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倫城外,
風雪中,密密麻麻的人影緩緩浮現。
尼堪外蘭立於馬上,望着前方的圖倫城,目中燃起了仇恨的火焰。
這是他的城池!
今日,他將重新奪回來!
“鏘!”
尼堪外蘭抽出刀,高舉着寶刀,高呼喝道:“我的勇士們,一血前恥的時候到了!”
“奪下前方的城池,女人,錢財,馬匹,都將是你們!”
“星辰在上!”
“殺了他們!”
尼堪外蘭興奮的狂吼,揮舞着手中的彎刀。
身後的部曲士兵用刀拍打着刀鞘,發出陣陣金戈碰撞的輕響。
“殺!”
“殺!”
霎時間,數千人向着前方的圖倫城殺去。
尼堪外蘭更是在親兵的護衛下衝鋒在前。
他深知,這是他翻身的唯一機會。
這些是他全部的部曲。
只要能奪下圖倫城,滅掉努爾哈赤的部族,所有的損失都將是值得的。
“休休!”
箭雨亂射!
圖倫城上,值守的士兵看着遠處襲來的大股士兵,頓時一驚。
“敵襲——”
值守的士兵剛剛怒吼出聲,一支羽箭便已從漫天風雪中射來,將其洞穿。
緊接着,密密麻麻的羽箭快速射來。
尼堪外蘭率領麾下部曲快速接近圖倫城。
不過圖倫城的士兵反應也很快,迅速射箭還擊。
尼堪外蘭的部曲不斷倒下,溫熱的鮮血融化了冰雪。
城牆上,一個披着甲胃的男子快步而來,暴喝道:“怎麼回事?”
安達,努爾哈赤當初起兵的十三心腹之一。
其戰力雖不及額亦都,但經驗老成,戰力亦是非常。
此次努爾哈赤離開,特命其守城,負責圖倫城,足見信任。
安達怒視着下方,看見衝鋒的尼堪外蘭,頓時震怒道:“尼堪外蘭!”
雙方的矛盾早已是不可開交,誰都想弄死對方。
安達望着遠處雪地中的士兵,驚道:“這傢伙是集合了自己全部的家底嗎?”
“不好!”
安達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尼堪外蘭在這個時間突襲圖倫城,未免太過巧合。
而且這幾乎是傾巢而出,完全不計後果。
這個膽小的傢伙,明明早就被努爾哈赤打怕了,只會抱頭逃竄。
尼堪外蘭的部曲頂着箭雨衝至城下,一個個拋出飛繩,快速攀登。
還有一些扛着梯子,開始攻城。
安達滿臉冷笑,吼道:“將他們都給我打下去!”
“讓他們見識一番,什麼才叫真正的勇士!”
安達眼中滿是不屑。
就是憑這些廢物,也妄想攻下圖倫城。
努爾哈赤離開之時並未帶走太多人,圖倫城內留下的都是精銳。
一時間,雙方廝殺慘烈。
尼堪外蘭的率領的士兵不斷倒下,士氣逐漸低迷。
尼堪外蘭肩膀上插着一支羽箭,臉色無比陰沉。
身邊的親兵勸道:“酋長,撤吧!”
“這城中的兵力太強了,我們的損失太大了。”
這些人可不會真的跟着他拼命。
尼堪外蘭一刀斬去羽箭,高舉彎刀,滿臉瘋狂的咆孝道:“星辰在上!”
“我的勇士們,誰能奪下圖倫城,我就將此城賞賜給他!”
他不能撤!
今天無論如何,都得奪下圖倫城。
財帛動人心!
一聽此話,各附屬部落的首領頓時瘋狂了!
“殺啊!”
殺戮再起。
圖倫城下,倒下一具具屍體。
鮮血早已融化了厚厚的積雪。
安達看着瘋狂的尼堪外蘭,愈發感覺不妙。
尼堪外蘭越是瘋狂,他越是擔心努爾哈赤的情況。
安達臉色一沉。
這樣守下去絕不是辦法,必須將他們衝散。
“來人,集合所有騎兵!”
而在遠處,一行人立於馬上,神色漠然的望着圖倫城。
飛魚服,繡春刀!
柴志一手握着繡春刀,默默的注視着遠處。
在其身後,約有百騎錦衣衛。
除此之外,尚有數百手握各種兵器的江湖人。
這些江湖人眼中透露着眼所未有的狠辣。
毫無疑問,他們手上沾了不止一條人命。
一個江湖人策馬緩緩前來,拱手道:“柴大人,請問我們時候動手?”
柴志緩緩收回目光,暼了他一眼,澹澹道:“急什麼,這些人還沒死完呢。”
“時候未到,等着吧!”
聞言,李清溪訕訕一笑。
就在這時,圖倫城的城門緩緩打開。
大股騎兵從中衝出。
柴志眼神一亮,拔出繡春刀,轉身看着身後江湖人,喝道:“你們這些人都是牢獄中的死囚,江湖人人喊打的魔教妖人!”
“但我家大人願意給你們一個機會!”
“看見前方的城池了嗎?”
“大人說了,只要你們能砍下二十顆敵人的腦袋,便可成爲錦衣衛的編外人員,我錦衣衛可庇護爾等!”
“今日在戰場上活下來的,可免一死!”
“誰若抓住努爾哈赤親族,賞千銀!”
“功勳卓着者,妻兒可得庇護,錦衣衛可推選直系親屬爲官爲吏。”
“若逃,以叛國罪論,族人皆受牽連!”
漫天風雪中,
一衆江湖人呼吸略顯急促,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的圖倫城。
升官發財,只要是個人就都避免不了。
甭管嘴上如何大罵錦衣衛,但江湖上誰不想成爲錦衣衛。
編外又如何,只要混的好,也不是不能轉正。
何況對於一衆死囚來說,如今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殺嘞!”
一人暴喝一聲,策馬狂奔了出去。
緊接着,越來越多的江湖人衝出。
若是在真正的正面戰場上,這些江湖人必然是被鐵蹄踏碎的下場。
但他們此刻面對的卻不是大明的重甲鐵蹄,只是一羣兵甲不全的女真人。
柴志默默的望着前方,目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