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西回過神,轉過身面向牆壁,衣服向上翻翻出內裏的口袋,小心把錢放進去,別上了回形針。
而後,纔對曲海棠說:“咱們回去吧。”
齊勳已經走了,曲海棠也沒留着的意義,點點頭。
到了藥房,喬西還是嘴角高高翹着。
她忍不住想,那片山坡上的黃芪,以後每週末去挖一次,每週就都能掙一百塊錢了。
一百塊哎!
一個月就四百多,一年就幾千!
簡直是以前不敢想!
做夢都能笑醒!
她這副模樣被曲海棠看到,曲海棠酸溜溜說:“看看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喬西高興,隨曲海棠怎麼說,只管笑。
笑夠了,才託着下巴說:“挖藥材這麼掙錢,怎麼不見大家都去挖啊。”
“啥?”曲海棠呵了下:“你以爲值錢的藥材是大蘿蔔啊,遍地都是?”
喬西眨巴眨巴眼睛。
曲海棠抱起胳膊:“就拿你今天挖來的的黃芪說,我都工作這幾年了,還是頭一次見這麼長這麼好的,還打算問你呢,你哪兒尋來的寶貝?”
“啊?”喬西脫口而出:“山裏。”
曲海棠:“我肯定知道是山裏啊,難不成大街上啊。”
隨後,又擺擺手:“算了,你還是別跟我說了,掙錢的傢伙,不能隨便問。”
喬西噗嗤一聲笑了。
她如實說:“不是我不告訴你,那地方在深山裏,很難找,我自己去了也找不到。”
曲海棠:“能猜到,這麼好的東西,要是好找的話,早就被人挖走了。”
喬西在這一刻想到了秦嘉樹。
她突然很好奇,這麼難找的好東西,他是怎麼找到的。
雖然秦嘉樹說自己對大山很瞭解,但深山裏面,他去過的次數也不多吧。
……
果園裏。
秦嘉樹小心綁好紗布,將褲腿放下來。
瓦長樂有些看不下去:“腿都傷成這樣了,你還要去賣桃子啊,就不能休息一天嗎?”
“不賣要壞了。”秦嘉樹整理好架子車,把一筐筐桃子抱出果園,放了上去。
瓦長樂沒辦法,只能幫忙。
綁好車子後,他嘆氣:“你一個人這麼費勁幹什麼,要不就跟我妹好了,我們就是……”
他沒話說完,便收到了警告的視線。
“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對我和你妹都是羞辱。”秦嘉樹面無表情。
瓦長樂悻悻別過臉去。
他其實沒別的意思,就是心疼兄弟辛苦。
傷了腿還要推着架子車走到鎮上去賣桃子,其中的艱辛不想而知。
他那麼說,也是爲他着想。
“真是個牛脾氣。”對着秦嘉樹的背影,他嘀咕了一句。
秦嘉樹聽到後,嘴角反而勾了勾。
牛脾氣多好,認準一件事,不回頭。
……
賣黃芪掙了錢,喬西被曲海棠拉到街上下館子。
曲海棠愛喫,鎮上爲數不多的幾家館子,哪傢什麼菜好喫她都如數家珍。
喬西聽着,都有些饞了。
“這樣,咱們今天先去友誼飯店喫吧,她家的滷豬蹄做得特別好喫,是我最最愛喫的!”
進了飯店,曲海棠輕車熟路找到座位,並點了兩碗漿水面和滷豬蹄。
曲海棠講解:“這個滷豬蹄,就得配漿水面喫,城裏人說,這是最地道的喫法。”
喬西安靜聽着,不時點頭。
漿水面她前世喫過,做起來也不難。
先用三到五天時間,將漿水做好,之後用熱油嗆花椒粒和蔥花,再撈入煮熟的手擀麪條就行。
之所以這麼熟悉,是因爲她前世一到夏天就想喫,所以也想過自己做着賣。
但因爲種種原因,最後這個計劃沒有實施。
吸溜了一口麪條,喬西對曲海棠說:“你愛喫漿水面的話,下次到我家,我做給你嚐嚐。”
她做的,比這家店的要好喫。
“好啊!”曲海棠樂呵呵:“求之不得!”
兩人從飯店出來,曲海棠去買冰棍,喬西無所事事四處張望,竟然看到了秦嘉樹和喬南。
秦嘉樹站在郵局旁邊的側門前,他面前是一輛架子車,車上放着幾箱桃子。
他和客人說着話,喬南在給他打下手。
這會兒是飯點,路上來往的人多,買桃子的人還挺多。
不等喬西走過去,看到喬西的喬南已經衝過了街:“姐,你怎麼來了!”
“我出來喫頓飯,你在賣桃子?”喬西看了眼秦嘉樹,四目相對,秦嘉樹收回眼神又去忙了。
喬南:“是,我回去後,媽讓我自行車捎兩筐桃子到鎮上賣,我正發愁呢,沒想到遇到了嘉樹哥。姐,嘉樹哥可真有本事,哪兒賣得好賣多少錢,他都門兒清!”
喬西敲了敲喬南的額頭:“那你就好好跟着學吧,別辜負了媽想讓你歷練的心!”
“是,我一定跟嘉樹哥好好學!”成功的感覺,讓喬南很受鼓舞。
喬西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秦嘉樹,突然想到:“你們倆,喫飯了嗎?”
“還沒。”喬南搖搖頭:“太忙了。不過我們有喫的,我跟嘉樹哥都帶了乾糧。”
喬西擰眉:“你跟我來。”
不多時,喬南端着木托盤走出了飯店。
木托盤上,放着兩大碗羊湯和兩個夾了肉的餅子。
喬南走過去,將木托盤放在架子車上,端起一碗羊湯,遞給秦嘉樹:“嘉樹哥,喝羊湯。”
秦嘉樹掃了一眼,肥膩膩的油花隔着一層厚厚的蔥花都能看得見,飄在肉湯之上,光是看着就讓人胃口大開。
更不要說,一個勁往鼻子裏竄的香味了。
他卻沒有接,而是朝着喬南身後的女孩看去。
“你就喝吧,跟我們客氣什麼。”喬西吐了吐舌頭:“這是喬南感謝你的,今天要不是你在,他還不知道要愁成什麼樣。”
喬南重重點頭:“就是,嘉樹哥,你真是幫了我大忙!就收下我的謝禮吧!你不收,我這心裏過意不去!”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臉紅通通的,顯然是很不好意思。
喬西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了。
看來喬南是進步了不少,她教他的話,他就算害臊,也還是全都說了。
她看向秦嘉樹,一點都不擔心。
她瞭解他,他雖然脾氣倔,卻不會拒絕真誠的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