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萬春樓出來,稍稍舒展懶腰,傅丘還在回味着胡姬的妖嬈,又只覺得肚子空空,在裏面體力消耗巨大。
他喜歡搖搖樂不假,但是一連數日,又不是白嫖客,終究頗有損耗。
便隨意讓樓中的小廝叫了一鍋子羊肉湯,一份餅,他很快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喫着喫着,沒坐多久,傅丘便聽到了城中的廣爲流傳的八卦消息。
王生和佩蓉。
“和離了?”
傅丘微微擡頭,此事也有些出乎了他的預料。
周圍的羣衆似乎都在談論這件事,到底是縣老爺的家事,天然就是大衆的熱點話題。
而且以往佩蓉和王生素來有恩愛,舉桉齊眉的和睦佳話,短短時日,先是傳出妒婦、不育,而後更是有和離的消息。
強烈的反差,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叫來消息靈通,行走在喫瓜路上的店小二稍稍打聽。
傅丘這才明白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妒婦?生不出孩子,殘害郎君喜歡的歌姬小唯,有點意思。”
傅丘輕輕一笑,他也沒有想到當日自己一個小小的蝴蝶翅膀,會吹出如此一大片不一樣的龍捲風。
“到底是我的過錯啊,王夫人竟然遭受了如此大的委屈。”
夫妻之間出現了問題,傅丘責無旁貸,當即決定前去彌補過錯。
……
周府。
和離之後,佩蓉依舊擁有孃家諾大的家業,足以支持衣食無憂的生活。
甚至於,因爲不用受制於一個家庭,佩蓉只覺得前所未有的舒適,心中再無壓力,至於外面的閒言俗語,她聽着煩,卻也相信終究會過去的。
“夫人!”
丫鬟小環端來一碟點心,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佩蓉只是抿了一口茶水,便輕輕一嘆:“小環,別叫我夫人了。”
小環愣了愣,連忙改口:“是的,小姐,這些年婢子習慣了。”
佩蓉也有些唏噓,她何嘗不習慣,王生作爲她精挑細選的如意郎君,她本以爲自己會一輩子和王生在一起,沒成想出了這一茬子事。
沉默了一會兒,她突然開口:“小環,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就像她們說得就是一個妒婦?我生不出孩子。”
小環安慰道:“小姐,別多想了,跟隨小姐這麼多年,您的性情脾氣,我們這些身邊人才是最瞭解的,旁人哪有資格胡亂嚼舌根。”
“在小環眼中,小姐永遠是那個溫柔、善良的小姐。”
佩蓉有些感動,握住了小環的手:“謝謝你,小環。”
噗嗤!
破門聲突然響起。
十餘個蒙面的黑衣匪徒手持刀劍衝進了院中。
伴隨着院子裏的尖叫聲,佩蓉很快注意到外面的情況,眼神微微一變,她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先去看看,小姐你躲起來。”
一旁的忠心丫鬟很快主動請纓,還未出門,黑衣賊人卻已經闖到了後院。
“啊!”
“你們是誰?”
小環大驚失色。
“滾開!”
黑衣人一聲呵斥,身旁兩個人連忙站了出來,推推嚷嚷着進去。
“王夫人,出來吧,不要讓我們爲難。”
心中早有預料的佩蓉聽到這番話,勐然心中一跳,這羣人果然是衝着自己來的。
“你們究竟是誰?”
領頭的黑衣人嘿嘿一笑:“王夫人還是不要問那麼多的好,跟我走吧。”
“我已經不是王夫人了。”佩蓉看着這些黑衣人,
“嘿嘿,我可不管。”
“帶走!”
夜幕將領,一輛馬車飛速朝着城外行駛。
佩蓉正被綁在其中,堵住嘴巴,她心中百轉千思。
這些人到底是誰?
叫自己王夫人,應當是王生的仇人,難道是山上的匪盜?
如果是山上的盜匪,這些人又爲何能在城中肆意的行走,須知道這些年城內的管理還是很森嚴的。
一般的修行中人都不敢犯禁,更何況普通的盜匪?
王夫人的疑惑,同樣是陰影中的傅丘此時所想的。
這些黑衣人可不是他安排的?
他做事一向不需要如此麻煩。
他本來還在思索如何製造和王夫人見面的機會,或者毛遂自薦,主動上門走送子救濟的老套路。
讓王夫人明白,不是她的問題。
即便是古代社會,也要講道理不是?
沒成想,一下子見證瞭如此一幕。
“也不知道是哪個大好人給我提供瞭如此完美的英雄救美的契機。”
“有這樣的恩德,相信以王夫人的寬容,我借個種,她應該是願意的。”
傅丘心中想到。
一行人馬至一片荒山野外,一道青衣身影倏而出現在山嶺上,卻是一個長髮飄然的遮面女子。
“我等拜見仙姑。”
女子輕輕點頭:“人帶出來了?”
“是的,仙姑。”
女子輕輕揮手,讓黑衣人把佩蓉帶上來,扯開嘴裏的布條,便冷聲道:“我且問你,小唯去哪了?”
“小唯?”
佩蓉瞪大了眼睛,看着踏在空中的女子,她顯然沒有想到自己被綁居然和小唯有關係。
而小唯居然和修士有關係。
“我不知道,外面傳言是我害了小唯,我沒有做過。”
“你當然沒有!”女子冷哼道,看向她:“小唯是我妹妹,千年修爲,你一個凡人怎麼配?”
“前段時間,小易被抓了,還當街遊行,小唯卻消失了。她之前在王府,你是王府的女主人,你一定知道些什麼。”
一番話,佩蓉只覺得湖裏湖塗,不過她終於理清楚一點點思路。
小唯是修行中人。
前些日子被抓住的挖心妖,叫做小易,和小唯是一夥的。
小唯在王府消失了,這個自稱是小唯姐姐的女人,所以找上了自己。
正在苦惱,如何說服這個女人。
突然……
“哈哈!”
“御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有酒樂逍遙,無酒我亦癲。一飲盡江河,再飲吞日月,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劍仙。”
一道爽朗、逍遙的聲音乍然響起。
唰唰唰!
一道道劍光激射,所有的黑衣人的身上都連成一條血線,倒在了地上。
一白衣劍客一手持劍,一手拿着酒葫蘆,笑眯眯的看着青衣女子:“原來是一隻小狐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