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他只是看着王程的行書水準了,一時震驚,沒仔細想內容!
此時一看內容,他才發現。
內容其實更爲震驚。
李馳輕聲念着名字:“陋室銘……?”
張會中迅速用旁邊閒着的顯示器回放了剛纔錄製的現場畫面,裏面清晰地錄到了周文所說的話:“這個院子有些簡陋了,買下來之後就沒好好翻新。之前來的幾位嘉賓朋友都說應該返修一下。我正打算過幾天給節目組打報告,申請一些資金!”
後面就是王程說的話:“我覺得挺好的,不用翻修了,這樣纔有鄉村生活的真實感。這裏本來就是鄉村,爲什麼要搞的那些新和現代化?”
李馳雙眼閃爍出精光:“所以說,王程是因爲剛纔和周文聊天的時候,突然有了靈感,所以寫了這篇文章?還用的是大師級的行書書法?”
張會中輕輕地點頭:“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不太合理的地方就是……他才十九歲……”
李馳不再說話,仔細盯着那一行行彷彿藝術品一樣的字。
即便周圍幾個對書法沒有多少了解的節目組工作人員,此時都看的極其入神,他們也知道這絕對是難得的書法藝術品!
尤其是!
其中的內容,每個人都能看出不凡。
並且,王程寫字的動作,本身就彷彿是藝術一樣。
不管是現場,還是節目組的工作區域,都再次變得寂靜無比!
每個人都不再出聲,都仔細地看着這一幕,看着王程的每一個動作,都不想因爲自己纔出聲而打破這份藝術一樣的寧靜。
只有韓瀟在不停的磨墨,每一下動作也是輕柔而極有規律,這是她從小就學習到的磨墨技藝,只是這硯臺的質量檔次比較一般。
王程不停的蘸墨,筆走龍蛇,絲毫未停,每一個字都迅速出現在白紙上。
當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恰好寫滿了整張紙,在最後的右下角地方留下了一小塊空白,稍微遲疑了一下,王程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王程,以及時間落款。
整張紙,剛好寫滿了!
彷彿,從開始落筆的時候,王程就已經算好了一切一樣。
當王程緩緩放下毛筆的時候,現場依舊寧靜!
一雙雙眼睛看了看文字,又看了看王程,都有些震撼。
除了韓瀟,其他人都幾乎是第一次看王程寫這麼多字,而韓瀟也還是在江浙電視臺和王程一起錄製節目的時候,從垃圾桶裏撿到了不少王程寫的字,也並沒有見過王程現場寫這麼多字。
而朱子琪更是大腦一片空白,有些不太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周文畢竟年紀最大,見識最多,並且本身涵養也很不錯,所以迅速清醒過來,上前一步仔細看了看桌桉上白紙上的文字,聲音微微顫抖地喃喃說道:“每一個文字都彷彿透露着瀟灑,是行書,又是草書,每一個字都好像是游龍一樣……只怕是王羲之在世,最多也就是這樣了!”….“傳聞王羲之行書天下第一,被封爲書聖。只可惜他的作品卻沒有一個真跡流傳下來,只有臨摹版本。而古人對王羲之行草的評價即使飄若遊雲,矯若驚龍!”
“我見過國內所有書法大師的作品,其中兩位行書書法大師的作品研究的最多,我家裏還收藏了一副。但是,和王程你這幅作品比起來,都差了一個檔次!”
周文滿臉讚歎的點評,眼神捨不得離開上面的文字,彷彿在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看着那一行行文字,眼神更是光芒閃爍,又激動地說道:“不過,最讓我驚喜的是,你這幅作品是臨時創作的。”
微微搖着頭,周文唸了起來:“陋室銘。”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臺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桉牘之勞形。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
“孔子云,何陋之有?”
讀完……
現場再次出現了一片寂靜。
每個人都能聽出,這是一篇非常典型的古文,並且水準極高,和現場這裏有些契合。
這是最難得的!
周文當即雙手抱拳,對着王程就是九十度彎腰鞠躬,聲音誠懇而激動地說道:“王程,多謝你給我和這座房子寫了這篇文章,有你這篇文章,我感覺我這輩子沒白活。不過,還是謬讚了,我還沒有達到你寫的那種境界!”
王程沒說話……
韓瀟看着周文,俏臉嚴肅地開口說道:“周老師,你怎麼知道王程是寫給你的呢?王程的確是在這裏有感而發,但是我想這是王程寫給自己的。這是王程自己生活中的寫照……”
這一下,周圍的幾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文依曉,安可茹,朱子琪都目光不善地看了周文一眼,她們知道,周文一番話是想宣佈這幅作品是王程送給他的,從而得到王程的這幅字。
而韓瀟則是開始幫王程爭取這幅作品,不想把這幅作品留給周文。
只不過,王程本人對這個似乎並不在乎。
一瞬間……
文依曉,安可茹,朱子琪三人心中稍微思考了一下,都知道此時要統一戰線幫韓瀟,周文畢竟是外人。
王程的作品,她們絕對不允許落入外人的手中。
她們也不希望被對方得到……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王程自己保管,最後誰能成爲王程的女主人,誰就能成爲這幅作品的主人。
安可茹馬上說道:“周老師,我覺得韓瀟說的在理。這是王程寫的自己的感受,我能看得出,王程很喜歡這裏,很享受這裏的生活。其實,他寫的就是這一天他在這裏的生活和感觸,可能和你關係不大。”
文依曉也附和點頭道:“周老師,對呀,這就是王程自己的真實寫照。”….朱子琪點頭:“周老師,你想太多了吧……”
周文面對四人的圍攻,頓時有些無語,他也能看出其中的內容和王程更契合,他還不敢自稱惟吾德馨,也沒有達到文中所寫的那種境界,倒是和王程很像。
他目光不捨地看了看那幅字,然後看向王程:“王程,你這幅字能留給我嗎?我和你一見如故,感覺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我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書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