更不如陳飛。
葉齊天環視了一週。
“都給我散了!就知道看熱鬧,難道不用修煉嗎?”
“下一次書院考覈,誰若是通過不了,直接從齊天書院除名!”
衆人頓時惶恐。
若是被從齊天書院除名,那可是會瞬間成爲南國的名人。
要知道不知道多少人想進入齊天書院呢。
葉齊天心中也是有些後怕。
剛剛若不是自己及時阻止了陳飛和蕭逢春。
兩人那一擊的威力擴散出去,下方那些書院弟子絕對損失慘重。
葉齊天的聲音再次傳遍全場。
“陳飛,蕭逢春,違反書院院規,罰去思過崖面壁七日!”
蕭逢春倒是沒什麼反應。
陳飛卻是急了:“別啊,憑什麼我也要被罰啊?”
葉齊天瞪了陳飛一眼:“由不得你。”
“我靠!”
“嗯?”葉齊天皺眉。
陳飛頓時一滯:“你說了算。”
“葉靈兒,未經允許逃出思過崖,繼續加罰,與他二人一起面壁!”
葉靈兒一臉苦澀。
自己這位老祖對自己是真的一點也不照顧啊。
衆人散去。
“陳飛,你先隨我來。”葉齊天說完向着自己的小院飛去,陳飛只能跟上。
在路過蕭逢春的時候,蕭逢春突然道:“你應該要參加學院大比吧?我會讓你死在擂臺之上。”
“哼。”陳飛甚至不想回應。
此時此刻,蕭逢春獨自立在空中,眼中滿是怨恨。
他恨陳飛。
陳飛與他自然沒有什麼血海深仇,但是陳飛差一點踩碎了他最重要的東西,他的驕傲。
本來閉關五年,強勢歸來。
就連造化鍾都爲他而鳴,他是那天選之子!
結果今天就因爲這個陳飛,卻將自己剛剛獲得的一切差一點撕碎!
蕭逢春不瞎。
他能夠感受到書院衆人看着他的眼神,那些眼神中有那麼幾抹看好戲的幸災樂禍逃不過他的眼睛。
實在是打臉打得太快了。
之前他的調子起得太高了,結果遇到了更加高調的陳飛。
“他們一定在嘲笑我吧?”
蕭逢春緊緊捏着雙拳,身體周圍的蓬勃生氣漸漸轉變爲了死氣。
“我蕭逢春纔是南境第一人!”
“我是天選之子!是神子!”
就在蕭逢春心中不斷吶喊的時候,一個試探的聲音響起:“蕭師兄?”
蕭逢春猛然看過去,雙目漆黑,詭異至極!
“啊——”
那名弟子嚇得差一點從空中墜落。
蕭逢春這才反應過來,身上的死氣再次變爲了生氣:“有事?”
那弟子嚥了兩口唾沫才道:“奉院長之命,請蕭師兄去……去思過崖。”
“帶路吧。”蕭逢春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很隨和。
隨後跟着那名書院弟子向着思過崖而去。
陳飛來到了葉齊天的小院。
葉齊天那個瞎眼的弟子還在院子裏掃着地。
“師尊。”那人喊着葉齊天。
陳飛卻迎了上去,恭敬地道:“師伯,弟子陳飛還不知師伯怎麼稱呼?”
“師伯?”那瞎眼男子一愣。
葉齊天瞥了陳飛一眼,臉色變得溫和了幾分。
“老九,你可還記得我和你提過的融牧陽?他還活着。”
瞎眼男子想了一下:“哦?便是師尊在外教過的那位師弟?”
師弟,陳飛心中一暖。
雖然最開始葉齊天不曾說他承認過融牧陽,但是從瞎眼男子的反應中能夠看出來,他們還是在乎融牧陽的。
說起來也是可悲。
融牧陽本是神風學院的弟子,神風學院卻將他趕了出來。
反而是隻教過他三個月的葉齊天還掛念他。
“這孩子是他的學生。”
瞎眼男子聽後立刻激動地道:“是這樣嗎?孩子,如此說來,你是我師侄了!快讓師伯摸摸你長什麼樣?”
說着就來摸陳飛的臉。
陳飛趕緊迎了上去,主動握住那男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
而男子的鞋子上還沾着驢糞。
明顯之前是剛剛鏟完驢糞。
陳飛自然也看見了,但是還是將那男子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
一切都被葉齊天看在眼中。
“他姓王,叫王冥。”葉齊天聲音柔和。
“好,好!是個帥氣的小夥子,可惜了師伯看不到。”
說着手上光芒一閃,王冥的手上出現了一個白玉扳指,塞入了陳飛的手中:“師伯是個粗人,初次見面,也沒什麼準備,這個就當做是見面禮吧。”
陳飛趕忙推辭。
這王冥太過熱情了。
何況他還不是齊天書院的弟子,日後還要代表牧火學院從齊天書院手中搶走造化鍾,若是收了這個禮物,難免心中有愧啊。
葉齊天卻是道:“拿着吧,關鍵時候能救你一命。”
王冥也是難以拒絕,陳飛只好收下。
“多謝師伯。”
“老九,你去忙吧,我和陳飛有些話要說。”
“好好,師侄你們去聊。”說罷笑着離開。
陳飛看着王冥那敦實的背影,心中一陣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