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只想着將自己心中的怒火燒出去,無論怎樣,即便是自己與敵人同歸於盡也罷!
“殺……”
猛然間。
就在陳飛的身體即將破碎的時候,他身體之中的骨骼開始散發出淡淡的柔和之光,那光芒就如同是初春的楊柳,初秋的露珠一般。
開始滋潤着陳飛的身體,那股冰凌溫和之感迅速降低着陳飛體內的怒火。
也開始讓陳飛的大腦變得清明起來。
“這……好強的戰意!”陳飛雙目依舊血紅,但是至少已經可以思考了。
“可是爲什麼要戰?又爲了誰而戰?”
陳飛不斷問着自己。
終於身體之中彷彿有什麼東西破碎了一般,那是許久沒有昇華過的君臨之意。
一股金光從陳飛體內衝出,竟然開始與那股戰意融合在一處。
爲君者,手握天子劍,可殺生,也可護佑蒼生。
天子之戰。
爲的天下太平而戰,爲的是後世子孫而戰,爲的是無辜的蒼生而戰!
陳飛的身體漸漸放鬆了下來,但是那股鬱結在身體之中的戰意卻與陳飛的君臨之意緩緩交匯融合,彷彿這兩股意念本就應該同根同源一般。
戰鬥,不該是漫無目的殺戮,而應該是爲了心中之念而戰,如此的戰鬥纔是有意義的。
如此纔不會辱沒這股戰意!
如此刻蒼穹之上的蒼龍朱雀,和那手握三尖兩刃刀的戰神,他們爲了什麼而戰?明知必死爲什麼要戰?
因爲有不得不戰的理由。
是他們身後的蒼生,是他們想要守護的這片宇宙,是他們心中所念,讓他們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戰意!
如此戰意纔不會染上殺氣,纔不會被那些怨靈之氣所侵擾!
因爲這股戰意,乃是天地之間的浩然之意!
陳飛緩緩閉上了雙眼。
他在想自己爲了什麼而戰?當年是爲了雲夏而戰,是爲了蒼雲百姓而戰!後來是爲了南境生靈而戰!
再後來是爲了自己那方世界所有的生靈而戰!
如今又是爲了宇宙之中的所有人族而戰!
自己的戰意其實一直都存在,一直不斷地累積着!
世人常常調侃,女人會影響一個男人拔劍的速度。
可是當一個男人心中有了想要守護的女人之時,他手中的劍也許會變慢,但是不出手則已,只要拔劍,必是一場沒有回頭的戰鬥!
這股戰意是必勝的信念,是一往無前的執念!
陳飛驟然睜開了雙眼,手中緩緩凝聚出了一柄天子劍,此刻他握着劍的手前所未有地堅定,一股堅韌如同是磐石的戰意凝聚而出。
彷彿此刻在陳飛的身後站着無數生靈,他們成爲了陳飛這一戰的最強後盾!
“殺——”
終於,陳飛喊了出來:“借你一劍撥雲霧——”
凝聚着君臨之意與這股戰意的一劍斬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金色的光,正與那戰神三尖兩刃刀的刀光合在一處。
轟然一聲斬在了宇宙盡頭的那片裂縫之中。
而在雷海之畔。
陳飛驟然睜開了雙眼,然後猛然將那柄三尖兩刃刀拔了出來,隨後雙手握刀揮舞而出。
將雷海都斬出了一道溝壑!
“呼——”陳飛大口地呼吸這,手中的三尖兩刃刀不斷輕鳴着,似乎是在歡呼雀躍一般。
“好兵刃!”陳飛滿眼驚喜。
可惜這三尖兩刃刀出現在此地,必然是無法帶出去的,畢竟是器靈的兵刃。
雷龍漂浮在雷海之中,此刻震驚地長大了嘴:“大義之人!”
也就在這個時候。
一聲轟鳴陡然響起,陳飛身後的那扇巨門陡然打開了。
雷龍驚呼一聲:“是主人醒來了!”
陳飛回過身,藉着雷海之中不斷閃爍的雷光,他看見了在那宮殿的上首位,一個身穿銀白色鎧甲的男子正端坐在一張巨大的石椅之上。
而此刻那男子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彷彿是看盡了世間滄桑一般。
這男子劍眉星目。
單單是坐在那裏便如同一片山嶽,一片汪洋一般撲面而來。
陳飛嘴角輕輕上揚:“晚輩陳飛,驚擾了前輩,還望前輩見諒。”
良久之後,那大殿之中終於傳出了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是你傳承了我的戰意?”
陳飛思考了一下。
“並非傳承,而是感同身受。”
“進來吧。”
陳飛提着那杆三尖兩刃刀走進了大殿之內。
身後的大門再次閉合,大殿之中亮起了一點點燭光,卻不見蠟燭在何處。
陳飛卻是一點也不驚訝,將那杆三尖兩刃刀遞給了對面的男子:“前輩,您的兵刃。”
那男子看了看陳飛,隨後輕輕揮手,那三尖兩刃刀竟然就那麼消失不見了,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立在了那男子的身後。
“你叫什麼名字?和九聖一族又有什麼關係?”
陳飛恭敬地道:“晚輩陳飛……”
……
卻說祕境之外。
此刻一種高手一臉懵逼。
因爲就在剛剛,那還在不斷顫動,隨後都會崩碎的祕境入口竟然平靜了下來,就連那些雷光也消失不見了。
俯天學院的“天羅寶傘陣”也沒有了用武之地。
“剛剛發生了什麼?”發出這一個疑問的竟然是俯天學院的院長。
突然空間之門閃爍而起。
白滅通過空間之門衝了出來,滿臉的焦急。
一出來就對着俯天學院的院長喊道:“院長,出事了!”
老院長輕哼一聲:“你看你像什麼樣子?多大年紀了還如此慌慌張張的,讓別人笑話。”
“白長老可是有什麼急事?難道是俯天城出事了?”
白滅這才注意到空中的域主,急忙行禮,隨後才道:“啓稟域主,鍾……鐘響了,九聲!”
“什麼——”
驚呼聲此起彼伏!
……
天道之鈴內,器靈終於緩緩起身:“這麼說你殺了帝虺?”
然後他開始仔細打量陳飛,最後問了一句:“就憑你?憑什麼?”
陳飛一臉尷尬。
但是還是笑道:“是晚輩僥倖。”猶豫了一下陳飛又道:“晚輩有一件事想要請教一下。”
“說!”
“您是帝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