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往日不算熱鬧的南陽城,如今倒是顯得熱鬧了許多,街道上能見到許多帶着刀劍的江湖人。
除了錦衣衛的消息外,也是近日江湖上有小道消息傳出,說魔道之人近來在河南現身。
其實早在兩月前,便有魔道重新現世的消息流傳而出。
自當年魔道衆多宗門被驅趕至西域各地,如今在江湖上搞事的魔道門派,也唯有明宗,以及白蓮教,日月教等少數宗門。
自古以來,正魔不兩立,如今魔道再度歸來,對於中原的諸多正道宗門來說,絕不是一個好消息。
就如密宗傳道一般,地盤就那麼大,大家早都劃分好了各自的區域,他們還不夠分,又豈會容許魔道插手。
何況魔道行事手段殘忍,所練功法陰邪,向來被江湖正道所不容。
不過這一次魔道前來中原卻是格外的低調,與以往的行事作風大爲不同,讓許多江湖人不解。
……
南陽千戶所,別院內,
林芒剛一走出房間,嚴覺便遞上了一封請帖。
“侯爺,這是今日早晨送來的。”
“送請帖的是個普通百姓。”
林芒看了眼請帖,笑道:“倒是有點出乎本侯的意料。”
“走吧。”
“我們去瞧瞧!”
林芒並未騎乘貔貅,只是乘坐着一輛馬車,來到了南陽城中的一處酒樓。
即便並未大張旗鼓,但這一幕還是被許多人察覺到。
許多人江湖人在馬車行遠後,悄然尾隨了上去。
酒樓四周格外的安靜,而整個樓中也是沒有一位客人。
見到馬車前來,酒樓內立即迎出兩名身穿白衣的女子。
“見過武安侯。”
兩人恭敬行禮。
林芒隨意打量了兩人一眼,笑道:“以宗師迎客,有點意思。”
那封請帖便是魔道所下,還是特意在城中設宴。
膽子倒是挺大的。
其中一人微笑道:“侯爺謬讚了。”
“侯爺,請。”
一人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林芒入樓。
林芒帶着嚴覺走入酒樓。
兩位白衣女子走在兩側,領着林芒徑直來到酒樓的一間包廂。
包廂的大門被緩緩推開。
頓時,房內衆人的目光也隨之投來。
人的名,樹的影!
名聲這東西雖然看不見,摸不着,但卻是自身實力最直觀的體現。
無論他們嘴上如何說着大話,但當林芒真正出現了,心中也不免多了幾分警惕。
包廂並不大,其中坐着四人,最中央的是一位白衣男子,面相儒雅,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
在其兩側,一位是穿着黑袍的老者,另一位則是一個紫衣女子,看起來四十多歲,但卻是風韻猶存,媚骨天成。
老者下首,是一位和尚打扮,面相粗狂兇厲的男人。
但就是這四人,周身的氣機隱隱與天地相合,看似近在眼前,但卻又給人一種相隔數十丈的感覺,赫然是大宗師無疑。
林芒嘴角上露出一絲輕笑。
魔道這些年在西域養精蓄銳,的確積攢了不俗的實力。
其實四位大宗師並不算多,要知道,當初只南少林,便有五位大宗師,這還不算那位俗家弟子。
而這四位顯然並非是魔道一宗一派的大宗師,而是集合整個魔道的力量。
大門打開的那一刻,白衣男子迅速起身拱手笑道:“魔師宮,洛白秋見過武安侯。”
隨着洛白秋話音落下,兩側的老者與女子也同時起身道:
“天魔教,陳學淳見過武安侯。”
“陰葵派,薛琳見過武安侯。”
林芒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郁了。
都是魔道中的大派啊。
然而,隨着兩人的起身見禮,坐在一旁的血刀門老祖卻只是隨意的一拱手。
洛白秋微微皺眉,冷聲道:“血僧!”
血刀老祖的這副態度讓他很不滿。
血刀門在魔道衆多門派中,其實算不得頂尖,只是這幾十年在西域不知得了機緣,血刀老祖功力得以突飛勐進,門中一位老祖更是在臨死前突破。
血刀門在魔道衆派中,一時名聲大漲。
這也導致血刀老祖平素行事很是肆無忌憚,更加的霸道。
在外人面前如此,分明就是不給他面子。
若非此次魔道聯合,他不想魔道中再起爭段,又豈會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
洛白秋連忙伸手示意道:“武安侯請上坐。”
林芒微微頷首,毫不避諱的在主位上坐了下來。
林芒直言道:“有什麼話就說吧!”
“宋宿是什麼下場,你們也應當清楚。”
雖然正道宗門也不是什麼好人,但他們起碼會維持表面的名聲,一些事不至於做的太過分。
但魔道除了一些頂尖門派外,大多都是一羣雞鳴狗盜之徒。
林芒這番目空一切的態度令幾人錯愕,但心中也是隱含憤怒。
不提此事還好,一提更加憤怒了。
宋宿死的太冤了!
洛白秋連忙眼神示意衆人,隨即拱手笑道:“既然武安侯發話了,那洛某就直說了。”
“我等是誠心想與武安侯談合作的。”
“至於宋宿,若是他冒犯到了侯爺,在下替他向侯爺賠禮。”
林芒神色戲謔的看着洛白秋,澹澹道:“本侯以爲魔道都是一羣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之輩,沒想到卻還有你這樣虛僞的人。”
洛白秋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一旁的天魔教老者與陰葵派薛琳默默相視一眼。
洛白秋很年輕!
魔師宮本就是魔道中的大派,而他以不到天命之年便達到大宗師,在魔道衆派中,獲得了許多追隨者。
如今的洛白秋已是魔道年輕一代的領袖,魔師宮的下一任宮主。
洛白秋在魔道中的威望很高,而這份威望除了他的實力外,更有他的爲人。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洛白秋虛僞。
在魔道諸派中,洛白秋可是有“行雲布雨,仁義無雙”之稱。
無論是什麼人,洛白秋都能放下身段去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