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鬱和唐宴清回到房間,林清鬱自然地趴在他身上,時不時地埋頭蹭一下。

    唐宴清真的覺得這人像是小貓一樣,眼裏笑意盈盈,“不去試着洗清自己的罪名嗎?”

    “不用,一起做你的任務,只要城市之光迴歸正道,這個副本任務也就堅持不下去了。”林清鬱把頭靠在他肩膀上,把手放在他的腰間。

    兩個人就這樣安靜下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月亮也高高地掛在天上,明亮地有些晃眼。

    而本應該和唐宴清一起閉眼休息的某個人,卻突然出現在走廊裏,慢慢向電梯走去。

    他的身後,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跟着,時不時地探出頭來,查看他走的方向。

    看見林清鬱走進電梯之後,那人趕緊走下樓梯,還剩最後一層的時候,她聽見電梯開門的聲音,下意識放輕了腳步。

    林清鬱走出門口之前,突然停了幾秒,轉身看了看身後,什麼也沒有,才接着往前走去。

    他走到李修死的巷子口,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身後跟蹤的那人,站在那兒猶豫了一會兒,也跟着走了進去。

    結果,進去之後,就看不見人,明明這條巷子是直通的,沒有分叉口。

    那人愣了一下,焦急地往前跑去,卻依舊沒有看見什麼人影,周圍寂靜無聲,連野貓野狗的聲音都沒有。

    她突然發現不對勁,轉身就想回去,卻看見一個戴面具的男人站在不遠處,肩上還扛着一根鐵棍。

    “不,不要……”那人驚恐地看着面具男,轉身就想逃,卻發現自己的背後也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面具男。

    “什,麼?”她不可置信地回頭看了看,面具男還扛着鐵棍站着,但面前還有一個扛着鐵棍的面具男。

    兩邊的路都被堵死了,那人只能靠在牆上,有些崩潰地哭了起來。

    她今晚,必死。

    而在不遠處的圍牆之上,林清鬱正蹲在上面,淡漠地看着這一幕。

    在張珂跟上來的一瞬間,他就察覺到了,只是沒有戳穿罷了。

    現在這種情況,可跟他沒有關係啊,他只是想把人甩掉而已,突然出現意外,誰能料到呢?

    張珂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林清鬱不感興趣,他起身從另一邊跳了下去,慢悠悠地走回居民樓,卻剛好遇見出來的唐宴清。

    他微微一愣,笑着走過去,“宴清,怎麼突然醒了,是餓了嗎?”

    唐宴清一向溫和的表情消失了,眼裏帶着些莫名的情緒。

    他安靜地看了林清鬱一會兒,才低聲問道,“阿鬱,你晚上出來幹什麼?”

    要是做任務的話,對方應該會把自己叫上的。

    林清鬱眨眨眼,神情自然地回道,“就是出來看看,今晚會不會有人死,看看熱鬧。”

    聽完之後,唐宴清卻沒有立刻回話,而是默默地看着他,緩緩開口,“真的嗎?阿鬱。”

    林清鬱沉默了一會兒,才突然嗤笑了一聲,“張珂死了。”

    這平淡的語氣,像是宣告死亡的冰冷死神。

    “正常死亡?”唐宴清覺得自己應該知道,但他卻又覺得,有時候太過聰明,好像也不是一件好事。

    就比如現在。

    林清鬱垂眸,不再看他似乎能洞察人心的眼睛,繼續說着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措辭,“她自己跟着我出來,我只是沒有救她而已,你覺得屬於正常死亡嗎?”

    “阿鬱。”唐宴清像是嘆息一樣地叫出他的名字,眼眸裏透露着幾分悲哀,“我是不是說過,不要在副本里殺人?”

    “現實中有法律的束縛,都還存在着那麼多以折磨人或殺戮爲樂的人,副本里更不用說了。”

    在這裏,殺人不會犯法,本來都是將死之人,只爲多活一會兒罷了。

    副本里的殺人事件數不勝數,有人以此獲得了快感,便開始享受起了這樣的生活。

    其他人如何,他沒法管,也不想管。但是,他不希望林清鬱變成那樣的人。

    唐宴清怎麼可能不知道張珂是怎麼死的呢,鍾韻和宋微微的離開,註定會讓張珂注意到他們。

    故意在晚上出門,把人引到某個地方,吸引城市之光的到來,林清鬱確實沒有親自動手,但是對方的死亡裏卻全是他的算計。

    唐宴清不想因爲張珂這樣的人和他吵架,但是,當林清鬱成爲死亡的引導者的時候,就不一樣了。

    林清鬱的笑容也淡了下來,那雙眼眸蔚藍又深沉,“那又如何?唐宴清,我就是這樣的人啊,你明明知道的,不是嗎?”

    他本來也不想動手的,害死張珂的,是她自己的選擇。

    林清鬱就是不想看見,被唐宴清救下來的女孩子自甘墮落,忘恩負義,即便張珂本來就不是什麼有節操的人。

    唐宴清看着他眼裏落寞的情緒,心口一疼,下意識地想要上前把人抱在懷裏,像平時那樣安慰,但他硬生生地忍了下來。

    “阿鬱,行事太過狠絕,對你沒有什麼好處,張珂不值得救,但也不是你故意把她算計死的理由。”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套自己的原則,林清鬱的原則是別人害他一分,就還對方十分,而唐宴清,則是堅守着心裏的良知,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界限。

    就好像,當時救下張珂,不是因爲那是張珂,只是因爲那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

    還有現在,他也不是生氣張珂死了,他只是不能接受這一切都是林清鬱有意爲之。

    那是……故意殺人。

    “可是,我就是這樣的人,我改不了,你又要怎麼辦呢?”

    這是他們兩個在一起之後,林清鬱第一次對唐宴清這麼兇,嘴角微微上揚,帶着些嘲諷。

    他們兩個觀念不同,原則不同,當這些東西撞在一起的時候,矛盾是必然的。

    唐宴清不願意跟他吵架,看見他毫不退讓的態度,終究是軟了聲音,“阿鬱,我不是要跟你吵架,只是希望……”

    “唐宴清。”林清鬱突然開口打斷他,“你不是我,別拿自己那套破思想來約束我!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怎麼?現在開始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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