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呀,這裏什麼都沒有,感覺像在等死一樣。”

    在電梯門打開之前,他們在唐宴清的幫助下,躲進了最近的一個房間。

    這房間只有一張桌子和單人牀,看着像是值班的地方。

    他們看不見外面發生了什麼,只是在過了沒多久之後,就聽到了接二連三的慘叫。

    甚至,鍾韻還感覺到,有些撲到他們這間房的房門上,又慢慢地滑了下去。

    她捂住宋微微的耳朵,對上對方純潔懵懂的眼睛,勉強勾起嘴角笑了笑,“乖,小孩子不能聽。”

    宋微微點點頭,卻還是看向門口,她覺得自己好像知道,那些人的下場。

    林清鬱和唐宴清,則是一個坐在椅子上,一個靠在牆邊,沉默不語。

    等外面的慘叫聲停止之後,再凝神聽過去,還能聽到一陣拖拽着東西摩擦地面的聲音。

    “吱呀——”

    林清鬱從椅子上起來,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之後,便打開了門。

    門外的地板早已被鮮血覆蓋,他一踏出去,就碰到癱倒在地上的屍體。

    林清鬱視線沒有偏移一下,擡腳跨了過去,看到地上長長的一條血跡過後,又看了一眼安靜的走廊。

    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他想起在二樓看到的筆記本,看了看稍微有了點兒光亮的走廊,獨自向盡頭的廁所方向走去。

    身後跟着出來的唐宴清,垂眸看到那些屍體,還有自己腳下的血,微微皺眉,不遠不近地跟了過去。

    他們倆一走,鍾韻還在房間內到處看,注意到沒人後趕緊牽着小孩兒出來,外面早已空無一人。

    她看着那昏暗的走廊,果斷帶着宋微微回了房間。

    一個一個房間慢慢挪吧,一口氣穿過走廊也太恐怖了啊啊啊!

    同時,她待的房間內突然響起一陣輕響,兩個人沒有一絲察覺。

    廁所內,林清鬱站在鏡子面前,看着裏面的人沉默不語。

    過了幾秒,身後半掩的門輕輕晃動,像是有人從裏面慢慢打開一樣。

    但那門打開之後,裏面卻空空如也,什麼東西也沒有。

    林清鬱視線不變,依然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裏面沒有任何變化。

    他打開水龍頭洗了洗手,側身離開,鏡子裏的自己,卻沒有跟着行動,而是停在原地,陰惻惻地看着林清鬱的背影。

    鏡子裏的‘林清鬱’手裏憑空出現了一把匕首,他邊看着鏡子外離開的背影,一邊慢慢舉起了手。

    鏡子外的林清鬱離開的腳步一頓,忽的轉身,眼睛直直地對上那東西的眼神,周身的氣溫瞬間涼了下來。

    他看着詭異的鏡像,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勾起嘴角。

    在笑容出現的那一刻,鏡子裏的東西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流血的手腕,不可置信。

    “如果用這種方式才能傷我的話,你可是殺不了我的。”

    鏡子裏的東西通過人照鏡子時的鏡像,來對鏡子外的人造成傷害。

    如果傷害要形成的話,就要兩方同感。

    那麼,爲什麼他不能通過傷害自己,去傷到鏡子裏的那個東西呢?

    要知道,林清鬱可從來就不是怕痛的人。

    他微微擡手,手心裏的手術刀印入那東西的眼簾。

    在對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林清鬱微笑着挪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鏡子裏的東西看見林清鬱的表情不像作假,猶豫幾秒後,還是逃走了。

    在鏡像恢復之後,林清鬱拿開手術刀,輕笑了一聲,眼裏帶着些許殘留的興奮。

    可惜了,他剛纔還挺想看看,手術刀扎進脖子後,那東西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瑤瑤,我跟你說……”

    一個輕輕的女聲從門外傳來,伴隨着略微凌亂的腳步聲。

    聽上去,好像是兩個人。

    林清鬱來不及細想,在門被打開的那一刻,躲進了最後一個隔間。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裏是男廁所。

    “護士長,廁所怎麼老是出問題啊,醫院人再多,也不至於這麼不經用吧?”

    “瑤瑤,你不懂,廁所啊,不是因爲人出現問題的。”

    “什麼?護士長,這醫院不會真的有……那種東西吧?”

    “嗯哼。醫院嘛,每天都會死人,總是會發生一些邪門兒的事情。不過,只要你不去觸碰那些禁忌,還是沒事的。”

    “什麼禁忌啊?”

    兩人說話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那護士長才接着小聲開口,“平時不要一個人落單啊什麼的,晚上更不要一個人去女廁所,如果真的急的話,就去男廁所。而且啊,四樓那個住院部的最後一個房間絕對不能進去。”

    “啊?那裏面有什麼東西嗎?”

    “這倒不是,那地方我們院長明令禁止不許進去,這個是關乎工作,你……”

    說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本就安靜的廁所更安靜了。

    林清鬱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但直覺卻告訴自己,他暴露了。

    果然,那個護士長的聲音重新響起,不再是清亮溫柔,而是低沉陰鬱的。

    門外,身穿護士服的‘人’,伸出一隻手摸向鏡子,清秀的臉龐突然開始扭曲,像是蛇一樣,伸出長長的舌頭。

    “瑤瑤,有老鼠在偷聽誒。”

    話音落下,兩張五官扭曲的臉轉了一圈,同時看向林清鬱所在的隔間,身體卻未轉一下。

    林清鬱聽着慢慢靠近的腳步聲,握緊了手裏的手術刀。

    而他的余光中,突然看到,有幾滴水珠一樣的東西從天花板上滴了下來。

    他知道,那不是水珠,也意識到頭頂可能出現了和李園園遇到的一樣的東西。

    林清鬱沒有擡頭,而是在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的時候,一腳踹開了隔間的門。

    同時,廁所大門被打開,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小朋友,一個廁所需要那麼久時間,你是不是有點腎虛啊?”

    隨着這熟悉的溫柔嗓音響起,即便內容很欠揍,卻也讓冰冷的氣氛溫暖了許多。

    在唐宴清聲音響起的時候,不管是那兩個東西,還是頭頂的那個,全都毫無徵兆的消失,像是從未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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