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回到大廳之後,有些頹然地坐在椅子上,經過逃命和死亡之後,他們都感覺身心疲憊。
“叮!”
電梯的聲音突然響起,他們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猛地打了個顫慄,同時看向出聲的方向。
只見林清鬱站在電梯前,準備進去。
鍾韻拉着宋微微就想跟過去,卻被林清鬱淡漠的眼神釘在原地。
他微微一笑,沒有絲毫溫度地看着鍾韻,“別跟過來,我不會保護你。”
隨後,又看了一眼宋微微,還是提醒了一句,“你帶着她,最好不要隨便相信別人。”
電梯門慢慢關上,安靜下來的密閉空間有一瞬間的壓抑。
不過好在林清鬱按了三樓,一層樓很快就到了。
他跨出門的一瞬間,身後的電梯空間似乎扭曲了一瞬,幾個黑影慢慢出現,貪婪地看着出去的人。
林清鬱走路的腳步未停,也並未回頭,隨意選了一個手術室,推門走了進去。
他沒有注意到,在推門的那一瞬間,頭頂那本來灰暗的手術室燈牌亮了起來。
在這樣的環境下,紅色的光芒顯得格外突兀奇怪。
進去之後,林清鬱就發現空無一人的手術室突然變了模樣。
裏面不僅設備齊全,甚至有幾個醫生和護士。
他們站在一個病牀前,同時轉頭看向推門進來的人。
隨後,林清鬱只感覺眼前白光一閃,再次睜眼,自己正躺在剛纔的那張牀上,白熾燈照在頭頂,看不清那些人的臉。
一個尖銳冰涼的東西抵在他的胸膛,慢慢向下,刺進了他的皮膚。
林清鬱感受到胸膛上的刺痛,淡淡地看着那些看不清臉的‘人’。
在那把刀慢慢向下劃的時候,他被綁住的四肢突然掙脫了出來,一腳將牀邊的那幾個人踢開。
隨手在一旁的工具臺上拿了一把手術刀,扎向伸手想要抓住自己的人身上。
紮下去的那一刻,那些人倏地消散,房間內恢復了寧靜,只剩下林清鬱一個人。
而手術室外,亮起的燈熄滅,恢復了原樣。
這時,一個陌生的氣息出現在房間內,林清鬱手裏還拿着刀,擡眸看去,就看見一個身着白大褂的男人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
此刻,他正雙手交叉,手肘撐在椅子扶手上,臉上掛着溫和的笑容,靜靜地看着林清鬱。
林清鬱也不說話,只是慢慢走了過去,同時,手術刀靈活地在他手裏轉了一圈,燈光照在刀面上,閃着銀光。
靠近的那一瞬間,手術刀刺向了坐在椅子上的那個人。
那人身體一動不動,甚至臉上的笑容也沒變一下,只是伸出手,快速握住林清鬱的手腕,幾招之後,竟將手術刀奪了過來。
林清鬱眨眨眼,自知打不過他,就想退開,卻被猛地一拉,身體向男人身上倒去。
他擡腿,跪在那人兩腿間的椅子上,穩住了身形。
兩人此刻的距離極近,四目相對間,竟隱隱有些曖昧不清的氣氛縈繞在周圍。
“小朋友,手術刀拿在手裏,可是很危險的。”
說話的時候,那把手術刀被男人用另一隻手抵在林清鬱的脖頸處,只要他有任何反應,就能扎穿他的脖子。
而林清鬱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恐懼,甚至隱隱有些興奮。
這個人,身手很不錯。
至少自己現在,打不過他。
如果可以,林清鬱很想和這個男人好好打一架,但現在身處未知的地方,他需要保持足夠的體力。
只見他眨了眨眼,看上去竟然有些乖巧無辜,“對不起啊哥哥,我剛纔差點兒死在那兒,以爲你是那些東西,才突然動手的。”
男人臉色不變,看了他一會兒,突然低低笑了起來,“是嗎?可是,我並不想放過你呢。”
林清鬱嘴角勾起,微微歪頭,眼裏的情緒有些詭異,“是這樣啊,那給哥哥賠罪好不好?”
說完,他竟然直接向那把手術刀靠去。
男人瞳孔微縮,在刀快要刺進對方脖頸的時候,倏地收手,顯得有些狼狽,氣勢上更是輸了一大截。
林清鬱笑出了聲,裏面含着嘲諷和不屑。他的雙手已經掙脫,撐在男人的椅子兩邊,“哥哥,下不了手,就不要學人拿刀。你這樣,可是會喫虧的。”
他的衣服是寬鬆型的,身體壓下來的時候,從領口處能很輕易地看見裏面的光景。
男人不經意地垂眸,就看到他的胸膛處滿是鮮血,對方卻絲毫不覺得疼痛,像是那個傷根本不存在一樣。
剛纔,他看到的衣服上的溼痕,原來是血嗎?
不僅如此,林清鬱向手術刀靠近的時候,男人的手收的再快,也留下了一個傷口。
那血順着修長白皙的脖頸緩緩流下,竟有幾分施虐的美感,讓人想要狠狠按在那處傷口上,看這人的身上染上更多鮮紅的顏色。
不過,對於這種像個小瘋子一樣的小朋友,男人並不怎麼想爲他包紮。
只是面上帶笑地看着林清鬱走到門口,打開門看到那漆黑的走廊之後,愣了一瞬,又重新關上了門。
他像是看戲一般,看着林清鬱的一系列行爲,“小朋友,我下不了手,可有的是東西能下手。”
林清鬱沒有理會他的話語,而是在房間內轉悠了起來。甚至走到男人面前,恍若無人地拿起他脖子上掛的證件看了起來。
“唐宴清……”內科副主任醫師,22歲。
林清鬱微垂的眼眸裏帶着些許探究,這麼年輕就是副主任了啊。
忽然,他的餘光瞥到唐宴清垂在一旁微握着的手心,自己放在身旁的手微微動了動。
林清鬱擡頭,微微一笑,這次的笑容裏帶着些刻意的引誘。
唐宴清微微挑眉,眼裏閃過一絲驚豔,下一秒,手裏的東西就被搶了過去。
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又看了看拿到東西之後收回笑容的林清鬱,有些驚歎對方的變臉速度。
“小朋友,慣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