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羣御史天天在朝堂上指着他大罵以外,朝堂百官都安靜了許多。
不過這份安寧能夠維持多久,尚未可知。
倒是一衆錦衣衛,最近顯得異常忙碌。
整個北鎮撫司內衆人都是忙的腳不沾地。
鎮撫司大堂內,
林芒罵罵咧咧的放下筆,心情鬱悶。
近兩個月的公文全部堆積在此。
光是處理這些公文,就花了三天時間。
最近一段時日錦衣衛內的事物越多了。
尤其是北直隸的江湖歸於錦衣衛統率之後。
江湖上時常有鬥爭發生,而這一切都需要錦衣衛來調和。
各地千戶所彙總而來的意見,消息,都需北鎮撫司處理,然後下達批文。
另外,sx省各地錦衣衛一事都需解決。
因爲領了南鎮撫司之事,這些天他還需要了解南司的情況。
“鼕鼕!”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
“進!”
林芒道了一聲,又低頭看向桌上的公文。
不過很快他就察覺到,進來的人並非是錦衣衛。
腳步很輕,同時又有一股女子的胭脂水粉香味。
擡起頭,就看見江玉燕提着飯盒,站在堂中。
“你怎麼來了?”林芒略感詫異。
江玉燕微笑道:“聽說大人回來了,玉燕特意做了些飯菜。”
林芒放下密報,搖頭道:“以後這種事不用了。”
“北鎮撫司內有飯菜的。”
出去兩個月,他都快忘了有這個人了。
江玉燕微微搖頭,認真道:“太后讓我照顧大人的起居飲食,不敢怠慢。”
林芒端起桌上的茶,緩緩品着,一言不發。
良久,澹澹道:“你這是在拿太后壓本官?”
房中的氣氛陡然壓抑起來。
江玉燕臉色微變,急忙跪地道:“大人恕罪,玉燕絕無此意。”
林芒緩緩下茶盞,目光深邃,幽幽道:“起來吧。”
看着站在眼前的身影,林芒略感頭疼。
別看此女如今唯諾,但此女的心氣極高。
換做尋常被賜予的宮女,自稱應當是“奴婢”,而她偏偏以“我”自居。
他可不是花無缺。
說白了,花無缺是在她最無助,最需要的時候出現了,或許是“吊橋”效應。
他也不可能去故意策劃一出“英雄救美”的故事。
林芒暼了眼她手中提着食盒,道:“將東西放下吧。”
“我會差人送一筆錢給你,以後你想做什麼,皆可隨意。”
“這裏是宮外,也沒那麼多講究。”
“玉燕明白。”江玉燕點了點頭,將食盒輕輕在桌上。
林芒順手打開的食盒,暼了一眼,笑道:“看起來倒是不錯。”
“沒想到你竟還有如此廚藝。”
江玉燕眼神微微亮了一下。
“大人您喜歡就好。”
不得不承認,江玉燕的手藝倒是不錯。
待林芒喫完後,江玉燕便躬身一禮,然後提着食盒離開。
知道什麼時候該出現,什麼時候不該出現。
若是一直不來,恐怕有一日,她會從這位大人的視野中澹去。
至於太后的命令……
連人都見不了幾面,又不能怪她。
走出廳堂後,江玉燕站在風雪中,深深的望了眼廳堂。
近來的一段時間,她在京中打聽到了許多消息。
一年多以前,這位還是一位錦衣衛總旗,如今卻已是權傾一方的錦衣衛鎮撫使。
“或許……跟着這樣的人也不錯吧?”
喃喃一聲,臉上忽然綻放出如沐春風的笑容。
宮中的生活終究是與她無關了。
……
南鎮撫司內,
近來的南鎮撫司顯得格外的死氣沉沉。
隨着鎮撫使何道敬死亡,鎮撫使的位子自然空了出來。
幾個千戶都是爭的不可開交,明爭暗鬥更是不少。
不過這鎮撫使的位子卻是遲遲未曾有明確的人選。
起初衆人還以爲還要空降一位勳貴之子。
但隨着林芒回京,一則驚天消息迅速傳出。
南鎮撫司竟然是由林芒來掌事。
聽聞這個消息,衆人在憤怒的同時,更有一絲挫敗。
他們忘不了當時馬踏南司的情景。
但卻又無可奈何。
大堂內,
五個千戶齊聚一堂。
本來南鎮撫司是有六個千戶的,但被林芒斬殺了一位,如今位子空缺。
衆人相視一眼,無奈苦笑。
他們爭了那麼久,誰能想到,最後的結果竟是如此。
“諸位,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堂中,一個面容剛正的男子輕輕嘆了口氣。
此人名爲李宗義,在南鎮撫司內也算是老資格了。
“就怕這位鎮撫使直接將我們給踢了啊。”
一位千戶輕嘆了一聲。
說實話,若是真由林芒來領導南鎮撫司,他們認,心中也服氣。
人的名,樹的影。
如今在這京城,北鎮撫司的威望已是極高。
更是監察北直隸江湖,威壓天下。
而這些都那位一刀一刀殺出來的。
但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連北司都死了許多人,何況是南鎮撫司。
新官上任三把火,就怕拿他們當柴火。
正當幾人愁眉不展之時,一名錦衣衛忽然匆匆跑入,神色驚慌道:“諸位大人,鎮撫使大人來了。”
幾人臉色微變。
李宗義嘆了一聲,起身道:“走吧,去迎接。”
終究是躲不過的。
五人迅速來到南鎮撫司大院。
目光暼見自院外龍行虎步而來的林芒,瞬間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迫力。
一時間,竟有種面對蠻荒野獸的感覺。
衆人心中暗驚!
“見過大人!”
幾人不敢怠慢,紛紛單膝跪地行禮。
林芒掃幾人一眼,澹澹道:“起來吧。”
說着,邁步向着堂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