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的大門轟然閉合,楚憂之臉色陰沉地看着坐在牀榻之上的陳飛。
此刻陳飛臉色蒼白,嘴脣泛白。
顯然是透支嚴重,他殺了任天沒錯,可是他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此刻他體內的靈氣一片紊亂。
不過好在不會像之前那般對身體造成什麼恐怖的傷害了。
陳飛的這具身體早就千錘百煉了。
“怎麼了老楚?”陳飛輕笑一聲。
“老楚?”楚憂之咬着牙,那雙眼睛已經要冒出火來:“陳飛!這就是你說的解決方法?你讓我去拖着所有長老,就是爲了殘害我俯天學院的弟子?”
“你殺了多少神皇境你知道嗎?”
“你以爲神皇境是神道境是不是?俯天學院想要培養一個神皇境有多難你知道嗎?”
陳飛咧嘴一笑:“死就死了,有我一個還不夠嗎?”
“你……”
楚憂之指着陳飛,手指顫抖,最後嘆息一聲:“我到底是怎麼了?竟然會被你一個小子騙得團團轉!”
“我就不該答應你!”
陳飛輕笑一聲,隨後道:“楚院長,承認吧,你答應我並不是因爲你喝了迷魂藥,而是你自己心裏也想打碎這個腐朽的學院。”
……
不久之前。
陳飛在日月峯上送走了黑滅白滅,隨後便去找了楚憂之。
他要問問楚憂之,到底爲何要力保自己進入俯天學院,又爲什麼讓自己去了日月峯。
陳飛還記得楚憂之當時和他說過的話。
“陳飛,你想打破這個腐朽的世界是不是?你想改變人族的命運?那你就先要改變俯天學院。”
“俯天學院並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神聖。”
“即便我們俯天學院宣揚的是有教無類,但是學院之中還是有很多長老弟子,其實從內心深處是排斥人族的。”
“你想過沒有,俯天星域有很多強者都是從俯天學院出去的,如果俯天學院根上就對人族有偏見,那這片星域中的人族想要翻身就難如登天了。”
楚憂之不是人族。
但是他沒有忘記當年的歷史,沒有忘記人族爲了這片宇宙付出過的一切,所以他恥於與那些打壓人族的生靈爲伍。
如大長老二長老一脈,表面上不會對人族如何,但是他們教出去的弟子,最後大多對人族很殘暴。
有些東西是從根上開始腐爛的。
不將爛根扯去,後患無窮。
而日月峯當年就是因爲“人族”惹來了禍事,即便最後日月七劍離去,俯天學院內那些極端的存在還是想盡辦法欺壓日月峯。
楚憂之看不過去。
但是有些事他這個院長想做又做不得。
他想爲日月峯伸冤,想替那些無辜死去的生靈報仇,可是他放不開手腳。
“你想讓我做你手裏的刀劍?你當我傻子?你既然有這份心,爲何不自己去替日月峯出頭?”
“日月峯都被滅了,你想起來後悔了?又當又立?”陳飛當時便如此嗆聲楚憂之。
楚憂之作爲俯天學院的院長,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被其他生靈如此罵過了,當時差一點就要給陳飛一掌了。
不過他發現陳飛所說的好像是事實。
“陳飛,有些事我身不由己。”
“我這個院長是諸位老祖選出來的,雖然我實力上要比陸無法強一些,但是在老祖之中,有幾位老祖是支持陸無法的。”
陳飛當時沒有反駁,因爲他明白楚憂之的意思。
如今楚憂之做這個院長,還能對俯天學院有所約束,畢竟還有一部分長老弟子支持他,而這部分長老弟子也不會那般仇視人族。
可是一旦楚憂之不再是院長,一旦陸無法做了院長,那俯天星域的人族便徹底沒有希望了。
所以楚憂之不好出手。
他選擇了陳飛做那柄斬碎黑暗的劍。
說白了,楚憂之想要讓陳飛幫他將這個腐朽的內院打碎,破而後立。
這很危險,相當於陳飛要對抗大長老二長老兩脈的所有內院高手。
但陳飛早就與這兩脈對立了,也就無所畏懼了。
楚憂之讓陳飛放手去做,他會想辦法保住陳飛。
陳飛在短暫的思考之後便答應了下來,心中就已經升起了一個計劃。
他讓楚憂之將內院所有長老調走一個時辰。
“說出你的理由。”
“我殺了枯木峯的弟子,枯木峯一定會再派弟子過來,而且很可能會帶着長老一起來,他們要做的無非就是拿我問罪。”
“我要殺了那拿我的內院長老,先斬去大長老一臂!”
楚憂之皺眉道:“刑罰堂的確都是大長老的嫡系,只是殺一個仙道境,你可有把握?”
“有!”
陳飛很篤定。
楚憂之在思考了之後便答應了下來,他會想辦法和俯天老祖說,讓老祖最後保住陳飛的命。
楚憂之當年的弟子也是一位人族,不過最後死於非命,所以外面那位俯天老祖即便是看在楚憂之的面子上,也會饒過陳飛這一次。
就像陳飛已經殺了烈火,卻還依舊好生活着一般。
因爲楚憂之明白,俯天老祖也想讓內院變個天。
所以他們允許陳飛做那條翻江的龍。
最後也就答應了下來。
他和陳飛約定以日月峯上空黑龍穿云爲號,一但日月峯之上出現黑龍異象,楚憂之就會調走所有的內院長老。
讓其他長老無法阻止陳飛。
這就是楚憂之和陳飛達成的協議,俯天學院這盤棋的棋手就是楚憂之和大長老,而陳飛就是楚憂之一方那過河的卒!
只是無論楚憂之還是俯天老祖都沒有想到,陳飛並不是殺了一個長老那麼簡單,他的確削弱了大長老的實力。
卻是直接滅了刑罰堂和枯木峯!
俯天老祖就算是再如何偏袒楚憂之,也無法看着俯天學院如此多的神皇高手被屠殺啊。
這麼多年楚憂之和陸無法之間,明裏暗裏爭鬥不斷,俯天老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這次陳飛所做的太過過火了。
再晚一點,他恐怕要將俯天學院給屠沒了!
這等作爲,若是再放任不管,俯天老祖自己都覺得說不過去。
他只是想讓陳飛將水攪渾,可是沒想陳飛將水給染紅啊!
俯天老祖的本意是想改變內院。
如果最後俯天學院內院就剩一個空殼子了,那俯天老祖改變的意義在哪呢?
殺生他自己不會嗎?
用得着陳飛出手?
魚都死光了,還要水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