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無限獨步天下 >第170章 好戲開場(二)
    張銘聽完,臉上不動聲色地叫那親兵先出門去,然後親兵出門,順手帶上了房門。

    張銘擰住眉頭,慢慢走到了一邊的牀上,盤膝而坐,輕輕嘆了口氣,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也似乎感覺到了一股來自華溝這座小縣城的深深惡意。

    他心頭被不祥的預感籠罩住了,過了不長的一段時間,一位華溝城內的高官敲響了他的房門,他重新調整心緒,迎了上去,滿臉笑容,打開房門,將剛纔同那位軍師將軍司馬防的動作全部都重新演練了一遍。

    演完一遍,對方自然也是識趣地退了下去,就跟剛纔的那位前來拜訪的軍師將軍的態度和行爲簡直就好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老實說,張銘還是覺得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是他心思也單純,想不明白的事情自然就先放下不再去想了,只是鬆了口氣,然後獨自又回到了牀上,可是心頭的一股氣卻怎麼也消退不掉,讓他有些神思不寧,彷彿心頭還是有一股不詳的預感一樣,自從他修煉這門高深心法以來,這種感覺還是頭一次,但是這心法向來都是以靈驗着稱,在功法當中已經明言,本法修煉到高深處,人有禍福,統統能夠感應,他實在是不敢怠慢。

    爲了防止再次被人家打擾,於是他緩了下來,暫時也不打算去修煉心法了,大概率他感覺,或許很有可能還要有人來打擾他。

    他的感覺是沒錯的,果不其然,僅僅過了三兩分鐘,又是篤篤篤的敲門聲,張銘一聲“進”,依然是那位親兵垂着頭走進來。

    張銘皺了皺眉頭,其不怒自威讓親兵渾身都抖了三抖。

    還沒完了?張銘心中暗暗想道,嘴上卻說:“這回又是哪個來了?”

    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麼溫病,這華溝城裏的老少官員,統統跟不要了麪皮一樣地連夜上門,也不知道如此會打擾人家的清淨?

    “是城北的溫大人……”親兵有些委屈,垂着頭乾乾巴巴地說道,見他如此,張銘倒也不好再發火了,這也並不是這位克重之首的親兵的錯誤,要怪還得怪那些發了瘋一樣上門來的大小官員,儘管或許有的領導是這樣的,他們願意將自己的過錯歸結到別人的頭上,甚至還因爲自己的怒火,無情地將其他人懲罰以從中獲得樂趣,但是張銘的矜持讓他不會如同這樣喫相難看的人淪爲同類,他淡淡點頭:“這也不是你的錯,下一個如果再有人來,直接叫他上來就行,不必再來通報我了。”

    張銘如今哪裏還能不知道自己的不祥的預感是從哪裏來的,無非就是從這些舔着臉非得跟自己搭關係的人身上來的,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如此只是會徒增他人的惡感,根本得不到張銘的友誼一樣地偏偏要上來,簡直就是讓張銘無語。

    “是!小人知道了!”張銘此言,似乎是叫這位親兵感激涕零了,他也知道這位大人物的脾性已經算是好的,在那麼多人的交談當中,他麼這些伏低做小的人物也未嘗不會討論一些關於大人物們之間性格的事情,人的本性本來就是如此,他們喜歡將那些看起來端莊的、嚴肅的東西統統結構化,喜歡一切事物都往低俗的方向去,這樣,解構或者重新解讀大人物,不管其本質上是造謠還是確有其實,其實都不重要了,其實這只不過是用來緩解這幫人,他們整天擔驚受怕,並且承擔着平常人難以想象的壓力的人發泄情緒的一種渠道而已。

    而如今不用再一直在張銘面前晃盪,而且總是拿這種讓人心生煩厭的東西往張銘臉上糊去,尤其是讓這位親兵開心。,至少自己就不需要再承擔隨時可能掉腦袋的風險了。

    要知道,按照社會心理學的理論——這門學科在張銘前世的時候略有耳聞,甚至找來了幾本書細細查看,只不過鑽研到深處難免枯燥,叫他知難而退了——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想要形成吸引力,一般需要滿足幾個條件。

    首先是接近性,需要人能夠總是在另外一個人的身邊,總是能夠在他面前擁有存在感,只有這樣,才能夠讓人與人之間相互想起,才能夠讓他們有吸引力。

    但是這種接近性絕對不是這位親兵想要的,這並不證明他不想要得到張銘的青睞,這位炙手可熱的將軍,可是如今朝野最火熱的人物,人人都在討論着他幾歲能夠得到關內侯的榮耀,那是專門封給公族人的徹侯之下的第一級爵位,也是一般人能夠得到的人生巔峯,但是對於公孫成這種不管是身份還是功勞還是能力都沒有問題的天之驕子來說,這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猶如探囊取物一般的容易。

    這實在是讓人有點不公平,像此刻在張銘面前畢恭畢敬唯唯諾諾生怕惹惱了張銘一絲一毫的親兵,他何曾想過自己能夠封侯呢?就算是能股成功得到張銘的青睞,他也只不過是想要得到一個高位,說不定就是張銘之前所封的左執矛,這就足夠讓他滿足了,如此,他也算是跨越了階層,他的兒子繼承他的爵位,降下一等,即右執矛,那麼也算是功德圓滿了,自然地位高了,能夠接受教育或者上陣殺敵,爲官爲將,立功機會多得是,爵位傳承,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張銘揮了揮手,讓思緒萬千的親兵退下,長久以來服侍的慣性讓親兵根本遲疑一下都沒有,就着急忙慌地推了出去,還不忘連連叩頭謝罪謝恩,語無倫次。

    張銘見此情景,也只是微微一笑,這人還算是知情知趣的,也難怪乎張銘能夠留他這麼久,或許過上一些時日,將他外放到軍中看看成色如何,如果能力足夠,張銘也決定要扶持與他了。

    無他,張銘此刻在軍中的直屬班底實在是太過於薄弱,一個勾當先竟然就能夠把他逼得差點步入死局的地步,現在想來簡直就是恥辱,好在自己那晚當機立斷,直接出手用武技將其滅殺,否則此刻自己是否還能夠有這份威風,是否還能有這個資格來接受衆位官員的畢恭畢敬的拜訪,甚至明明知道或許如此會惹惱他也在所不辭,都是未必的事情。

    也正因此,張銘纔會急切地來到華溝城,希望能夠揪出那些公孫仇苦心孤詣埋伏在軍中的人才,這些人能夠讓公孫仇看重,自然本身要有一定的本事,否則恐怕無法承擔如此的重任,還要反制公孫成,恐怕先叫更有底氣的公孫成一一拔除掉了。

    其次,這些人一定要夠忠心。人的忠心,只是由人自己想要扮演的角色來決定的。心理學家費斯廷格的認知失調理論告訴我們,態度能夠很大程度上影響行爲,但是行爲也能夠很大作用地反過來影響與態度,當人們在做的某種行爲和他的認知發生偏差的時候,那麼人的態度往往會遷就自己的行爲,從而將自己的行爲合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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