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樣一來,顯然更加重要的後方突圍的事情,他恐怕就無法親手操盤了,只能夠委託給他之前並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的一位親信着手處理——這件事情的本身也是相當重要,這點毋庸置疑,如果後方不穩,撤退不夠及時,那麼就算是死士隊長天縱之才,在前方浴血奮戰,恐怕也是於事無補,最終只能夠接受徒勞無用的結局了。

    他之前可沒想過長沙人會使出這樣的手段,讓苗人來後方堵截他們,或許他想到了,但是其實想的是長沙人親自收割勝利果實——因爲不論怎麼看,貌似去截殺後方準備倉皇逃走的傢伙們的成功率和輕鬆程度都會比在前方和敵人進行直接對抗來的容易,這也是大多數人的想法,既然如此,讓自己人採摘果實,讓身邊可能多出來的兵力,也就是那幫苗人去正面對抗就成爲了一種十分正常的選擇,但是張銘卻輕鬆看出了他們的盤算。

    本來如果按照死士隊長的算法,那麼他們完全可以在正面迅速突破苗人的封鎖,這樣一來,哪怕後方的戰事進行得再怎麼激烈,作爲前方的他們,更容易能夠向前突破成功突圍,到時候迴轉的餘地就會多出來許多。而現在,哪怕死士隊長信任自己的部下們能夠輕而易舉地突破苗人的襲擊,但是也證明他們被托住了,既然這樣,很有可能兩個方向的荊國人,沒有一個方向是能夠成功突圍,逃出生天的,這實在是讓人太過於無奈的一種現實了。

    這大概也其實是屬於死士隊長的一種判斷失誤,讓他心裏一涼,臉色泛白,顯然,對手的將領強大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正在他暗自懊惱,生出大量的悔意的時候,突然間,眼前金光一閃,他回過頭去,正看到他任命的那位親信已經逼出了自己體內的王氣,將後方的戰勢進行了聯結,一方面,他們希圖最後的努力,能夠迅速急迫苗人的封鎖,就算是被拖延,也不要拖得太久,起碼讓前方的人的犧牲能夠讓後方突破的人存在着能夠突破的可能性,讓前方人員的犧牲有價值。

    就算是最終他們沒有辦法成功得迅速突破,那麼他們一樣要對這幫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苗人進行殺傷,起碼象徵着他們荊國人不是好相與的,就算日後基於利益,他們和苗人之間還有存在着合作的可能,那麼他們的犧牲也將在苗人的心目當中烙下難忘的記憶,讓他們對自己的國家產生出恐懼,這樣一來,纔有可能在將來可能的交往當中爲他們親近的祖國,那些貴族,爭取到可以足夠談判的籌碼——利益纔是決定國與國之間交往的基本準繩,能夠做到這個位置,死士隊長和他的副手,也是那位死士隊長着力培養起來的親信,還是能骨想的明白這一層的。

    既然必然存在着流血、死亡和犧牲,那麼倒不如就這樣能夠多做一些事情罷了,能夠讓更多的人記住你。有人說過,人一生中有幾次死亡,第一次是肉體上的死亡,第二次是所留下的一切影響力的消亡,最後一次則是最後一個人忘記了你,如果真有這樣的說法,那哪怕是爲了爭取進入陰曹地府當中更好的待遇,他們也要發揮自己的全部,來做一此生命當中最終的最耀眼的綻放啊!

    死士隊長培養起來,也是他這一回委託給任務的這位親信,自然也是接受了荊國上層在頒佈給他們任務的時候的同時賦予他們的全新的官職,更加高級的權限,這也能夠讓他們調動更多的王氣,儘管這些王氣因爲地理上的阻隔,相隔太遠導致傳輸不容易,並且每一點傳輸都會造成損耗——相當於一兩倍於平常的損耗,這樣一來,他們想要調用自己國家之內的王氣也是屬於不容易了,但是作爲死士,同時也希望他們能夠深入敵境完成任務,並且順便得到更大的殺傷和破壞,荊國的貴族們還是不吝惜於這點贈與,給了他們想要的。

    所以此時此刻,這位親信副手實際上能夠調用的王氣比之他往常還要更多,儘管這樣的損耗也會更多,但是也足夠支用的了,一般而言,戰陣當中只允許一個人使用王氣,這也是一位統帥的權限,其他人只能夠向這位核心提供自己的王氣,以便消耗和隨時度用,這樣一來才能夠最大限度地維持軍陣的生生不息,所以在現在這位副手使用王氣的時候,也讓他們後軍的戰陣和前軍徹底斷開了,這不是一件好事情,張銘眼前一亮,也明白自己的機會恐怕是來了。

    因爲王氣並不單純只是一種氣,他還需要跟戰士士卒們的血氣相結合,才能夠爆發出最大的作用和殺氣來,如果沒有血氣的相互影響,王氣其實也不過是一種樣子貨,讓人看着覺得耀眼舒服罷了,而這樣的血氣當然是更多更好,這也是爲什麼一個軍陣當中只能夠有一個王氣最爲深厚的統帥存在的另一個理由,這樣一來,自然就不會有旁人來分薄他們的王氣了,所有士卒的血氣同時支撐他的王氣的使用,才能讓統帥發揮出最大的作用,使用盡量多的法門。

    然而當下的情況卻和往常不同,他們做的事情,決定了前方和後方已經事實上的分割開來了,或許這也是敵人統帥的更深一層的算計,死士隊長心中暗算,如果當真如此,那麼此人的算計當真可謂是恐怖如斯了,簡直抓住了荊國人最要命的七寸——後方和前方面臨的對手首先就是不一樣的,並且難易程度也有差別,而他們能夠做出的犧牲的選擇和權衡,在前文已經說得十分明白,後方必然需要王氣的支援,才能夠最大限度地發揮屬於諸夏戰士的強力。

    而這樣的王氣,只能夠由統帥來集中和使用,在正常的戰鬥過程當中,但是此時此刻統帥卻身處前軍,根本顧及不到他們後軍的實際情況了,後軍只能遠遠提供自己的血氣之力去給前方的統帥進行統一調配,而統帥則使用這些血氣,擋住了前方的張銘,此時此刻後軍如果想要使用自己的血氣來殺傷自己身前的敵人,就需要這位副手的這樣的人物使用自己的王氣,斷開對前軍主帥的供應,從而另起爐竈,這也是情況允許的,所以他們就這麼做了。

    但是這樣做的後果可以說也是十分嚴重,因爲少掉了後軍一大部分的王氣以及血氣的供應,前軍統帥能夠支配的部分一下子就少了三四成之多,本來以他們前軍的能力——就算是統帥可以調動全軍的王氣和血氣之力,使用各種法門進行戰鬥,但是戰陣之術再怎麼出色,還是需要戰士自己來進行親身搏殺,而既然如此,前軍的少人就讓這位死士隊長的抵抗本身就顯得有些勉強了,現在就連唯一支撐着他們能夠擋住張銘的血氣之力和王氣都減少了這麼大一部分,可想而知,他們面臨的情況會有多麼的危險,恐怕千鈞一髮來形容和比喻都不爲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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