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幻的手舉起來又放下,終於他忍住了。
“將契約解開,否則我不會讓你好死的,峽谷之中的那些活死人你應該也看到了,你會成爲他們其中的一員。”
聽聞此言。
陳飛反而放鬆了下來,李幻此言是在威脅,但是陳飛卻從其中聽出來其他的一層意思。
他李幻,一個帝君強者。
解不開陳飛和月靈兒的主僕契約!
這契約是荒神帝君給陳飛的,宇宙之中第一帝君的契約豈是那麼好解開的。
“如果我真的解開了契約,恐怕纔是真的要死了。”
四目再次相對。
李幻眼神變了,原本他還掩飾殺意,現如今他眼中的殺意已經如同實質化一般。
“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我是帝君。”
“我知道,可是帝君我又不是第一次見,要不前輩試一試,殺了我,除了你女兒會死,會不會引來其他帝君呢?”
這一刻,陳飛的氣勢竟然在攀升,隱隱有和李幻分庭抗禮的架勢。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前輩身爲帝君,卻在這無人問津之地,想必不是爲了躲清靜吧?是因爲出不去?”
李幻猛然握緊了拳頭。
陳飛卻是越發有恃無恐起來,繼續道:“前輩若是能出去,就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在外面受苦不是嗎?”
“你可能不知道吧?你女兒月靈兒這輩子極爲悽苦,他這輩子的親生父母死得很早,而她小時候便因爲這控骨的能力被各種生靈追殺。”
“好不容易找了一個歸宿之地,結果全族的生靈都被抓了做苦力,還要日夜承受一個紈絝子弟的騷擾調戲。”
“而前輩您,作爲她的父親,卻躲在此地,您告訴我爲什麼?”
唰——
虛空之中陡然出現了數不盡的骨槍,槍尖同時指向了陳飛。
陳飛卻是渾然無懼,繼續道:“您恐怕更不知道的是,您的女兒之前就在這片星域之中,也許她還來過峽谷之畔。”
“你說什麼?”李幻驚問。
陳飛眼神微動:“看來我猜對了,前輩不僅僅出不去這山谷,甚至都不敢將自己的感知力探出這片山谷。”
戰獸空間之中。
所有神獸都爲陳飛捏了一把冷汗。
陳飛是真敢啊!
他竟然如此和一個帝君說話。
要知道帝君那是可以擡手間覆滅一座星域的存在。
帝君一怒,萬物凋零!
陳飛竟然在挑釁一個帝君?而且還是如此的咄咄逼人。
“哈哈哈——”
李幻的笑聲變得極爲張狂:“陳飛,你就不怕我讓你生不如死?只要你不死,我女兒就不會死,你背後的存在也就不會找上來了。”
陳飛也笑道:“前輩可以試試,只要我意念一動,您女兒必死無疑,我成了傻子,您女兒也會變成傻子。”
“你在威脅我?威脅一個帝君?”
“我在試探一個父親。”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靜止了一般。
良久良久。
李幻長出了一口氣,然後緩緩靠在了椅背之上,輕輕揮手,剛剛消失的金色骷髏再次出現,手中竟然捧着一壺熱茶和兩個杯子。
“喝吧,茶是好茶。”李幻再次變得平靜了下來。
在和一個帝君的博弈中贏了。
陳飛拿起了茶壺先是給李幻倒了一杯茶,然後纔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舉起茶杯,陳飛再次變得恭敬起來。
“晚輩今日多有得罪,利用一個父親對於女兒的關愛,實在有些卑劣,不過晚輩也是爲了活着,還請前輩見諒。”
“晚輩以茶代酒,向前輩謝罪。”
說罷一飲而盡。
李幻反倒是對陳飛來了興趣。
“難怪你會被一個帝君看重,不錯,你的心性是我這麼多年來所見年輕人中最好的一個。”
“晚輩謬讚了。”
李幻眼神微動:“你還發現了什麼?”
陳飛略微沉吟了一下道:“晚輩的確發現了一些祕密,只是晚輩不敢說。”
“還有什麼是你不敢說的?”
陳飛笑道:“我不能確定這個祕密的分量和您女兒的分量誰重。”
“哼!什麼祕密能比我女兒分量重?說!”李幻也將面前的茶飲盡。
陳飛點了點頭:“前輩並非是我們這一方宇宙的生靈,而您之所以留在這山谷之中,應該是在躲避什麼。”
李幻眼神瞬間大變。
陳飛卻是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道:“我們這方世界與其他宇宙之間曾經發生過兩次大戰。”
“如果您是那宇外之敵之一,那麼就有些蹊蹺了。”
“有什麼蹊蹺的?”李幻雙眼微眯。
“首先,據我所知,宇外之敵沒有帝君一說,他們稱呼爲聖君,而您剛剛自稱爲帝君,其次,如果您真的是那宇外而來,晚輩實在想不通您在躲避誰。”
陳飛繼續道:“如果您在躲避這片宇宙的帝君,那大可不必,這片宇宙之中的帝君已經多年不出了,而且作爲敵人,您更不該躲在這裏,難道不應該大肆破壞嗎?”
“就算不破壞,只要您不顯露自己帝君的修爲,找到您女兒還是不難的,沒必要躲在這個暗無天日之地。”
“其二,如果您是從宇外逃到這裏的,那就更不應該躲了,因爲此刻兩片宇宙之間已經被隔絕開,宇外的生靈感受不到您。”
李幻輕哼一聲,沒有說什麼。
便是默認了。
陳飛接着道:“所以晚輩今日斗膽猜測一下,前輩要躲避的,是高懸在天空之上的眼睛,是牆裏的那雙手!”
李幻瞬間瞪大了眼睛。
“你知道那面牆?”
陳飛眼神灼灼:“看來我猜對了,至於那面牆,我也是剛剛知道的。”
李幻。
是從兩界牆之內來的。
也就是說,他是從雷海之內的那個世界而來的。
而李幻,作爲一個帝君強者,竟然在躲避那面牆內的追殺,陳飛甚至有些不寒而慄。
那牆後到底是誰?
又或者說那牆後到底是怎樣的世界呢?
帝君之上還有更強者!
李幻嘆息一聲:“陳飛,你真的很聰明,我的確是從那面牆後而來,也的確是在躲避那面牆後的生靈。”
“那一年我帶着我女兒冒死翻出了那面牆,卻沒想到害得我女兒不斷在這世上輪迴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