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陳飛人都蒙了。
這一刻,大腦開始飛速旋轉。
之前正是因爲自己體內的天荒鼎旋轉,才引動了那具饕餮骸骨。
難道……
荒神帝君這麼長時間一直在騙自己?除了陳飛自己,荒神帝君還受過其他徒弟?這俯天學院是荒神帝君的徒弟修建的?
“前輩何處此言啊?”陳飛試探着問。
“少裝蒜了,你身上有師父的氣息,我不會感受錯,否則我也不會將你帶到這裏。”
“這裏只有你我和那縷饕餮殘魂,不用遮遮掩掩的,做帝君的徒弟很丟人嗎?”
陳飛深深吸了一口氣,果然如此!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陳飛要是再不明白不成了傻子了嗎?
“師……姐?”陳飛喊了一聲。
那女子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乖,過來讓師姐看看,看看你長得如何。”
陳飛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白裙女子。
女子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扇子,那扇子一離開女子的手,便化爲了一片虛無。
女子竟然用雙手捧住了陳飛的臉。
不過陳飛卻並沒有感受到任何觸感,是殘魂!
和那饕餮殘魂一般無二,這個女子如此凝實的身體,竟然也是一道魂魄,她活着的時候該有多強?
“嗯,是個俊俏的小夥。”
陳飛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低頭道:“師姐,師弟有一事不明。”
“說。”
“師父他老人家和我說他只收過我一個徒弟啊。”
女子掩嘴輕笑:“他和我也這麼說的,他說你就信?”
“啊?”陳飛人都傻了,片刻之後咬牙道:“太不着調了!”
“胡言!”女子驟然冷喝一聲:“怎麼對師父如此無禮?”
陳飛趕緊閉嘴。
女子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師姐名叫冷望舒,還不知道師弟叫什麼名字?”
望舒,即爲月亮。
這白裙女子也當真如同一輪冷月一般,陳飛還記得那幅畫,畫中之人滿眼孤獨地看着空中的月亮。
孤月無星,月孤獨,望月的人也孤獨。
“師弟名叫陳飛。”
陳飛明顯看到冷望舒皺了皺眉毛,然後纔有些嫌棄地說:“你名字……真難聽。”
陳飛:“……”
冷望舒再次展顏一笑:“不過沒關係,人長得還可以,你是通過饕餮骨來此的,這麼說你現在是俯天學院的弟子?”
“正是。”
“這便是緣分。”冷望舒滿眼笑意。
陳飛猶豫了一下是問道:“師姐,你知道域主府嗎?域主府有你一張畫像。”
冷望舒聽到陳飛提到那張畫像,臉色的笑意立刻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哀怨憂傷。
陳飛暗道:“這是揭開傷疤了。”
“如今的域主姓林嗎?”
陳飛一愣,他還真不知道真正的域主叫什麼名字,卻聽到冷望舒悠悠地道:“他還留着那張畫嗎?”
“留着做什麼呢?活着的時候不多看兩眼,人死了捧着畫看有有什麼意義呢?”
陳飛想要說什麼卻是插不上嘴。
冷望舒繼續道:“當年他爲了他的大道離我而去,這一走就是幾萬年,直到我枯死在這,都不曾等到他。”
“我本以爲他不會留下這張畫,沒想到他竟然真的還留着,你見到他了?他現在如何?還是那般俊朗嗎?可曾婚配?”
陳飛不知道如何回答。
良久之後才道:“師姐,雖然我知道這可能會讓你很傷心,但是我不想騙你。”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那個男人是誰,但是我不曾見到他,我所見的也許是他的後人,而他也許已經死了。”
“死了?”冷望舒輕哼一聲,搖頭道:“不可能!他已然是半步帝君,除非是帝君親自出手,否則誰能殺他?”
“至於老死就更不可能了。”
半步帝君!
若是此人還沒死的話,那豈不是證明域主府背後站着一個極爲恐怖的靠山!
“罷了,你若是能夠遇到他,替我問問他,是否還曾記得我和他的約定。”冷望舒的語氣很平淡。
情緒也沒有一絲波動。
“好。”陳飛點頭答應。
冷望舒再次倚在了一旁的石桌之上,樣子極爲慵懶,絲毫沒有因爲剛剛的傷感話題而受到什麼影響。
“忘了問你,俯天學院如今如何了?”
陳飛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不怎麼樣?”
然後他將如今俯天學院的情況說了一遍。
“混賬!”冷望舒身上驟然擴散出了一道如同萬載寒冰一般的殺意:“這些混賬的後輩竟然將俯天學院搞成如今這般模樣!”
“辱了我的名頭!”
“陳飛,出去之後傳我命令,廢了如今的俯天學院的掌權者!既然你是我師弟,以後這俯天學院便交給你了!”
陳飛瞪大了眼睛:“啥?”
這也太夢幻了吧?
說出去誰信啊?
“你不想要?從弟子搖身一變成爲俯天學院的主人,難道你不覺得很刺激嗎?”
陳飛苦笑:“誰信啊?我出去說自己看到了學院的開院祖師,然後祖師爺把整個俯天學院送給我了?”
“除非師姐您能現身親自和他們說。”
冷望舒搖頭:“現身是做不到了,我這縷殘魂早就該散了,若不是感受到了你身上師父的氣息,也許根本就不會醒來。”
陳飛心裏一顫,她留着這樣一縷殘魂做什麼?
“我可以給你一件信物,有此信物,不由得他們不信。”
說着話,冷望舒單手一揮,遠處的黑暗之中突然滾來了一個黑色的陶罐,或者說更像是一個大甕。
“這……”陳飛滿臉驚駭,甚至因爲激動而臉色漲紅。
這東西他見過啊!
卻聽冷望舒道:“這是師父當年的法寶,我後來模仿煉了一個,雖然不如師父的那口甕厲害,但也是難得的神兵了。”
“此甕本是一對,如果我猜得不錯,俯天學院之內應該還供着一個。”
陳飛臉色的肉都在抖動,然後一臉怪異地擡頭看着冷望舒:“這玩意不會是葬天甕吧?”
“這有什麼懷疑的嗎?我正是模仿葬天甕煉製的。”
陳飛疑惑地問道:“你師父是誰啊?”
“葬天帝君。”
“那我還是叫你前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