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無限獨步天下 >第21章 回山
    施展輕功,獨自趕了一夜的路,翻過最後一座小山頭,張銘看到了熟悉的小道。曾經的他無時不刻想要通過這條小道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麼樣的,現在他看到了,看了很久,只覺得無比精彩。

    這會是天剛亮的時候,村子裏靜靜悄悄,張銘沒有驚動旁人,徒步順着村裏的土泥路來到了熟悉的地方。

    來到地方,張銘卻驚愕住了,原來那座低矮破舊的小院子和彷彿風一吹就倒的柵欄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磚石壘起來的院牆,隱隱還眺得見院內同樣比以前要高大得多的堂屋。

    看來他們過得不錯,張銘心想,雖然過去一年間他每月不間斷給家中寄來二兩銀子,但能置辦成這樣,肯定不是坐喫山空能做得到的。

    壓抑住心情,張銘上前去拍了拍院子的門扉,頓時響起了一陣不緊不慢的砰砰聲。

    “誰啊?”一會兒後,一個女聲從門後響起。

    只聽到聲音,張銘彷彿就能看到門後一個糟着頭髮的中年女人眯着睡眼不愉地說話。

    “是我......娘......”雖然兩年過去,張銘喊出這個稱謂還是一肚子不習慣。

    “吱呀”一聲,院子的門突然打開了,一張蠟黃色的臉出現在門後,臉上帶着幾分驚喜:“你......阿銘,你回來啦......”

    張銘單膝跪地:“孩兒不孝......”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張銘此世的母親此時已經是老淚縱橫,見張銘擡起頭來看她,她連忙抹掉臉上的淚水:“快進來,看你現在長得這樣高大,娘就放心了。”

    兩刻鐘後。

    裏屋炕上,張銘的父親坐在一頭,張銘則盤膝和孃親坐在另一頭,炕上的小矮桌上擺了一壺小酒和一盤小菜。

    “如此,就是你爹我兩年做下的產業了,哈哈......”

    張父一臉得意地說道,伸手拿過桌上的小杯子,將其中的燒酒一飲而盡。

    “父親,晨間喝酒不好,少喝少喝......”張銘連忙勸說。

    原來兩年前張銘走時留下的十兩銀子被張父用來買了一隻耕牛,自家做完了活就租給別家,賺了一點小錢。

    一年前張銘開始往家裏寄銀子,張父好生積攢才半年,就置辦下了更大一塊田土和多一隻耕牛,賺到錢後於兩三月前改好了現在這處宅院。

    “咿咿呀呀——”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在一旁張母的懷中響起,張銘略感欣慰地看向了自己的孃親。

    這小男孩則是一年前懷上的,改宅院也有一定程度原因是要慶喜,中年得子之喜。

    而有這一個遲來的弟弟,張銘也能放下心頭那一點對於父母養育之恩不能盡孝膝前的遺憾。

    父子倆相談甚歡,一家人其樂融融,此時再也沒人能想的起來幾年之前張銘鬧着想要闖江湖,而張父因爲種種原因硬是勸阻的不愉快。

    “銀子真是個好東西,”張銘端起前頭矮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心中想道,“不管在哪裏都一樣。”

    張銘又講了講自己這兩年在幫裏學武的經歷,注意到張父張母聽他描述武技之時眼中的憂慮,但仍強作讚許的模樣。

    看來他們雖然是鄉下農夫,但並不是不明白天底下的東西是對等的道理,練出這麼非凡的能力,仍然算不上什麼,看來他今後遇到的敵人會是什麼級別的,張父張母也不是猜不到。

    不過誰也沒有再說什麼讓張銘回來的蠢話,甚至張父最後還嚥了咽口水,勉勵了張銘幾句,誰都知道現在的生活是怎麼來的。

    更何況聽描述,這麼強大的幫派,費了這麼多資源關節來培養弟子,還發給供奉,豈能夠是隨意進出的呢?

    張銘嚥下了講述此次任務遇到的波折,他不想再看此世養父母這種明明擔憂但仍然顧慮重多的樣子,或許這種話出口,對於父子來講都是爲難。

    交談過後,張銘又在鄉里之中走了走。村裏人早就從那些同一批出去,卻不能通過入門考驗而充當雜役偶有回來的人口中知道了張銘前途無量,自然是好一頓恭維。

    而從他們的口中,張銘也知道那些當雜役的小夥,其實過得也不算差,至少要比在村子裏此後田土強得多。

    一番盡興,張銘在家中又用過了午飯,逗弄了一陣自己還在襁褓裏的小弟弟之後,便提起行囊轉身與父母告了別,父母送他到村口,跟隨着幾個閒散的村民。

    張銘朝他們搖搖手示意別離,有心露一手讓自己父母親更有底氣,索性縱身一躍,一下子出了四五丈遠,又是腳底一墊,竟然只在三個呼吸之間,就消失在了小道的拐彎處,令在場的衆人面面相覷,幾乎難以相信。

    回到翻縣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張銘翻身上縣城城牆,又是幾個廂兵圍了上來,其中幾個竟然是前天晚上就已經照過面的。

    張銘當即尷尬地訕笑幾聲,嘴脣動了動,想問幾句那被誤傷的人現在如何,但終究一鐵心,沒問出口,只告訴自己,付出銀兩此事就此完結,或許今後這等事情還會很多,自己沒那麼多善心可發。

    沒等對方問自己怎麼這麼快就脫出牢籠,張銘就轉身投身到了夜幕當中,施展輕功幾下撲騰,消失不見。

    張銘一直在趕路沒怎麼休息,到了長河幫翻縣分舵,便從深夜一直睡到了次日下午。

    兩日之約已到,他找到了付重華,又等了一陣,太陽快要西落的時候,最後一個唐堯才堪堪趕到,不好意思地告了聲罪,張銘等與付重華交代清楚此次任務的全部首尾,做好記錄,明言回幫,便喚來城裏等待的馬車伕,上了馬車準備迴歸。

    張銘身上是身無分文,只能暫且找林安借了點,付過車錢。

    而在他的感知當中,卻發現林安似乎身上哪裏有了什麼不一樣,開玩笑地試探了幾句,對方沒說,他也就什麼都沒問了。

    龔華身上也有些不一樣,而且很容易就能看得出來,那就是他的臉快要拉長到了胸腔,臉色更是漆黑無比,看得出來,這次任務失敗的打擊給他不小,給他家中的長輩帶來的打擊也不小,否則也不至於回趟家就變成這樣。

    至於唐堯,雖然也是第二次沒有通過,但仍然是笑呵呵的,沒心沒肺的樣子。

    啓程,這一路上張銘又好好休息了一番,既然任務已經失敗,他們自然不虞半路還會出現考覈的幫中師兄,路上更不可能看到長河幫車旗不避讓的,所以張銘這一覺睡得很香。

    醒來的時候,張銘看到的就已經又是熟悉的道路了,他們已經回到了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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