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冥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看着陳飛：“你覺得人族活得卑微？”
“我淵魔一族何嘗不是如此？”
陳飛終於忍不住問道：“爲何不反抗？”
“反抗？我們和你們不同。”夜冥雙手扶在陳飛肩膀之上。
“陳老大，我且問你，你覺得你們人族爲什麼會被欺壓鎮殺？”
陳飛皺眉：“因爲太弱了。”
“錯！這只是你看到的，根本原因恰恰是因爲你們人族太強了！”
說罷夜冥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裏！人族的修行天賦太過恐怖了！人族的學習能力太強了！”
再次坐下，夜冥道：“時間追溯到無數年之前。”
“你們人族真的就只是最弱的，只能淪爲那些強大種族的食物！”
“但是從你們開始懂得修煉開始，人族用了極短的時間便超越了萬族，迅速站在了世界之巔！”
夜冥越說越激動：“那些龍啊鳳啊，他們生來強大，可是再修煉卻沒有那麼容易了，往往他們要花上幾萬年才能達到的高度，人族的天才們只要幾百年，甚至幾十年就能做到。”
“這是可怕的，從那時候開始，人族快速崛起，宇宙之中所有帝君，人族一族佔據了大半！”
夜冥再次飲了一口酒：“那時候的人族當真風光無限！”
“而且壓得萬族擡不起頭，你知道這裏爲什麼叫做俯天星域嗎？”
陳飛搖頭，據說是因爲這裏曾經很強。
夜冥大聲道：“因爲俯天星域是人族的發祥地！”
陳飛一驚，宇宙之中的人族都來自俯天星域嗎？
夜冥又道：“萬族怕了，所以當人族強者盡數戰死之後，萬族似乎是商量好的，開始一起鎮壓人族。”
“只不過因爲宇宙之內當年還有一些和人族交好的強大種族，所以他們不敢將事情做絕。”
“這纔給人族留下了一線生機。”
“只是他們是萬萬不允許人族出現絕強者的。”
說到此處夜冥壓低聲音道：“那個雲晴你還記得嗎？”
俯天三傑之一！
之前曾經當衆擊碎了四十九扇通天之門，大放異彩。
“她就是個傻子！”夜冥忽然道：“她以爲她現在風光無限？她以爲她改了命？”
“她以爲她以後會受到萬族敬仰？”
“屁——”
陳飛問道：“何出此言？”
夜冥接着說：“萬族敬仰的是俯天學院，而不是她！”
“因爲她是人族的關係，最主要她天賦太強了，其他大種族之間已經在商量祕密除掉她了。”
“除非她一輩子不出俯天學院！”
夜冥接着道：“人族進入俯天學院確實可以改命，但是絕對不能太驚豔。”
夜冥盯着陳飛：“你也一樣，兄弟，你絕對已經被盯上了。”
“哼！”陳飛終於飲了一杯酒：“盯我？他們想送死，我自然願意。”
再次轉向夜冥：“可是這和你們淵魔界有什麼關係？”
夜冥嘆息：“你們人族至少輝煌過，而我們淵魔族從來沒有出現過至強者。”
“你以爲你們爲什麼沒有被鎮壓，是因爲你們人族的帝君當年預測到了這個結果。”
“所以在你們那方世界之外佈置了結界法陣，這才讓萬族的混蛋無法進入迫害你們！”
“換句話說，你們是人族帝君留下的火種！”
“而淵魔界不同，將軍府的強者隨時可以降臨在我們那方世界。”
“一旦我們反抗，迎接我們的只有被鎮殺滅族。”
夜冥咬牙：“所以這無數歲月裏，我們一直活在將軍府的陰影下！”
“淵魔一族活得沒有一絲尊嚴，他們不將人當人，何嘗將魔當魔了呢？”
“若不是我家老祖在神域軍中得到了一個不小的職位，淵魔一族會更慘！”
夜冥再次看向陳飛：“所以老祖在得知你的身份之後，最後才決定依靠你爬得更高。”
“唯有如此，纔有可能不會讓我妹妹的悲劇重演。”
“我這麼拼命進入俯天學院，也是這個原因。”
酒館裏陷入了一段時間的安靜。
陳飛沉默了，只有夜冥還在不斷飲酒。
良久之後，陳飛突然問：“沒想過報仇嗎？”
“不敢……”夜冥掙扎了良久才說出了這兩個字。
“我只問你想不想？”
夜冥忽然擡頭看着陳飛，此刻陳飛的眼睛是那麼刺目，彷彿裏面燃燒着兩團火一般。
“想！”
“跟着我，我幫你滅了將軍府。”
說完這句話，陳飛起身向着酒館大門而去：“酒錢記得給我。”
說完推門而出，只留下一臉迷茫的夜冥。
……
當夜。
陳飛根本沒有回一鳴莊，而是直接到了俯天學院之前。
昨天進行完第二關，俯天學院已經公佈了三千生靈的名單。
並通知今晨在學院廣場之前集合。
但是令陳飛萬萬想不到的是，他到的時候，竟然有人比他先到了。
“雲晴姑娘。”
陳飛看着俯天學院之前的那道倩影，不由得微微一驚，此刻天光尚暗，這女人來此做什麼？
雲晴回過頭看着陳飛：“你是人族是不是？”
陳飛更是喫驚：“你……”
“不用驚訝，我也只是猜的，因爲只有人族纔會如此興奮得徹夜難眠，因爲進入俯天學院對於人族來說真的太難了。”
“距離逆天改命只有一步之遙，怎麼能睡得着覺呢？”
她的聲音很好聽，但是卻帶着一股淡淡的傲氣。
她也的確有驕傲的資本。
本身長得傾國傾城，而且修行天賦驚人，竟然能成爲俯天三傑之一，自然是可以驕傲的。
“我們的經歷很相似，當年我進行學院招生考覈的時候，第三關也是第二天舉行的，那一夜我就站在這座門前。”
“就在現在的位置，我睡不着，因爲我明白，只要我過了第三關，我的命運將會徹底改變。”
陳飛沒有說話，他總不能告訴雲晴自己是因爲喝多了酒怕早上睡過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