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昭此刻的理智已經所剩無幾,他知道自己肯定逃不掉,只能強忍着害怕爬進去。

    剛進去,看見新郎鐵青的臉之後,就想出來,卻被林清鬱一把摁了下去。

    他擡頭,只看見林清鬱惡魔般的笑容,“好好躺着。”

    下一秒,黑暗襲來,棺材板就被牢牢關上。

    於昭惶恐不安地往棺材壁貼,感覺自己和屍體接觸到的地方冰涼刺骨,怎麼都逃脫不了。

    他剛想轉頭看看屍體的情況,就感覺手腕被抓住,長長的指甲抵在那兒,只覺得一陣刺痛。

    而棺材外面,林清鬱只聽見一聲慘叫,整個棺材就劇烈晃動起來,棺材板不斷地向上,明明裏面的人力氣很大,卻舉不起來。

    是唐宴清將手放在了棺材板上,就像是有什麼很重的東西壓在上面一樣。

    兩分鐘之後,裏面就沒了動靜,林清鬱也不着急打開看情況,等時間到了,才讓唐宴清把棺材板弄開。

    裏面的新人依舊是原來的姿勢,安靜躺着,甚至連新娘的紅蓋頭都沒有挪動過位置。

    而於昭,全身是血地躺在兩人中間,不知死活。

    林清鬱伸手想要看看,在快要碰到的那一刻,看清楚了他的情況。

    於昭全身的皮竟全被剝了下來,只剩下一層鮮紅的血肉,就像是……穿了一身紅色的衣服,和新人的嫁衣一樣的顏色。

    “還真是,每天都可以是喜宴啊。”郗沐看了一會兒,語氣有些唏噓。

    這次的事情可以說是林清鬱殺雞儆猴,打的一手好牌。

    即便那些人知道他跟npc有關係,可能擁有很多線索,也沒有多少人不知所謂地來煩他。

    有一些,還屁顛屁顛地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告訴他,希望能得到一點庇護。

    半夜,悽婉的哭聲再次響起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已經習慣了。

    有那個男人的前車之鑑,沒有人想要開窗,都裝作聽不見的樣子,準備等貓叫之後休息。

    而林清鬱的房裏,卻有些不一樣。

    林清鬱聽到的不是哭聲,而是輕輕的哼歌聲。

    他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愣了一下,因爲這個聲音不是在窗外,就在他的房間裏。

    林清鬱依舊安靜躺着,只是睜開眼睛,向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看見梳妝檯那兒有一片紅色的光。

    一個穿着紅衣的背影正坐在那兒,拿着一把梳子一點點地梳着自己的長髮,哼歌聲就是從她那裏發出來的。

    半夜,一個人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披頭散髮的人坐在那兒梳頭髮,如果不是林清鬱一向膽大,怕是會立馬叫出來。

    林清鬱沒有發出任何動靜,安靜看着,不想引起那人的注意力。

    他看了看鏡子,發現自己無法從鏡子裏看清楚那人的臉,那輕輕的歌聲卻逐漸清晰起來。

    “紅嫁衣穿身上,紅蓋頭蓋頭上,風風光光嫁郎君,兩情相悅遭算計,紅綢變成白布……”

    唱到這裏之後,聲音就停下了,林清鬱凝神看去,看見鏡子裏本來低着頭的黑影,正擡頭看向自己的方向。

    隨後,那個梳着頭的身影慢慢地轉過身,頭上蓋着紅蓋頭,看不清模樣,起身向林清鬱走了過來。

    林清鬱倏地起身,剛想下牀,就感覺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人向自己靠近。

    那人過來的動作很慢,就像是故意讓看到自己的人變得焦慮害怕。

    但林清鬱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臉上沒有一絲害怕的神色。

    一隻有着長長指甲的手慢慢伸了過來,沒有傷他,而是輕輕放在了林清鬱的臉上。

    【我靠!這女鬼幹嘛呢,佔老婆便宜?】

    【清清快來,有人佔鬱郁便宜!!】

    【找打賞幫忙,快點!】

    【啊啊啊,好久沒弄過這個東西了,找不到了啊!】

    不管彈幕如何狂怒,那隻手只是慢慢地從林清鬱的臉劃到他脆弱的脖頸。

    林清鬱只感覺脖子一陣刺痛,隨後眼前場景一轉,唐宴清一臉擔心地站在自己面前。

    “阿鬱,你怎麼回事?是看到什麼了?”唐宴清緊皺眉梢,見人回過神了,鬆了一口氣。

    每次一到半夜,哭聲響起的時候,唐宴清都會在林清鬱的房間裏。

    這次,他本來想等哭聲結束就離開,卻發現林清鬱突然慢慢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向梳妝檯走去。

    唐宴清怕他會做跟那個男人一樣的事情,喊了幾聲對方沒反應之後,起身跟了過去。

    過去之後,桌上並沒有出現任何梳妝的東西,林清鬱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盯着鏡子發呆。

    這種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對方出現異常的感覺太難受,唐宴清也有些着急了。

    他詢問了彈幕,卻只發現一堆亂碼,知道是系統搞得鬼。

    再次看向林清鬱之後,卻發現他已經起身向牀邊走去,乖乖坐好,兩隻手交疊放在大腿上。

    看到這個姿勢之後,唐宴清臉色一變,瞬移到窗外,直直地對上新娘黑洞洞的眼睛。

    “札箏!”唐宴清一向冷靜的聲音裏帶上了幾分壓迫,“你到底想幹什麼?!不許傷他!”

    他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但如果不行,他會去靈堂。

    新娘的哭聲戛然而止,看了唐宴清幾秒,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果然……

    唐宴清眼神一暗,札箏對於自己的這個身份有愧疚和害怕。

    回到房間之後,剛好碰上林清鬱清醒過來。

    唐宴清眼神不斷地掃視着他身上,看見那脖子上的鮮血之後,眼裏閃過心疼,卻並沒有開口關心。

    “我剛纔怎麼了?”林清鬱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頸,看到那一手鮮血之後並不意外。

    聽完唐宴清的描述之後,林清鬱還有心情調笑一句,“還好沒化妝,不然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這模樣,可一點都不像劫後餘生的感覺。

    林清鬱擡頭,看到唐宴清沒了笑意的眼眸,愣了一下,難得開口安撫道,“我沒事,別擔心。”

    隨後,就將自己剛纔的情況說給唐宴清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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