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就是一粒丹藥的事。
只是陳飛的斷骨與那些外力所致的斷骨不同,天荒鼎釋放而出的是那神祕莫測的世界之力。
對陳飛造成的傷害也並非那麼容易消除的。
聽到畢方的話,陳飛心中更急。
就在這個時候,楚痕與荀老走了進來。
“多謝前輩搭救之恩。”陳飛雖然無法起身,卻仍舊拱手行禮。
楚痕輕輕搖頭:“說不上謝,其實倒是我利用了你。”
“是我騙了你,其實西漠靈州能夠修行之人,不僅僅我一個,這座地下城中的人,便是西漠靈州的星星之火。”
陳飛之前雖然無法與人交流,但是一切都聽在耳中。
楚痕當時爲了讓陳飛將寧洛洛帶走,不得已才說了一個謊。
這座地下城是西漠靈州的祕密,自然不能隨便說出去。
荀老上前再次對陳飛探查了一番。
“鳳凰心的確是救了他的命,但是他這一身骨頭卻是廢了,想要恢復如初,恐怕難啊。”
陳飛問道:“荀老可有方法讓我三天之內恢復斷骨?這對我很重要!”
荀老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楚痕帶着荀老離開了。
兩人並肩走在地下城的街道之上。
“你想救他?”荀老聲音沙啞。
楚痕停下腳步:“其實我之前不是在誆您,鳳凰心被他所吞噬,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許他就是那承骨之人。”
“他不是西漠的人。”荀老看着楚痕。
楚痕語氣堅定,這一刻他已經做了決定:“他是人就夠了,而且是一個有良知的人。”
四目相對,荀老嘆息一聲:“罷了,反正背棺的人是你,想怎麼都隨你吧,不過我要提醒你,若他無法承受那具衆生骨,他會死的。”
楚痕回頭看着屋子裏咬牙恢復的陳飛,眼神漸漸變得堅定起來:“我信他!”
……
半個時辰後。
陳飛的面前多了一口巨大的銅棺。
“西漠的仙族一直想知道這口銅棺裏裝的是誰,其實這棺材裏裝着的並不是葬天氏的某一個人。”
楚痕輕輕撫摸銅棺。
陳飛和四大神獸都是大驚。
不是葬天氏。
楚痕擡頭看着地下城的天空:“葬天氏當年都死絕了,他們死在了與仙族大戰的戰場之上,屍體都打碎了,分不清誰是誰。”
“西漠靈州的人們將葬天氏的屍骨碎塊撿回來,拼成了一具骸骨,葬在這口銅棺之中。”
陳飛表情凝重地看着那口銅棺。
原來棺中不是一人。
“這口棺中葬着西漠靈州衆生的期盼,葬着西漠靈州衆生的執念,他們希望有朝一日葬天氏一族能夠回來,奪回這片人間大地。”
“衆生之力,念力!”九頭獅子表情嚴肅。
陳飛看向周圍,四大神獸在提及衆生念力的時候,都是一副嚴肅的表情,就連畢方也是如此。
白虎道:“那是這宇宙之間最爲神祕的一種力量。”
“也叫做信仰之力。”
“當一個人被億萬生靈所念之時,便會產生這種力量,從古至今,只有那些有大作爲的聖人才能擁有衆生的信仰之力加持。”
“想不到這小小的西漠靈州,竟然出了此等聖人。”
葬天氏。
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氏族。
西漠靈州衆生雖死,但是信仰不滅,念力永存。
所以這口銅棺每次打開的時候,都會召喚出葬天氏留在這片世界的意念出手。
故土不歸,銅棺不葬。
葬天氏的意念從不曾離開這片他們守護的土地。
楚痕滿臉敬畏:“這口銅棺之中是葬天氏的骸骨,在西漠靈州衆生的念力加持之下,那些本不屬於一具身體的骨骼,卻是已經融爲了一具嶄新的骨骼。”
隨後楚痕看向陳飛:“陳飛,今日我便將葬天氏的衆生之骨傳給你,助你脫胎換骨!”
陳飛滿臉驚駭。
九頭獅子卻是第一個喊道:“不行!”
“這衆生之骨雖然珍貴,但是此骨之上縈繞了西漠靈州衆生的念力,這是大因果,你想讓陳飛接下這份因果嗎?”
“你想讓陳飛做下一個葬天氏嗎?”
因果,最是神祕,也最是恐怖。
楚痕卻是緊緊盯着陳飛,等待着陳飛的答覆。
“換了這副骨,我還是我嗎?”
白虎點頭:“自然是你,這衆生之骨會自帶信仰之力,換了這副骨,你將得到西漠靈州死去億萬生靈的念力。”
“此骨之珍貴,恐怕即便是那些宇宙中的一方巨頭,也會打破腦袋。”
陳飛點頭,又問:“換了這副骨,我需要付出什麼?”
“奪回西漠靈州。”楚痕道。
“好,我答應!”
“陳飛——”九頭獅子喊道:“衆生的信仰之力是福也是禍,若你最後沒有奪回西漠靈州,你會日夜受到業火燒魂!你會灰飛煙滅的。”
陳飛卻是眼神堅定:“仙族與人族早晚有一戰,我若是連一州都護不住,如何收住這方世界?”
四大神獸皆是一滯。
荒神帝君單人獨劍守在宇宙邊界,他還在等着陳飛。
如陳飛所言,若眼前都守不住,那如何完成荒神帝君託付的重任?
“前輩,開棺吧。”
楚痕點頭,隨後沒有任何猶豫。
猛然撤去了銅棺之上的鎖鏈。
剎那間,一股恐怖神祕的力量自銅棺的縫隙之中迸射而出。
伴隨着天地的劇烈顫抖。
那口緊閉的銅棺終於緩緩打開。
這一日。
整個西漠靈州都受到了震動。
天空之中金雲密佈,一個個高大的身影矗立在蒼天之上,他們俯視着這片他們曾經守護的大地。
滿眼悲憫。
仙族的不可知之地,這一日終於打開。
數十道身影沖天而起,與那些高大的身軀相互對峙。
“葬天氏!有人打開了葬天氏的銅棺——”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西漠靈州的天空之中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