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陸家門口,喬母雙手掐腰,破口大罵起來。
“狗日的,欺負我閨女上癮了是不?來啊,有本事衝老孃來!欺負一個姑娘算什麼本事!”
喬母嗓門大,她喊了沒幾句,鄰居們就紛紛圍了上來。
有人好奇問:“喬嬸子,這又怎麼了啊?”
喬母爲了讓鄰居們瞭解情況,解釋的聲音也很大:“我閨女現在在衛生院上班了,咱們都知道,衛生院有多不好進,那可是正規工作,領國家工資的!這個陸老丫,心思也忒歹毒,居然故意在衛生院裏鬧我閨女!”
聽到喬母的話,衆人不由看向喬西,喬西忙低下頭,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衆人一看,紛紛開始心疼喬西。
多好多乖的姑娘啊!
喬西感受着衆人憐惜的視線,在心中感慨,自己現在和喬母配合的越來越好了。
喬母看已經得了民心,再沒什麼顧忌,對着陸家大門罵得更兇了。
“狗孃養的,出來!做事敢做敢當!別當縮頭烏龜!”
喬母罵得難聽,很快,一個頭發枯黃穿着樸素又瘦到了極點的女人走了出來。
是陸家的女兒,陸十斤的妹妹,叫陸拉弟。
她耷拉着一張臉:“喬嬸,你這是幹什麼?”
“我幹什麼?我找你們算賬!”喬母往前走了幾步,面對面站在陸拉弟面前,一臉兇悍。
陸拉弟有點怵,但還是硬着頭皮反駁:“先前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哥被打得住了院,我們家都還沒找你們,你還想怎麼樣?”
“我呸!你們還想找我們?要臉不要臉啊,陸十斤和陸老丫對我閨女動手,還敢找我們?”喬母唾沫星子亂飛:“至於陸十斤被打得住了院的,是我們打的嗎?他自己結的仇家,少往我們頭上賴皮!”
陸拉弟擦了把臉,往後站了站。
她看向喬西,目光中帶着怨恨。
就是這個喬西,因爲她的矯情,害得哥哥被打成瘸子,進了醫院受罪。
真是禍害!
陸拉弟瞪着喬西的同時,喬西也看着陸拉弟。
同樣是陸家的孩子,陸十斤胖得跟肥豬一樣,走起路來肥肉一顫一顫,陸拉弟卻瘦得像是營養不良。
很明顯,陸家的重男輕女,已經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可讓喬西覺得更匪夷所思的,是陸拉弟這個人。
分明錯的是她哥哥,壓迫她的是她哥哥,她卻處處維護着她哥哥,從來不爲她自己考慮。
就像現在,明明喬母罵的是陸十斤和陸母,她卻上趕着來找罵。
陸拉弟咬牙,很是不服氣:“喬嬸,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哥怎麼會好端端的惹到你家閨女,肯定是你家閨女也做了不好的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
“什麼?你再說一遍?”喬母眼睛裏的火都快冒出來了。
陸拉弟平時在家裏,過得比姐姐和妹妹都好一些,就是因爲她最向着陸十斤和陸福來。
姐姐和妹妹如果做了對哥哥弟弟不好的事,她會立馬出頭教訓,甚至有些時候,比陸十斤和陸福來還要兇。
“你放屁!”喬母伸直手臂,掄圓了給了陸拉弟一耳光。
陸拉弟本來就瘦不拉幾的,這一巴掌下去,她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喬母並沒停手,衝上前,揪住陸拉弟的衣領,左右開弓,狠狠扇了五六下。
陸拉弟被打得眼冒金星,鼻血都出來了。
“賤胚子,狗東西,你再給我說一遍試試?老孃揍死你!”喬母比那天打陸十斤還氣,“你自己一個女娃娃,怎麼能這麼說其他的女娃娃!”
明明是男的不對,卻要怪女的不對,這種話男人說也就算了,畢竟男人向着男人,可陸拉弟身爲一個沒出嫁的女孩,竟然也這麼說!
實在是噁心!
喬母手指着陸拉弟:“好!一個巴掌拍不響,那我現在打你,你也有錯!以後你要是遇上男的,對着你做下流的事,也是你勾引的!”
喬西也氣得小臉鼓鼓的。
照着陸拉弟剛纔的話,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流氓了,因爲都是女人勾引的!
呵呵!
陸家的人,看陸拉弟被喬母收拾了,縮不住了,一個個都走出來。
陸父和陸福來站在前面,陸來弟、陸若男怯怯站在後面。
“吆,終於出來了。”喬母拍拍手,再次雙手叉腰。
陸來弟看着地上被打得滿臉鼻血的陸拉弟,眼睛裏掠過一抹笑意。
在這個家裏,陸拉弟仗着會在陸十斤面前表現,經常對她這個姐姐又打又罵。
現在,可算是喫癟了。
陸若男沒看陸拉弟,她定定看着喬西,雙眼中盛滿了羨慕。
從小到大,她不管是被人欺負還是受了委屈,陸母從來都沒有爲她主張過一次公道。
她真的好羨慕喬西,有個爲她做主的媽媽。
陸父掃了眼癱坐在地的陸拉弟,黑着臉看向喬母:“咱們說到底還是親戚,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你說得輕巧,你婆娘在衛生院給我閨女找事的時候,怎麼不說有話好好說?”即便是面對陸家一家人,喬母也絲毫不懼。
陸福來賊兮兮的視線滴溜溜轉了一圈,當發現陸家來的人只有喬母和喬西后,他膽子瞬間大了。
一個老女人,一個小女人,他還是能收拾得了的。
不等陸父發話,他直接站了出來。
“潑婦,你再在我們家門口鬧騰,小心我們對你不客氣!”
……
與此同時,喬家衆人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喬父騎着自行車,喬北坐在前面大梁上,喬南坐在後面車座上。
三個男人一輛自行車,雖然很擁擠,但此時此刻,誰都沒心思管這個。
他們的手裏,還都拿着榔頭鐵鍬等工具。
前面,喬母前腳帶着喬西去陸家算賬,喬北後腳就騎着自行車衝到了地裏,把事情告訴了喬父。
喬父一聽,當即丟下手邊的活,拿上傢伙往回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