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爲這裏是洗手間。”

    女人連聲道歉,她說話時眼裏噙着淚,做出被嚇到的模樣,女人知道自己只有這樣,才能過了眼前這關。

    對方煩自己哭哭啼啼的模樣,不鬧大事情,讓她離開是最好的。

    蘇淺也懶得和這個女人有什麼糾纏,她話語冷冷不耐道:“出去。”

    “發生什麼事了?”

    簡詹言的聲音突然從後方響起,女人如受驚的小鳥般轉過頭,淚水從眼底滑落至臉頰垂地,梨花帶雨的場景極爲唯美。

    蘇淺心裏翻了個白眼,男主的爛桃花有很多,但通常這種情況不該是和女主在一起後才上演的麼,怎麼總是讓她碰到。

    煩!

    “簡總,對不起,我想去洗手間走錯了,打擾到這位小姐,真的抱歉。”

    白衣女人連聲道歉,話語裏的真誠聽得蘇淺都要信了,果然,這個世界上不全是簡詹薇那樣爛演技的人。

    蘇淺心裏如此拉踩,遠在b市勤懇工作的簡詹薇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過來的不僅是簡詹言,屋子裏的其他人也跟着過來了。

    簡詹言身後有五名男子,別人蘇淺不認識,站在簡詹言左後方的男人,正是上午她剛見完的uhs經理abel。

    “淺淺~”

    簡詹言看都沒看說話的女子,越過她徑直走向蘇淺,伸手爲蘇淺順了順發絲,然後將其摟在懷裏對衆人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太太蘇淺。”

    “他們都是要和簡氏談合作的公司代表。”

    ——是的,這些人還不配有姓名。

    簡詹言倒也不是不給介紹,而是他沒記這些人的姓名。

    除非是和簡氏談合作,或者是競爭者那類的人,簡詹言會上心去記住對方的情況,強者值得關注,而今日來的這些人不是。

    他們是來尋簡氏投資,求合作的。

    簡詹言需要關注的是他們公司未來的發展前景,對於過來相談的員工自然不會留心記着。

    貴人多忘事這句話,從另一個角度也是在形容這種情況。

    在外人面前,蘇淺還是要裝一裝,她微笑點頭算是和幾人打了招呼。

    對上蘇淺投來似笑非笑的眼神,abel倍感難堪,上午才態度高傲地對待蘇淺,下午就被這般打臉。

    “簡夫人您好,真是巧,咱們上午剛見完面。”

    重利的商人沒有一個是臉皮薄的,abel主動提起上午的事情,心裏有些難堪的他面上沒有表露出半分。

    “是啊,真巧。”蘇淺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沒有abel這般熱絡。

    此刻abel心裏萬分後悔,他之前爲什麼敢輕待蘇淺,用那樣的招數試探對方,就是因爲叫準了蘇淺不得簡總的心。

    但凡蘇淺得簡總寵愛,在她和uhs有合作,uhs需要簡氏集團投資的情況下,簡氏那邊怎麼可能不多加交代一句?說來就是不看重!

    只要提了一個名字,他都得當祖宗供起來,不敢得罪半分。

    在對話之前,abel其實還有一番試探,原本定好的時間是十點,他故意晾了蘇淺五分鐘。

    蘇淺就這麼老老實實等了五分鐘。

    若是有簡總的撐腰寵愛,別說等五分鐘,就是等三十秒,蘇淺都該鬧起來了。

    但是蘇淺沒有。

    所以abel對蘇淺有了輕視的心,想着既然蘇淺不得看重,那能利用的只剩下簡夫人的名頭了。

    結果見面後,他仍沒把人拿捏住。

    他也因此更加確定了,蘇淺在簡總這邊不怎麼重要,uhs拍下蘇淺設計的禮裙,如此高調的事情,簡總不可能不知道。

    然而見了蘇淺,對方表現的是半分不知道uhs對簡氏求合作的事。

    總之蘇淺從頭到尾的表現,都讓abel叫準了蘇淺就是個名義上的夫人,這種情況在國外上流社會,甚至是皇室家族都屢見不鮮。

    丈夫在外玩得花心,夫人話語權弱,什麼都管不了。

    到打招呼這裏,abel還在抱着僥倖心理,尋思或許簡總只是對外表現得很恩愛,實際上夫妻關係並不和,所以自己的行爲造不成什麼後果。

    這樣的想法,很快就被簡詹言給打破了。

    “是不是嚇到了?嗯?”簡詹言低聲詢問蘇淺。

    這溫聲細語的口氣,跟剛剛在書房和他們談論公事時不要相差太多!壓根是兩個人好麼!

    “你們談完了?”蘇淺回道。

    不樂意和簡詹言演戲的蘇淺語氣有些硬邦邦的,他們倆就差撕破臉了,之前的承諾她可要毀約了。

    蘇淺已經想好了,待會的談話如果是不歡而散,她就要考慮如何在簡詹言這邊“全身而退”了。

    “談得差不多了。”

    對蘇淺說完這話,簡詹言擡頭看向那白衣女子道:“你們公司不合格。”

    “你們幾個明天交一份提案到我的郵箱,我會讓簡氏市場部進行評估。”

    簡詹言這句話就代表着,眼下幾人說的企劃在他這裏還算可以。

    幾人神色難掩激動連連說好。

    今日過來談投資的有三個公司,能夠過來見簡總面談,之前已經是過五關斬六將了,按理說只要見面後將文件上的內容講好,對簡總的提問回答清楚,就可以過關。

    能夠見簡總,已經是半隻腳踏進了合作的大門,話說如此,幾人還是難掩緊張。

    果然是沒有絕對的情況,有一個公司被刷了。

    白衣女子聽了簡詹言的話頓時猶如晴天霹靂,她人都懵了,不可思議道:“簡總爲什麼?是我冒犯了簡夫人嗎?我是走錯了房間不是故意的。”

    說到這,女子是真的哭了。

    “從書房出來對門便是洗手間,洗手間的門沒有關,除非是眼睛沒了纔會看不到。”

    “你過來談合作,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你所在的公司,我沒有投資眼盲公司的的公益計劃。”

    ——嘴巴好毒。

    蘇淺心裏默默地想,這兩句裏面信息很多,多到這女人回去在公司會被老闆痛批,在業內被嗤笑的程度。

    不過蘇淺並不同情對方,如果真是走錯了還能原諒,人無完人,誰會不犯錯呢。

    可聽了簡詹言的話,回想女子看到她的表情和話語,蘇淺知道,這人打着其他小算盤,落得這下場不算冤。

    女人垂眸擦淚,聽到這番話擡眼對上了簡詹言的雙眸,對方眼裏射出的寒光交雜着不屑,冷漠之意讓人不寒而慄。

    她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直覺告訴自己如果留下來或是辯解什麼,對方會更加不客氣。

    她的小心思已經被對方看透了。

    沒有臉留下,女人嗚咽一聲轉身跑走了,和她同行的員工下屬趕緊追了出去。

    簡詹言沒有任何憐香惜玉之心,他眼睛眨都不眨,視線掃到屋內其他人,另外四個人登時屏住了呼吸。

    看着簡總的視線從自己臉上掠過,abel鬆了口氣。

    松得這口氣不長,大概也就一秒,因爲他的耳朵又聽到簡總說道:“淺淺,和uhs合作開心嗎?你要是不喜歡,我就不投資了好不好?”

    abel:!!!

    他現在叫媽媽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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