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閒——”
“王~~~峮——”
“堂堂奉真,怎麼躲起來了~~~”
“別害怕~~~哈哈哈哈,沒什麼好怕的,魔人和九真都是朋友~~~”
曹閒丟出枕頭,砸醒王峮,屋子裏忽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王峮定睛一看:“魔?”
魔?
曹閒一怔,妖魔鬼怪他聽的多了,但是從沒見過魔。
身影背後幾十張臉飄在空中,迅速收回身體裏,那身體縮小,竟然是一個小孩的模樣。
“曹閒,王峮,加入我們五濁井嗎?我們纔是天門奉真最真誠的朋友!”
說話的人,雖然是小孩的模樣,但身高已經超過2米,大大的腦袋,平視向前,但眼珠子下邪,嘴角露出興奮的表情,那嘴巴咧開的程度幾乎有常人的兩倍。
“加入你們?”王峮冷笑,“我從沒聽過五濁井的名號,你區區魔人,怎敢大言不慚說是我們的堅定盟友?”
那個巨大的孩童笑容誇張,神經質一樣,又像打了雞血:“因爲加入我們……你要什麼我們就能給你送上什麼!喜歡金錢嗎?喜歡女人嗎?豪車豪宅呢?喜歡驅使別人嗎?喜歡別人拜伏在你們腳底下嗎?都有!都有啊!”
孩童掰着指頭一個一個數着。
王峮撇嘴:“誘惑人的手段未免太低級了!”
孩童咧嘴,興奮道:“是嗎?我們還能爲你們提供善行天功!只需要我們動動念頭,就會有人需要你們拯救,你們會有數不清的善行天功!”
還能這樣?
曹閒瞪大眼睛望向王峮,王峮低聲道:“他說的是真的,但你別被迷惑!”
曹閒立即道:“小孩,未免太把自己的條件當回事了!天門奉真,斬妖除魔,職責所在!殺了你們就能獲得善行天功,送不送人頭沒區別!”
孩童湊近,輕聲道:“那不一樣……你們主動尋找,最多隻能殺一兩個魔人,要是加入我們,有數不清的魔人排着隊讓你殺!讓伱殺到手軟!讓你殺瘋了也行啊!哈哈哈哈哈——你只要答應,可以先從殺了我開始!”
曹閒發現這個孩童,好像真是個瘋子。
“王峮,他不怕死嗎?”曹閒問道。
王峮低聲道:“九真之中,唯有神魔是殺不死的。”
曹閒一震。
我屠神滅魔的小說難道白看了?
“爲什麼?”
“神魔都是人的慾望化形,慾望不滅,神魔難消!上古之戰時,魔被九德鎮壓,等於慾望被德行約束,才能鉗制。後來儒釋道出現,他們一生都在滅魔。但放眼當下,成功者甚少。”
孩童湊來,咧嘴笑道:“怎麼樣?考慮一下嗎?”
王峮啐了一口:“邪魔外道!做夢!”
曹閒卻穩住姿態,詢問道:“你叫什麼?”
“魔人哪有名字,我們都是九真的畸形慾望組合而成的,不過許多年前,我家主上爲我取了名叫——亂童!”
“亂童,紫夜是你什麼人?”
亂童一怔:“那正是我家主上!”
曹閒道:“你想殺了他嗎?”
亂童一怔,神經質的表情不見了,反而是一抹凝重:“你……有辦法嗎?”
王峮不理解,曹閒怎麼和他聊上了?
曹閒卻正經道:“魔人是有股邪性,但不是傻子,你說有無數魔人排着隊讓我們殺,肯定不是自願送上腦袋的。我猜的對不對?”
亂童似笑非笑:“你挺聰明啊……沒錯!我可以出賣其他魔人供給你們,作爲回報,你也要幫我們做一些事。很簡單!捕獲大量的妖怪就行,我們可以保證不去傷害普通人!”
王峮忽然出手,他覺得曹閒真的在考慮與魔人做交易,很不靠譜!
“孤膽三千里,虎賁熊羆軍!”
“忠勇符!”
王峮手中一張詭異的符紙祭出,非常像打撲克時摔牌一樣,砸碎在空氣中。
啪地一聲,空氣直接裂開,無數雲霧涌出,三人被巨大的戰場包裹。
“符中界?”
這裏是符咒所築建的世界,一切都變得畸形。
王峮甩出的忠勇符飛向亂童,瞬間化作勇士奔襲衝鋒!
有盔有甲,有兵器有坐騎,但是沒有臉。
面孔只是寫着斗大的文字,不是忠就是勇!
“區區符咒也想對付我!”
亂童口中黑氣噴吐,衝鋒的勇士臉上的文字豁然變化,成了‘亂’字。
亂軍出現,衝鋒停止,前軍後軍廝殺在一起,王峮突然在人羣中鑽出,來到亂童面前。
“天兵借力!勇!”
所有勇字瞬間彙集到王峮背後,瘋狂組合,王峮背後出現一位三丈高的符紋大將,大將和王峮一樣都是獨臂,臉上是一個巨大的‘王’字,那鐵鑄的臂膀,提起千斤的開山巨斧,裹挾着恐怖的玄光,直接劈下!
噗——
“你……是四階武尉?!”
亂童從頭到尾被砍成兩半,他愕然望着王峮。
剛剛王峮近身的一瞬間,他終於看清了對方身上的玄光數量!
他不明白,對方纔多大年紀,就有了四階武尉修爲!是妖孽嗎?!
“嘁,你區區三階魔將,也敢託大硬接我一招。真是找死!”
體內無數張臉四散亂飛,王峮大聲道:“曹閒,朱雀火!”
曹閒手上,火焰出現,王峮納悶道:“丟出去啊!”
曹閒試了幾下,抱歉一笑:“不會脫手……”
二人眼睜睜看着亂童逃走,王峮脫力地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氣:“差一點點就能宰掉他了……”
王峮大字躺倒。
罷了,這樣就這樣吧。
“你之前……不是說神魔殺不死嗎……”曹閒發現是自己拖了後腿,有些尷尬,只能轉移話題問道。
“殺不死是他們還能自慾望中重生,跟掐滅燈芯是一個道理……滅了燈芯上的火,過一陣還能點燃。但這一次起碼能滅掉……但目前沒人找到消滅燈芯的方法。”
王峮打了個比喻。
翌日。
二人吃了飯,曹閒發現自己身體開始慢慢變淡了。
王峮道:“歷劫應該快結束了。”
“這就完了?”
“嗯,我們的到來,保住了這裏的我們,又改變了這裏的因果。應該是當地的奉真對五濁井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