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到了他們？得到了所有的劍道傳承？”
陳飛點頭：“七位前輩若是現在還在世，俯天星域的人族絕對不會如今這般沒落。”
“你突破仙道境了？”東方澤突然驚聲問道。
陳飛笑道：“僥倖而已，和你這位公主相比我可是差得遠了，你如此年輕便達到了仙王境，天賦之強，定然遠超於我。”
東方澤卻是極爲認真地搖了搖頭：“你錯了，我們不一樣。”
“我是九尾地蠍，說一句你可能不愛聽的，在極爲久遠的歲月之前，你們人族是九尾地蠍的食物，你們生來弱小，我族生來強大。”
“我的血脈之力遠勝過人族。”
“我不是人，所以我的年齡也不能以人族的年齡來看，你知道我修煉到仙王境花費了多久嗎？”
陳飛一愣：“您老貴庚啊？”
“滾——”
……
明月高懸，山風拂面，陳飛與柳鶯並肩而立。
“後悔了嗎？”
陳飛側頭看向柳鶯：“師父是什麼意思？”
柳鶯擡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山風吹亂的頭髮：“我是問你，進入日月峯拜我爲師，後悔了嗎？”
陳飛忍不住笑了一下：“師父何出此言？”
“日月峯很多陳年舊恨，以你的天賦，若是當初去了無法峯，也許早就突破到仙道境了。”
陳飛卻是哼了一聲：“陸無法那個王八蛋不配做我師父？”
“他會折壽的。”
柳鶯搖頭莞爾一笑，其實說起來如今倒像是陳飛是她的師父，從陳飛來到日月峯之後，柳鶯的生活就徹底發生了改變。
至少她活得像個正常的生靈了。
有尊嚴的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以後有什麼打算，你……什麼時候離開……俯天學院？”柳鶯終於還是問了出來。
陳飛看向柳鶯：“師父爲什麼覺得我會離開？”
“你的心不在這裏，你騙不了我，一個心裏裝着全宇宙人族的男人，怎麼可能停在某一個地方安穩得活着呢？”
陳飛卻是深吸了一口氣：“我希望有一日，天下人族都能安穩得活着。”
“師父放心，到那時候，我就找一處有桃林的深山，將家裏的妻子孩子父母都接到那裏，種種菜，喂喂雞，過一個普通人該過的一生。”
“師父也去。”
柳鶯的身體輕輕一顫，沒有直面陳飛的話，而是問道：“爲何選擇桃林？”
“我娘喜歡，她這輩子沒享過什麼福，她原本是青樓的清倌人，自嫁給我父親開始，就受到家族冷眼。”
“年輕的時候爲了父親忍氣吞聲，後來父親身死，他又爲了我忍氣吞聲。”
“終於盼到我熬出來頭，有了地位實力，我卻沒辦法陪在她身邊。”
“遠方雖好，終究沒有一碗寒冬清晨的小米粥……”
柳鶯看着陳飛，眼中光芒波動。
她萬萬沒想到，那個殺生如麻，擡手滅仙皇的白衣劍仙，竟然還有如此柔軟的一面。
感受到柳鶯的目光，陳飛笑着問道：“怎麼了師父？”
“沒什麼，我以爲你心裏只有你的劍呢。”
陳飛笑道：“那不成了劍人了。”
陳飛長嘆一聲：“仙也好，魔也罷，神也好，鬼也罷，即便是個帝君，於萬古歲月而言，不過只是滄海一粟罷了，終究是要塵歸塵，土歸土的。”
“否則要輪迴做什麼？”
“我一直都知道，我本質上仍舊是一個有着七情六慾的普通人，只不過可能見到的天更好，看到的風景更瑰麗罷了。”
“也從來沒想過有一天真的做一方宇宙的主人，甚至凌駕於天道之上。”
柳鶯問道：“不爲長生，不爲凌駕天道，不爲萬族之主，那你如此修煉是爲了什麼？”
陳飛看着空中的明月。
“爲蒼天明，爲大地淨，爲了想守護之生靈安穩的活着，爲了萬世太平。”
“也爲了那些蠢貨不敢對着我張嘴放屁……”
柳鶯：“……”
……
第二天天還沒亮。
一道黑色的光芒便落在了日月峯，玄龍也並沒有阻攔，因爲來者是黑滅。
“陳飛！”
“怎麼了老黑？老白死了？”陳飛一臉玩味。
黑滅苦笑一聲：“你小子現在是真的不把我們當長輩是不是？”
陳飛指着自己的鼻子：“我，陳飛，仙道境，和你一樣。”
“好好好，你厲害行吧，這個給你。”黑滅一邊說着，一邊遞給了陳飛一枚儲物戒指。
“什麼好東西？”
陳飛接過那儲物戒指的剎那，瞬間瞪大了眼睛，頭皮一陣發麻，彷彿有一條毒蛇在往心裏面鑽一般！
這枚戒指他認得啊！
“老黑，你從何處得到的這枚儲物戒指？”
陳飛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那枚儲物戒指極爲精美，上面鑲嵌着一枚天藍色的寶石，旁邊雕刻着一個“秦”字。
這儲物戒指是秦凰的！
後來秦凰與她親妹妹別樣紅互換了這枚戒指，別樣紅將莫問窟的戒指給了秦凰。
當初在北疆蠻州的時候，別樣紅通過陰陽鏡來到了俯天星域，陳飛來到此地之後，便一直在暗中打聽別樣紅的消息。
甚至找了唐輕煙幫忙。
卻一直沒有消息。
“早上的時候，一個男子送來的，那男子與外院弟子說這是你故人給你的，我接到通知不敢耽擱，趕緊給你送了過來！”
“這戒指是誰的？”
陳飛緊緊握着那枚儲物戒指：“我妻妹的！”
下一刻，但是此刻陳飛的臉色極爲凝重，因爲送來戒指的並不是別樣紅，而是一個男子。
別樣紅出事了！
只是陳飛的第一個想法。
“先看看裏面有什麼。”黑滅提醒。
陳飛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去探查，發現戒指之上的精神烙印已經被破壞了，裏面只有一封信和一縷紅綢。
這紅綢正是別樣紅穿衣的風格。
而那信中的內容也極爲簡單：
月升之前，北海之舟，獨自來此，否則你便再也見不到這個女人了。
轟——
陳飛一拳轟出，將一片山石擊得粉碎。
夜冥等全都衝了出來。
“怎麼了老大？”
“去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