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走的時候,簡詹言嘴硬說自己沒有生病,實際上到公司後就開始咳嗽。

    他身體倒也不至於淋點水就禁不住的地步,生病完全是他自己搞出來的。

    從洗手間回到房間的簡詹言整個人很熱,他便把空調的溫度調到很高,當時就感受到了那股涼意。

    換了衣服重新沖澡的他頭髮也只吹了半乾,然後躺在牀上便睡,夢中自己成了花灑,哪有花灑蓋毛巾的,阻擋視線!

    夢中毛巾滑落地面的瞬間,現實裏簡詹言也把被子蹬了。

    這些“作死”的行爲加在一起,什麼人也遭不住。

    簡總光榮感冒了,偏偏走的時候死鴨子嘴硬,說自己沒生病。

    當天說加班沒回去,也不是蘇淺想得要避開節目錄制,他是又咳嗽鼻子又不通氣,感冒症狀一個比一個明顯,他沒臉回去。

    到現在某位簡總還記得當時蘇淺那副你有點弱的表情。

    所以當晚簡詹言以加班爲藉口,其實是輸了一晚上的液,到現在狀態好了些,便說要回來。

    “我覺得簡總臉色還不對,量了體溫有些低燒,但簡總不以爲意,說回去睡一覺就好了,蘇小姐,麻煩您多多照顧一下了。”

    原本張特助是跟着林特助改口也叫蘇淺爲夫人,只叫了一次,便被夫人瞪了,張特助這才改了口。

    他和林特助比,也就多知情了那麼一點而已嘛!

    感受到蘇淺的態度,張特助重新叫起了蘇小姐。

    蘇淺是覺得在外人面前裝成簡總夫人就算了,私下裏林特助分明知道她和簡詹言的婚約有多兒戲,還跟着叫,這不是給她添堵麼。

    至此,張特助想套近乎失敗。

    “好,我知道了。”

    蘇淺揉了揉太陽穴,罷了,看顧一眼沒什麼,生病了總比喝醉了好。

    節目組那邊沒膽子拿簡詹言搏流量,後期也會刪除掉。

    這般想着,蘇淺沒什麼負擔回到餐桌繼續喫飯。

    “媽媽,噹噹噹~”

    蘇淺剛坐下,蘇楊就把自己面前的小盤子推過來,裏面裝了幾隻剝好的蝦肉。

    就在蘇淺去打電話的時候,這期間蘇楊一直在爲蘇淺剝蝦,在成人看來大小適中的蝦,被蘇楊握在手裏,看起來巨大無比,被蝦槍刺到了手也只是喫痛的甩了兩下,然後再繼續剝着,天使一般的小臉滿是認真。

    最後看到自己一盤子的成品,蘇楊露出滿意的笑來,小模樣那叫一個可愛。

    監視器前帶着耳機盯着的工作人員,無論男女一個個心都要化了,怎麼辦,好像有個這樣的小孩!

    “謝謝兒子!”

    蘇淺剛要夾一隻喫,就聽門口傳來了指紋鎖打開的聲音,母子倆同時望去,是簡詹言回來了。

    看到簡詹言的臉色,蘇淺想難怪張特助要特意打電話來叮囑一番,和平時的他看起來狀態差了很多。

    !!

    在二樓最裏面安裝顯示器,工作人員待的房間內,“感嘆號”擠滿了屋子。

    天吶!這是誰!!!

    簡總!

    因爲之前蘇淺給打過預防針,簡詹言不會出鏡,張導演自然不會多說什麼,本來這期節目他打算錄的是蘇淺的生活,沒打算炒豪門夫婦的梗。

    之前在天路的節目,簡總處境已經是非常破天荒的事情了,能讓簡總再次出現在節目裏,張導演哪裏敢有這個奢望。

    對於工作人員的激動,張導演很冷靜,他知道有簡總的內容大概是不能博的。

    人嘛,總是有幾分異想天開的念頭,張導演心裏暗戳戳想,不知道簡總接不接受整體馬賽克出鏡,這樣就算是一兩個鏡頭,簡總搭個話都是收視率啊!

    初心是想錄制一檔舒服的節目沒錯,可同時若能滿足大爆,當導演的自然想兩者兼得。

    “回來了,喫晚飯了嗎?”

    蘇淺隨口問着,然後就把頭轉過來了,她甚至沒有起身去迎。

    工作人員抿嘴看着,難道今日他們要見到蘇小姐和簡總之間夫妻真正的感情內幕?!

    “爸爸,如果你要喫,可以分給你一隻蝦哦!我親手剝的。”蘇楊從洗手間笑嘻嘻地出來說道。

    因爲剝蝦弄得手髒了,蘇淺讓小包子去洗洗手。

    簡詹言原本打算回屋的想法改了,他將衣服掛好走到餐桌邊坐下後道:“沒喫飯。”

    這是回答蘇淺的問題。

    “爸爸,這隻給你。”

    蘇楊拿筷子要從碟子裏去夾蝦,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他問:“媽媽,可以給爸爸喫嗎?”

    小包子纔想起來,這個蝦他已經給媽媽了。

    “好吧。”

    蘇淺故意逗蘇楊,說得有些不捨得。

    蘇楊看了眼空了的蝦盤,原本懸在左邊的筷子移到了右邊,選了一塊最小的蝦肉夾起來,然後放在了簡詹言的碗裏。

    媽媽好像不夠喫,煮的蝦又都剝完了,那就給爸爸一個最小的吧!

    簡詹言:……

    要不要這麼偏心!一盤子有八個蝦仁,只給他喫一個就罷了,還故意挑了個最小的。

    “你偏心,不吃了。”

    說着,簡詹言故作生氣地往前推了一下盤子。

    簡詹言的本意是想聽兒子一兩句哄人的軟化,誰知對面小沒良心的聽到他這話立馬將蝦夾回蘇淺碗裏道:“媽媽快喫,不夠明天再給你剝哦!”

    好的,蘇楊完全沒關注爸爸的情緒,滿腦子想的都是媽媽不夠喫。

    蘇淺看了簡詹言一樣,然後夾起那個小蝦仁放在嘴裏,然後略微做作的嗯了好長一聲。

    “嗯~~~我兒子剝的蝦就是好喫!”

    簡詹言:……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憤怒。

    簡詹言立起筷子,決定自己夾一個大的。

    蘇淺反應快,立馬把碟子端起來了,然後小包子用一副已居然敢做壞事的語氣道:“要幹嘛!”

    簡詹言的咳嗽是好了的,但此刻,他覺得喉嚨又有些癢。

    這回應該是氣的。

    簡詹言放肆的咳嗽出聲,先是看向蘇楊,然後視線滑過蘇淺手中的碟子,最後落在蘇淺的臉上,他緩緩道:“我生病了。”

    ——我是病人,我想喫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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