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

    祖祠之內。

    大門被推開,一位穿着灰色長衫的男子步入祖祠,恭敬道:“族長!”

    一衆牌位之下,盤膝坐着一位面色儒雅的中年男人,一身白色儒衫,手持有一串檀木佛珠。

    此人正是周家族長,周世進。

    “如何?”

    “那人交代了嗎?”

    周遠遲疑片刻,搖頭道:“出了點意外,人被錦衣衛提走了。”

    “啪!”周世進手中轉動的佛珠頓了一下,皺眉道:“可知是何事?”

    周遠道:“我買通了一位野狼幫的幫衆,據那人所說,他們的幫主最近似乎和一位錦衣衛小旗走的很近。”

    “根據獄卒所說,錦衣衛提人時所示令牌是一位姓林的小旗,他們說王烈與一樁案件有關,但據我所知,王烈此刻已在野狼幫內。”

    “應該是那王坤請動了那位錦衣衛小旗。”

    “錦衣衛小旗?”周世進起身放下佛珠,在一旁坐下,問道:“打聽清楚是哪位小旗了嗎?”

    錦衣衛雖然很少管城中之事,但卻無人敢將其忽視。

    一位小旗,已是從七品的官。

    周遠點頭道:“此人名爲林芒,乃是前段時間從京城而來,聽說是世襲的父輩官職,不過實力一般。”

    周世進沉默不語,儒雅的臉上浮現些許沉思之狀。

    “族長,現在該如何?”周遠試探着問道。

    “那王烈靠上了錦衣衛,恐怕不好動手啊。”

    周世進轉動着手中佛珠,脣齒微啓:“下帖,備宴。”

    “我要見一見這位林小旗!”

    周遠臉上浮現一絲詫異,忙拱手道:“是!”

    ……

    庭院之內。

    林芒拖刀而起,身如游龍,凌冽的刀風破空而起。

    如鏡般的??冷?森森,刀刃間凝結着?點寒光彷彿不停的流動,更增加了鋒利的涼意。

    看似大開大合,勇猛剛精的刀法竟有一種縹緲,靈動之意。

    步伐騰挪之間,迅捷無比。

    “鏘!”

    鋒銳的繡春刀一閃而過,院中石桌轟然一聲,四分五裂。

    林芒收刀入鞘,臉上多了笑意。

    “這八卦刀果然不錯,僅僅入門,就有這般威力。”

    不同於金烏刀法招式剛猛,講究勇猛無雙,這八卦刀招式變換多端,刀法刁鑽,擅長纏鬥。

    “只可惜,沒有突破真氣境,無法做到真氣外放。”

    真氣境後,一身內力轉化爲真氣,可做到真氣外放,形成凌冽刀氣。

    一旁的王大勝見狀,恭敬的遞上毛巾。

    “恭喜大人神功大成!”

    林芒暼了他一眼,搖頭道:“你什麼時候也學會拍馬屁了?”

    王大勝鄭重道:“屬下皆乃肺腑之言。”

    林芒接過毛巾,隨意的擦了擦,問道:“東西都拓印好了嗎?”

    “總共十份,全部拓印完畢。”

    林芒取過布帛,吩咐道:“留下一份給我,剩餘九份分給兄弟們吧。”

    王大勝愕然。

    “大人,這功法您不是要上交錦衣衛的嗎?”

    “對啊。”林芒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又道:“但這不是還沒上交嗎?”

    “我們提前探討了一番功法,有什麼問題嗎?”

    王大勝當即單膝跪地,感激道:“大人恩情,卑職永世難忘!”

    他心中此刻早已激動的無以復加。

    像他們這種普通錦衣衛,能接觸的最高武技功法不過就是八品。

    這種品階的武技,他們這些人這輩子可能都接觸不到。

    林芒暼了他一眼,淡淡道:“起來吧,用不着如此。”

    “不過……”

    頓了頓,林芒語氣多了幾分清冷,繼續道:“這武技的價值我想你應該明白,誰要是敢傳出去,就別怪我不講情面。”

    王大勝心中一凜,連忙起誓道:“大人放心,他們誰敢說出去,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嗯。”林芒微微頷首,轉身向着庭院外走去。

    他交給王大勝的武技乃是八卦刀。

    捨得,捨得,有舍纔有得!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還有人情世故!

    沒點好處,誰願意跟着你賣命!

    何況這功法一旦交上去,錦衣衛中學習的人估計不在少數,自然也就沒有隱藏的必要。

    ……

    來到陳天魁的庭院外。

    林芒還未敲門,院中就傳出一道雄渾的聲音。

    “進來吧!”

    林芒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走入院中,陳天魁似乎是剛練功完畢。

    陳天魁轉頭道:“何事?”

    林芒拱手一禮,隨即道:“大人,卑職從王坤處得一家傳武技,王坤有心將其獻於錦衣衛,特來稟告!”

    陳天魁剛毅的面容上浮現一絲驚訝,問道:“是何武技?”

    “八卦掌,八卦刀!”

    林芒取出記錄武技的布帛,將其遞上。

    陳天魁接過粗略的掃了一眼,直言道:“那王坤想要什麼?”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林芒覺得陳天魁在“王坤”二字上咬的格外的重。

    “大人明鑑,那王坤敬佩錦衣衛,不敢以圖回報,但卑職斗膽,請大人上奏,對其嘉獎!”

    “準了!”

    林芒愕然。

    他準備的滿腔說辭,此刻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陳天魁看向他,問道:“你還有事嗎?”

    “沒有了。”林芒拱手一禮,“卑職告退!”

    走出庭院,林芒心有疑惑。

    隨即搖搖頭不再多想,不管如何,這件事算是辦成了。

    庭院之內,白衣男子從一旁竹林中走出,拿起桌上的布帛翻看了一眼,饒有興趣道:“沒想到這王坤竟然還藏着此等品階的武技。”

    “看這武技內容,應當是八卦門正統武技。”

    “你準備如何給他申功?”

    陳天魁一把奪過布帛,平靜道:“記大功兩次!”

    白衣男子面露喫驚:“你真準備送他回京城?”

    “那百戶的位子可是燙手山芋啊!”

    陳天魁拿起桌上長刀,冷冷道:“但那是他父親用命換來的!”

    白衣男子無奈苦笑。

    ……

    錦衣衛大牢。

    “見過大人!”幾位獄卒連忙見禮。

    林芒微微頷首,“你們出去吧,我要審問犯人。”

    幾個獄卒相視一眼,卻是不敢多問,連忙退了出去。

    林芒來到一間囚室前,推開門走了進去,戲謔道:“董大人,這大牢待的可還好?”

    囚室之內,董文山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精氣神。

    看見林芒,連忙道:“林大人,是我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過我吧。”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竟也會被關進這錦衣衛大牢之內。

    “可以!”林芒點了點頭。

    董文山臉色一喜。

    “不過……”林芒淡淡道:“只要董大人說出來,是誰在背後指使你誣陷我,我定稟明百戶大人,替你求情。”

    董文山愣了一下。

    背後指使者?

    彷彿是想到了什麼,董文山忽地大笑道:“林芒,我們都小看你了啊!”

    “沒有指使者,都是我做的!”

    林芒臉色一冷,“董大人,你真的不說嗎?”

    “你如此忠心,別人可不一定會領情啊。”

    董文山冷笑道:“伱別想了。”

    身子靠在牆壁上,直接閉上了眼。

    林芒一臉玩味道:“你是不覺得,陶寧會替你周旋,最後充軍流放?”

    董文山猛的睜開了眼,但下一刻,胸口傳來一陣撕心般的劇痛。

    一柄匕首徑直插入他的胸口。

    林芒在他身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淡淡道:“只可惜,你等不到了!”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你……”董文山瞪大了眼睛,滿臉不甘的死絕身亡。

    【能量點+800】

    林芒抓起他染血的手,在早已寫好的認罪書上摁下手印。

    走出大牢,淡漠道:“董文山畏罪自殺,將他的屍體處理掉吧。”

    守候在門口的兩名錦衣衛恭敬道:“遵命!”

    幾人獄卒相視一眼,背後生出一絲寒意。

    ……

    林芒剛回到自己的庭院,發現王大勝早已在門口等候。

    “大人!”

    王大勝忙上前道:“周家剛送來請柬,邀請您赴宴。”

    林芒臉上浮現一絲戲謔的笑容,接過請柬,自語道:“這恐怕是鴻門宴吧?”

    將請柬隨手扔在桌子上,淡淡道:“董文山畏罪自殺,將他名下財產全部抄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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