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之間到底還有多少帝君在。
卻爲何只有荒神帝君一道分身鎮守宇宙邊界?
今日所見所聞已經遠遠超過了這一方世界的範疇,恐怕就是葉齊天來此也要驚懼。
“前輩是亂古帝君?爲何困於這逆龍身體之中?”
逆龍的眼眸看向了陳飛,他沒有回答陳飛的問題。
而是反問道:“你難道沒聽懂我的意思?”
“你那三大神獸見到本帝君都要行跪拜大禮,你爲何不跪?”
陳飛挑了挑眉毛。
“前輩和我師父比誰厲害?”
寂靜。
亂古帝君沒有回答,陳飛也不急。
良久之後亂古帝君嘆息一聲:“算了,我和你一個娃娃爭什麼?”
“不跪就不跪吧。”
……
遙遠的宇宙邊際。
荒神帝君盤膝而坐,雙膝之上的長劍光芒耀目!
將整片漆黑的宇宙都照得通明,如同一條逆天白龍一般,想要騰空而去。
“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說比我強?”
……
祕境之內,亂古帝君再次將龍目轉向了陳飛。
“我是亂古帝君沒錯,只是這只不過是我的一道殘魂。”
“吾之真身已經死了。”
他說得很平靜。
陳飛沒有插嘴,這個時候只要認真聽着就好了。
“這一處小世界便是我的居所,當年我大戰受創,隱於此處養傷。”
“所帶的不過就是這條逆龍,我有心造一架誅神弩,來日征戰而用。”
陳飛恭敬地問道:“前輩是煉兵師?”
“煉兵師?”亂古帝君搖了搖頭:“不算是吧,修爲到了我這等層次,隨便捏一把土都是神兵利器。”
“卻不是那種專精於煉器之人,你境界太低,說多了你也不明白。”
陳飛點了點頭,自己就不該問。
亂古帝君繼續道:“誅神弩已經到了最爲關鍵的時候,卻就在這一刻,這條逆龍竟然夥同我的敵人偷襲了我!”
被蘇蘇猜對了,果然是因爲這條逆龍搞事情,才被亂古帝君所殺。
“逆龍到底是逆龍,是無法馴化的,他以爲我要將他的龍魂用來做誅神弩的器魂。”
“便趁着我虛弱的時候背叛了我。”
“您輸了?”陳飛問道。
亂古帝君嘆息一聲:“不算吧,我的敵人比我先死。”
“我臨死之前悟出了七殺劍意,以七劍滅了這條逆龍,卻是不甘於剛剛領悟的逆龍七殺劍就這麼被埋沒。”
“便割皮刻上了劍譜,希望後世之人能將此劍留在人間。”
“讓宇內之人都知道,我亂古帝君還曾創造了此等驚天劍法!”
“只是可惜那逆龍七殺劍,我只刻到了第五劍,身體便化爲了流光,迴歸給了這片天道。”
陳飛的臉色變得微妙起來。
果然下一刻亂古帝君話鋒一轉:“可是本帝君割皮刻的劍譜竟然讓你小子給扔了!”
陳飛當初只是領悟了七殺劍意,沒有留下那逆龍七殺劍。
亂古帝君卻道:“罷了,也許一切早就註定。”
“我指引你來此,並不是爲了責備你,只是想見見你。”
“爲何?”陳飛不解。
因爲自己是荒神帝君的徒弟?
亂古帝君長嘆一聲:“本帝君生性涼薄,一生無兒無女,無妻無徒。”
“暮年便只有這一條逆龍相伴,卻不想最後因這畜生而死。”
“我本以爲這輩子來時無人問津,死後亦無聲無息地化爲塵埃便好。”
“卻不想有朝一日還能有一個後生爲我立了一座墳。”
陳飛恍然。
當年在蒼雲帝國,陳飛將那塊刻有逆龍七殺劍的人皮埋入了土中,算是入土爲安,落葉歸根。
沒想到今日的果起於那日的因。
“孩子,可否再幫我一個忙?”
堂堂亂古帝君竟然讓一個不過人王境的小修士幫忙。
這便是英雄暮年吧。
這世上也許根本就沒有什麼永生不滅。
無非是生命長短的區別。
強如一代帝君,最後也會老,也會死。
“前輩請講。”
亂古帝君道:“當年我斬這逆龍之後,已經堅持不了多久。”
“本想留下一縷殘魂在那塊人皮之內,傳下我的傳承。”
“卻最後疏忽大意,被這畜生擺了一道。”
“他在最後時刻以乾坤陰陽逆轉之法,將我的殘魂與他的殘魂調換了位置。”
陳飛喫驚,這逆龍好生了得,能最後讓一位帝君喫虧,也足以吹噓一輩子了。
一切的謎團都解開了。
難怪當初那塊人皮之上有一縷逆龍的殘魂,而亂古帝君的殘魂卻在逆龍的屍體之內。
“我的這一縷殘魂被封在了這具屍體之中。”
“幫我解開這道封印。”
陳飛猶豫了一下。
一旦封印解開,亂古帝君的殘魂便能釋放而出。
他想到了當初那條逆龍殘魂便要奪舍自己。
若是亂古帝君的殘魂也想奪舍自己?
借自己的身體重生。
自己恐怕根本抵擋不住。
陳飛還記得七殺劍意中的那股執念,也還記得蘇蘇所說,亂古帝君亦正亦邪。
只是心中如此想,嘴上卻道:“前輩要晚輩如何做?”
“這水潭之下有一道暗門,門內地上刻着鎖龍陣,乃是當年我爲了困住這逆龍的龍魂所刻畫。”
“卻不想在法陣開啓的最後關頭,被那條逆龍以乾坤陰陽逆轉之術將本帝君鎖住,你去將其解開便是。”
“如何解?”陳飛看了一眼逆龍的屍體,發現果然在逆龍身下隱約有法陣閃爍。
亂古帝君道:“法陣正中插着一杆方天畫戟,名爲斬龍!”
“你去將其拔下來便是。”
陳飛看了一眼那漆黑的水潭,猶豫了片刻,那座水潭之前他進去過,深不見底。
也許是看出了陳飛的心思,亂古帝君的聲音明顯有些急切:“我的殘魂即將消散,放心,只要你幫我解開封印,我便將亂古經傳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