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走出天火城，他所見美女不知幾何，有的傾國傾城，有的英姿颯爽。
但卻沒有一個如眼前這女子一般。
我見猶憐。
這女子臉色蒼白，嘴脣更是有些乾枯，甚至是有些蓬頭垢面，就連束髮的髮簪也不知道是從何處隨手摺來的桃枝。
身上的衣服更是有些襤褸，那件滿是補丁的長裙竟然有些斑駁。
有的地方已經洗得發白，有的地方卻有着沉年的污漬。
但即便如此還是難以掩蓋這女子身上散發的那種魅力。
那是一種看一眼就會淪陷進去的骨相之美。
她就彷彿是綻放在深秋的最後一朵純白之花，在經歷了一夜的寒霜之後落入了大江大河之內。
隨波逐流。
卻依舊不想完全敗盡花瓣。
讓人恨不得跳入洪流之中將她救起，捧在手心。
“她不該過這樣的生活。”
這是陳飛看到這女子第一眼產生的想法。
“不要再向前了，這屋子是我的底線！”
離得近了她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清晰，那般虛弱，又那般堅定。
陳飛看得分明，她的指甲死死扣在窗框之內。
顯然她很緊張，對於即將發生的一切都有些不知所措。
陳飛看着這女子，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也許是沒有得到陳飛的答覆，那女子突然問道：“猴兒，他還在嗎？”
那黑色的猿猴立刻叫了幾聲。
女子立刻警覺地離窗子遠了一點，手中出現了一張火紅色的符籙。
“你既然還在，爲什麼不回答？”
陳飛一愣。
這才發現這女子竟然目不能視！
是個瞎子？
可是之前陳飛完全看不出來，因爲這女子的眼睛真的很明亮，陳飛甚至能看到這女子眼神中絕望之下的一絲希冀。
陳飛立刻道：“師尊，在下陳飛，並無惡意，真的是奉命來拜師的。”
“拜師？你覺得我會信嗎？你奉誰的命？”
陳飛想了一下，楚憂之似乎並沒有說讓自己來此。
只是大長老和二長老如此提議，最後自己纔來到了此地。
“回師尊，是奉了大長老二長老之命。”
“呵……”女子輕笑一聲：“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又是他們派來羞辱我的是不是？”
“我師兄他們都已經不在了，日月峯都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你們爲何還要如此咄咄逼人？”
陳飛想要解釋，那女子竟然已經哭了出來，這一下陳飛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黑色的猿猴見女子哭泣，立刻跳到了女子身邊，輕輕將女子的頭摟入懷中，然後對着陳飛嘶吼。
“你看到了，我現在過得很慘，只有猴兒陪着我，你可以回去覆命了！”
說罷從懷中摸索着取出了一個玉鐲子。
然後直接扔給了陳飛，玉鐲滾到了陳飛的腳下，最後碎成了兩半。
“給你拿回去吧，我就只剩下這個能夠給你了。”
陳飛立刻道：“師尊我……”
女子打斷道：“夠了，我累了，你不用演戲了，拿着走吧。”
“你記住，你不能進入這間屋子，這是當年老祖給我的承諾。”
“猴兒，你留下，他不能進來的。”
那黑色的猿猴再次對着陳飛時候一聲，最後砰的一聲關上了窗戶。
“這……”
拜師不成，被拒收了？
……
陳飛確實走了，但是並沒有直接離去，而是去了黑滅那裏。
莫七還跟着黑滅，之前有些混亂，莫七由黑滅保護顯然更安全一些。
黑滅和白滅的身份很特殊。
俯天學院的對外事務幾乎都是他們兩個在主持，而且他們的實力也極爲強悍，在仙道境強者之中也是排在前列的。
即便是之前被陳飛稀裏糊塗要了性命的烈火，若是單打獨鬥，也絕對打不過他們任何一個。
所以他們在內院是有一席之地的。
自然有一處屬於自己的住所。
陳飛到的時候，雲晴竟然也在。
“陳飛，昨天的事，謝謝你了。”
雲晴指的自然是陳飛幫他出氣的是，抽任天那一鞭子可是意味着和整個將軍府，也就是和整個俯天軍爲敵啊。
陳飛卻是笑道：“只有嘴感謝嗎？”
“你想我用哪裏感謝？”
“不是……”陳飛尷尬得臉上都要出褶子了：“當我沒說。”
黑滅和白滅此刻竟然在圍着莫七不斷說着什麼。
“老黑，老白，這可是我妹妹，你們兩個可別想着忽悠她。”
黑滅眼見陳飛走來，立刻激動地道：“陳飛，讓你妹妹拜我們爲師吧！”
陳飛忍不住一驚。
黑滅是何等眼高於頂的存在，當初在西城雨夜的時候，陳飛就已經見識過了。
可是此刻卻如此激動得主動收徒？
當初對自己也就不過如此了吧？
“什麼情況？”
白滅也走了過來：“陳飛啊陳飛，你小子瞞得我們好苦啊！”
陳飛更是疑惑，然後看向了莫七，莫七也是一臉的不知所措。
黑滅拉過莫七道：“你這妹妹了不得，你可知道她是什麼體質？她乃是陰陽聖體，陰陽相和是爲混沌，混沌聖體可融於萬物啊！”
陳飛驚駭。
什麼陰陽聖體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但是這混沌聖體他可是聽說過很多次了。
在民間傳說的神話故事裏……
白滅補充：“混沌聖體只存在於傳說之中，據說當年你們人族有一位絕世帝君便是混沌聖體。”
“但是到底是哪一位帝君一直沒有被證實，所以衆生一直都懷疑這個傳說是胡編亂造的，人族沒落之後，這個傳說就更不讓說了。”
陳飛心中冷笑。
他們欺壓人族，殘害人族，怎麼可能讓世上生靈還記得人族的強大呢？
讓一個種族毀滅有很多種方式。
而摧毀一個種族的信仰與自尊，便是最爲極端的手段。
黑滅繼續道：“不過陰陽聖體是真正存在過的，而且與你關係不一般。”
“陰陽宗！”陳飛道。
白滅點頭：“不愧是你，一下就想到了。”
陳飛嘴角抖動，這很難想嗎？當自己是傻子嗎？
“陰陽宗的開宗祖師就是陰陽聖體，雖然陰陽聖體比混沌聖體差了不是幾個星域的距離，但是陰陽聖體一旦修煉到仙道境之後，幾乎可以站在同代之巔！”
“這麼強？”陳飛摸了摸莫七的腦袋：“你看有眼光吧，認個妹妹都能認一個絕世強者。”
莫七竟然有些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