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喬西拉好感的目的已經達到,喬母也不想聽喬大娘絮叨這些。
左右不是她女兒,她那麼操心做甚?
便隨口應付道:“嫂子,大熱天的,你可別把自己給氣上火了!”
走過來的喬西聽到喬大娘的話,眉頭皺了皺。
她和喬珠當時是一起在鎮上唸書的,倆人還是同一個班,她怎麼沒聽說有哪個同學結婚?
喬珠屢屢往鎮上跑,只怕目的不單純。
喬大娘看到喬西,瞬間又變得和顏悅色起來。
長得好會打扮還懂事,這麼好的閨女怎麼就不是她的呢!
說來也是笑話,喬大娘曾經有段時間,還模仿過喬母疼愛女兒的模式,但不料喬珠不僅沒有變好,反而變得驕縱起來,真把自己當千金大小姐,地裏的活都不樂意幹了。
眼看畫虎不成反類犬,喬大娘也只能放棄了。
她笑盈盈打量着喬西:“西西今天穿得這裙子真漂亮啊!”
喬西對喬大娘的總體感覺還算不錯。
想到喬珠後來給喬家,尤其喬大娘帶來的麻煩,她善意提醒道:“大伯母,我聽人家說,喬珠在鎮上有個對象,真的假的啊?”
“啥?”喬大娘震驚地張大嘴巴,西瓜水順着下巴流了下去。
喬西撓撓頭:“我也是聽人家說過一嘴,我還以爲你知道呢。”
喬大娘西瓜水都來不及擦,急忙問:“什麼對象?你還聽到什麼了?”
喬西想了下,前世她結婚後就投入到新生活了,對喬珠的事並不是很瞭解。
唯一知道的這些碎片,還是回孃家的時候從喬母嘴裏知道的。
她實話實說:“我也不是很清楚。”
喬大娘一臉沉重,想到自家閨女這幾個月以來的反常,消暑的西瓜都喫不下去了。
她就說怎麼時不時就想着往鎮上跑呢。
喬母視線在喬大娘和喬西臉上打了個轉,再聯想到喬珠那性格,已經有了猜測。
她接過話頭,對喬大娘道:“嫂子,你還是好好問問,雖然現在也開始提倡自由戀愛了,但這戀愛要是不成,到底還是影響名聲,咱們做大人的,得上心!”
喬大娘面色沉沉:“死丫頭片子,等她今晚回來,我要好好問問她。”
回到自家地頭,喬大娘誇喬西:“閨女,你這一招可真是高,叫喬珠那丫頭還敢胳膊肘往外拐,哼!”
喬西聽後笑了:“媽,我不是爲了報復她才告訴大伯母的,我是看喬大娘對我挺好的,所以給她提醒一下。”
喬母眼睛眯起來:“我姑娘就是心善!”
喬西:“……”
反正怎麼着都是她好就是了。
喫完中午飯,農民們三三倆倆坐在低頭休息消食,喬母看地裏曬得很,催着喬西回去。
“媽正好要去找你吳家嬸子說事,陪你走一段。”
回去是另一條路,倆人走了會兒,喬母一眼看到了在路邊轉悠的楊文清。
她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拉着喬西的手,也跟着緊了緊。
喬西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疑惑停下:“媽,怎麼不走了?”
喬西這纔看到,穿着白襯衣的楊文清站在水渠邊,手裏還拿着一捧野花。
也不知道那花是什麼時候摘的,這會兒已經蔫了。
“……”
楊文清這時也看到喬西了,他想上前,卻在看到喬母的黑臉後遲疑了。
只好侷促地停在那裏,試探性地看着。
打麥子的事一完,他就算到今天都會下地,所以專程等着喬西。
白等了一上午沒等到人,他只好回家喫飯,打算下午再碰碰運氣。
結果剛到家裏,就聽他收買的小屁孩說,喬西提着東西去地裏了。
他趕忙喝了幾口湯,拿上花束再次前往地裏。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這回終於等到喬西了,只可惜,喬母也跟在旁邊。
對於喬母,他還是挺怵的。
畢竟,他自問這些小手段,只能感化單純的女孩,像喬母這樣現實又勢利的婦女,是肯定不放在眼裏的。
三個人就這麼都詭異地站在原地。
喬母不放心看向喬西:“閨女,我看那小子還不想善罷甘休,你什麼想法?”
喬西切了聲:“他怎麼想是他的自由,我看見他就煩。”
喬母吐出一口氣:“那就好。”
她可怕閨女又心軟呢。
收回眼神,喬母拉着喬西繼續朝前走,目不斜視地從楊文清面前走了過去。
楊文清咬咬牙,追了上去。
喬母腳步沒停,沒事人一樣對着楊文清打招呼:“這不是楊家小子嗎,在這兒幹啥呢?”
在喬母面前,楊文清不敢像上次對喬西那樣裝深情裝可憐,規規矩矩開口:“嬸子,我是來給喬西賠不是的。”
喬母呵了下,還是淡笑着:“楊家小子,咱們兩家的事都說清楚明白了,賠不是什麼的,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楊文清看起來很是誠懇:“嬸子,你們家不計較是你們大度,我可不能這麼想,這件事,總歸是我對不住喬西,該給她認錯。”
喬母聽楊文清如此能說會道,不禁多看了一眼。
楊文清見喬母似乎並不反感自己,心裏偷偷鬆了口氣。
看來他的策略是沒問題的。
喬母嘴角勾了勾,突然笑眯眯開口:“我要去紅山溝那邊,楊家小子,你去哪兒?”
楊文清誤以爲喬母這是給自己機會,高興得不行,飛快道:“我也正好要去那邊!”
見楊文清上鉤,喬母咧嘴笑了起來。
還敢在她面前玩心思,看她不玩死他。
又走到一個路口,她把揹簍給了喬西,拍拍喬西肩膀:“閨女,你回家好好歇會兒,我和楊家小子過去。”
楊文清臉上的高興繃不住:“啊,喬西不去啊?”
喬母笑眯眯:“對啊,我家西西累着了,回家歇着去,我跟你一起過去。走吧,咱們好好聊聊。”
喬西很想笑,但當着楊文清的面,還是忍住了,抿着脣離開。
楊文清傻愣在原地,手裏還舉着那捧花。
喬母走了幾步,看楊文清站着沒動,叫他:“走啊,站着幹什麼?快走,你一個年輕小夥子,怎麼比我老婆子還慢吞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