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女士如今雖然體態發福,但從相貌上仍能看出年輕時是個美人,之前和簡母站在一起可以不相上下,說明自身氣質擺在那。

    在參加旅行團前,趙女士將褪色發紅的紋眉改掉了,原本那股潑辣之感消失變得優雅多了。

    僅是改了眉便如此,她底子是極好的。

    年輕時簡母追求時尚,別人都規規矩矩梳着麻花辮,她就敢自己去理髮店燙一頭捲髮。

    現在打扮的也彰顯了自己的個性,時常揹着粉色包包,口紅也多數是粉色系,好在本人皮膚白皙能夠駕馭,放在別人身上便是災難現場了。

    如此性格的簡母,在那樣一成不變的年代裏,猶如一抹亮麗的紅,映得蘇父心喜。

    蘇父出身自名門大家,他就像是書本寫的那樣,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趙女士主動追求的蘇父,蘇父本身也對趙女士有意,兩人迅速墜入愛河。

    如此相戀兩年後,開始上演了狗血橋段。

    蘇家不同意蘇父和趙女士在一起,趙女士是很普通的工人家庭,蘇家看不上眼。

    可蘇父非趙女士不娶,最後被蘇家逐出家門,然後便斷了聯繫。

    “你父親當年是家中最受寵的小兒子,離開後他一直惦記着家裏,所以在你三歲半時,他曾帶你回蘇家。”

    “蘇清是你大伯家的女兒,那時候你的爺爺奶奶態度有些鬆動,讓你父親進了家門,你們在蘇家住了三天,第四天的時候你父親領你回來,說以後永遠不會回蘇家。”

    蘇淺擰眉,她問道:“是發生了什麼事?”

    “你父親脾氣好,但有時候性子特別擰,那時候我怎麼問他都不說,而你嘴巴更嚴,別人家的小孩會學話,你從來不說。”

    “直到第二年除夕,你父親喝醉了酒把話都說了,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蘇父憤怒領着蘇淺離開,原因之一是蘇淺被蘇清欺負了。

    蘇清大小姐做派,她將蘇淺當丫鬟,年歲還小的蘇淺不明白其中意味,被欺負也只知道傻笑。

    蘇父以爲女兒和侄女兒玩得很好,偶然看到女兒被欺辱,詢問下得知這些天女兒都是被這樣對待,他這才努了。

    蘇清讓蘇淺趴在地上爬當小狗,撿地上小餅乾喫,因爲蘇清迷上古裝劇,她演公主,一口叫蘇淺一個賤婢……

    是個父親都看不了女兒受這種委屈。

    蘇父讓侄女道歉,然而蘇清嬌生慣養任性十五,對蘇父絲毫沒有當長輩的尊重,反而說蘇父過來打秋風。

    這話只有大人說,小孩纔會知道。

    蘇家長輩對此也沒什麼表示,反而勸蘇父和趙女士離婚,到時候找個門當戶對的重新組建家庭,再生幾個孩子。

    到這裏蘇父才明白,家裏人的和善並不是接受了他的家,他們想法沒有變過。

    蘇家不是重男輕女的,否則蘇清也不會慣成這般性子,所以蘇家上下對女兒的嫌棄,仍舊是因爲蘇淺是他妻子生的。

    在蘇家人眼中,趙女士是勾引蘇父,讓他走上歧途的壞女人。

    認清了這些,蘇父直接領着蘇淺走了。

    這一走,再也沒有回去。

    “事情就是這樣,蘇家有錢,但我當年追求你爸,並不是因爲這個,那時候我被混混堵在衚衕,是他救了我。”

    提起過往,趙女士語氣難掩苦澀,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婚姻,能夠得到兩家人祝福。

    丈夫爲了自己和家人離別,在趙女士心裏是很愧疚的,只不過是她沒有說。

    “蘇家那邊,你不必管他們,當陌生人就好。”

    趙女士交代着,蘇淺應聲說好。

    隨後趙女士又囑咐蘇淺對簡詹言態度好些,這回蘇淺沒有打斷話,她乖乖聽着。

    只不過蘇淺都沒聽進心裏去便是了,左耳進右耳出的她在想着別的。

    和趙女士通完話,蘇淺站在窗邊遠眺,眸光清冷。

    她和趙女士的態度一樣,什麼蘇家,自己不稀罕,以後如果有蘇家人出現在自己面前瞎蹦躂,她不會手軟便是了。

    本以爲父親那邊的親戚,裏面還有些親緣在,如今蘇淺知道了前因後果,所有親緣在那年父親說永遠不再回去的時候,就已經斷了。

    在蘇淺和趙女士討論着蘇家時,別墅區的蘇家人也在提蘇淺。

    人老了就開始變得念舊,看到電視上的蘇淺,蘇老爺子認出了孫女。

    想起了曾經讓他引以爲傲的小兒子,他很痛心,最後下定決心去找多年來杳無音訊的人。

    結果卻迎來的卻是小兒子早在多年前,就已經出車禍身亡的消息,他連兒子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老人悲傷至昏厥,躺在牀上數日,近來才轉好。

    蘇老爺子除開蘇父,現在身邊有一兒一女。

    此刻這一對兒女都站在蘇老爺子牀邊,大兒子蘇暉最靠前,他身後站着女兒蘇清,他另外還有兩個兒子還在國外讀書,二女兒蘇昤沒有孩子,與出軌的丈夫去年剛離婚。

    “將她帶回來讓我見見,將你們小弟的骨灰遷回祖墳來。”

    這麼一句話,蘇老爺子咳嗽了好幾聲,本來身體硬朗的蘇老爺子因爲喪子之痛再加上風寒入體,整個人憔悴不少。

    “爸,您放心,我們會將人帶回來給您見的。”

    “爸,您好好養身體。”

    兄妹倆好生勸着。

    “這事,先別讓梅如知道。”蘇老爺子嘆息一聲。

    梅如是蘇老爺子的妻子,那年蘇父離開蘇家後,從國外回國的梅如得知這個消息,和丈夫大吵一架,然後倆人離婚了,現在柳梅如定居在國外,甚少回國。

    聽着父親和爺爺姑姑幾人的談話,蘇清低垂着頭眼裏流露出冷意,爺爺是想彌補蘇淺?到時候自己的遺產豈不是又少了一分?

    蘇老爺子沒說幾句,他便累了要去休息,談話也就散了。

    從蘇宅出來的蘇清說要去姑姑家玩,在車上她不經意地提起了在uhs發生的事情,從她嘴中自然是把自己說得清清白白,蘇淺成了那不可理喻之人。

    蘇昤聽了笑笑沒有過多評價,這讓蘇清心裏危機感更勝了,如果蘇淺回來,她的利益必然受到影響!

    不行,她不允許發生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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