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國老祖就真的像是一個瘋子一般，又像是一個不要命的屠夫一般。
劍劍奔着要寒天正的命而去。
最爲瘋狂的是他竟然不防守！
每一劍都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這是什麼劍法？”陳飛已經來到了足以看清兩人打鬥的地方，看着雪國老祖的劍法，陳飛滿臉驚駭。
劍與刀不同！
刀更多的是硬碰硬！
而劍相對於刀更加靈活，所以劍法也更加多變，每一劍都有技巧在！
可是雪國老祖的劍法，卻沒有一點技巧可言，沒有任何一點章法，就是那麼大開大合地一劍劍向着寒天正砸去。
可偏偏就是這種瘋狂的打法，竟然使得寒天正苦苦招架。
“這個瘋子！”
寒天正手中龍淵劍陡然衝出了九條巨龍，向着雪國老祖絞殺而去。
雪國老祖怒吼一聲，竟然就那麼提着劍撞入了九龍的包圍之中。
可是幾乎在下一個瞬間，他便破九龍而出。
每一條龍都是被他腰斬而滅！
荒神帝君的劍意還不曾散去，聲音在陳飛腦海中響起：“你現在所見的就是最爲純粹的劍法！”
“最爲純粹的劍法？”陳飛暗暗思量。
荒神帝君問道：“你覺得第一個鍛造出劍的人，是爲了用劍做什麼？”
陳飛眼中一亮：“殺人！”
荒神帝君又問：“是先有劍法，再有劍，還是先有劍，再有劍法呢？”
“自然是先有劍！”陳飛道。
荒神帝君再次問道：“在世上第一套劍法問世之前，難道人就不用劍了？”
陳飛豁然開朗！
在那些華麗強大的劍法問世之間，人們只是用劍來殺人。
而殺人不需要華麗。
劈，斬，刺，挑，這些最爲基礎的劍招，最爲有用。
而此刻的雪國老祖用的不正是最爲純粹的殺人劍嗎！
這一刻，陳飛腦海中彷彿有一道桎梏被敲碎了一般，一切都在漸漸變得明晰起來。
荒神帝君沒有將一切說透，而只是說了一句：“劍是用來殺生的。”
這就是劍的真諦！
不管願不願承認，這戰場上的兵刃，就是用來殺生的，而劍爲兵中之神，爲了搏命，爲了短兵相接而生。
再華麗的劍法迴歸到本質，也不過是爲了取人性命。
萬劍可取敵人性命，一劍也可以取敵人性命！
既然出劍的目的如此純粹，那能用一劍，何必用萬劍呢？
一劍斃命！
將一切華麗的劍法化繁爲簡，凝聚在一斬一刺之上，威力也會更加強大！
回想過去。
蘇蘇的九柄神劍，每一柄神劍都會有一招決勝之劍。
無論是千里取人頭的風吹雪，還是那天地初開歸一劍的初開之劍，都是一劍之內取人性命！
剎那明悟。
陳飛再次擡頭，全神灌注地觀察着雪國老祖的每一劍。
大道無邊，卻逃不開道的本質！
劍法萬千，卻脫不開一劍封喉！
“殺——殺——”
陳飛彷彿聽到了雪國老祖的每一劍都在吶喊。
純粹的殺招！
一道道灰白色的殺機從陳飛身體之上涌去，最後扭曲着衝向高空之上，殺意瀰漫而出，冰冷徹骨！
將那些因爲雪國老祖和寒天正對戰而產生的雪水，冰凍成了寒冰！
蘇蘇化爲了人形出現了陳飛身邊。
微微皺眉：“老頭子！你爲何要將陳飛領上這條路！”
荒神帝君淡淡地問：“有什麼錯嗎？”
蘇蘇道：“殺生是劍的本質沒錯，但是劍道長河滾滾而過，萬古歲月的洗滌之下，劍道早就昇華了。”
“你若是真的想讓他走上殺生這條路，爲什麼當初不讓他領悟亂古帝君的七殺劍意？”
荒神帝君搖頭：“這是不同的。”
“陳飛的君臨之意已經不再是純粹的殺意，可以說他已經超脫了一般的劍修，但是他的劍道始終是建立在你的劍道之上。”
蘇蘇一驚。
如荒神帝君所言，陳飛所依仗的乃是蘇蘇的九柄神劍。
也是蘇蘇將陳飛徹底領上了劍道一途。
“他的劍道造詣很高，卻是有些虛浮了。”
“如今再讓他從最爲純粹的殺生之劍開始體悟，相當於是將他過去的劍道之路再重新走一遍。”
“劍道無邊，每一次重新來過都會有新的體悟的。”
蘇蘇看着荒神帝君：“你讓他想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劍道，可是你就不怕他陷入那殺念之中，再也出不來了？”
荒神帝君搖頭：“他心懷大義，從他讓我揮出最後一劍的時候我便知道，他絕對不會被殺念所控制。”
“而恰恰相反，這一股純粹的殺念會成爲他手中的最強之刃！去守護他最想守護的一切。”
蘇蘇笑問：“你就這麼相信他？”
“他是老夫選中的弟子！”
一直沒有開口的畢方終於忍不住唸叨了一句：“吹牛……逼誰不會啊？”
“你說什麼？”
“我說你慧眼識珠啊！”
陳飛依舊立在原地，緊緊盯着雪國老祖的一招一式，身上的殺念越來越強。
那股殺唸到最後已經如同實質一般。
竟然在陳飛手中凝聚出了一柄灰白色的長劍！
殺生劍！
“殺——”
陳飛猛然睜開了雙目一劍斬了出去。
身體周圍那些殺念化爲了一柄千米殺生劍，斬向了遠處的寒天正。
寒天正感受到了這一劍中的殺機，臉色驟變，擡劍與陳飛的這一劍撞在了一處。
轟——
陳飛直接被震飛了出去，人在空中一口鮮血噴出，但是臉上卻依舊帶着無盡的殺機！
而寒天正在與陳飛這一劍相撞之後，竟然因爲那一劍之中的純粹殺念，而身體微微停滯了片刻。
高手之間，一個瞬間的走神都是致命的。
雪國老祖已經瘋了。
別說講武德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武德是什麼玩意。
就在寒天正愣神的這麼剎那。
噗——
雪國老祖一劍劈了下去，血光沖天而起。
“啊——”
寒天正慘叫出聲，他的左臂竟然被雪國老祖一劍齊根斬斷！
斷臂之痛，讓寒天正變得猙獰恐怖起來，不要命一般地將渾身靈氣爆發而出，一劍將雪國老祖逼退。
隨後大喊：“媚仙，你還在等什麼？快出來殺了他們！”
天空之中一陣扭曲。
那魅惑衆生的媚仙出現在了空中，隨後再次消失。
等她重新出現的時候，已經在雪國老祖的身後。
“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