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女孩看去，女孩直勾勾的目光，看得他心頭一凜。
“會嗎？”女孩櫻桃小口再啓。
秦嘉樹咬住下脣，沒有吭聲。
女孩倒是也沒有急着要答案，而是靜靜等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嘉樹閉上眼睛，又再次睜開。
被討厭就被討厭吧，他已經沒辦法再瞞下去了。
“不會。”
斬釘截鐵的回答。
喬西眼裏的光再一次聚集，璀璨般閃爍起來。
“所以，你對我和對別人不一樣，對嗎？”她幾乎是欣喜地問出了聲。
秦嘉樹全身僵硬到了極點。
他騰地站起來：“你先坐着，我去叫喬南過來。”
“等等！”
喬西緊跟着站起來，伸手抓住了秦嘉樹。
胳膊太粗，她的手一路滑下來，最終抓在了他的手指上，緊緊握着。
“不要走。”
一次次的試探，一次次的挽留，秦嘉樹感覺，自己真的沒法再硬堅持下去了。
胸口像是有一團團火灼燒着，僅有的理智快被燒沒了。
他開口，聲音嘶啞：“你到底想幹什麼？”
喬西低下頭，看着秦嘉樹被自己攥緊的手指，激動的同時，也有幾分無措。
她知道，她太沖動了。
如果秦嘉樹對她沒有任何想法，那麼她現在所做的，就是一場笑話。
於是，沉默片刻後，她問：“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終於問出來了。
直白到了極點。
一秒、兩秒、三秒，時間過去。
秦嘉樹沒有回答。
喬西不甘心，又補了一句：“如果你喜歡我，我可以說服我爸媽，和你在一起。”
雖然到了這個地步，喬西還是沒有放棄作爲女孩子的自尊。
縱然她先前所打算的吸引他的想法已經失敗。
這些話是她先提起的，但她沒有說出自己喜歡秦嘉樹這件事，而是問他喜不喜歡她。
秦嘉樹扭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喬西。
似乎在確認這是不是真的。
喬西害羞又堅決：“我是認真的。”
“我……”
秦嘉樹陷入了掙扎。
喬西看他這樣，心下涼了半截。
她再出聲，連聲音都帶着顫：“我明白了，是我自作多情了。抱歉。”
說完，她鬆開了他的手指。
一滴淚，控制不住滑落臉頰。
她不想哭的，可是沒法控制。
秦嘉樹原本還想着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看到喬西落下淚，頓時慌了手腳。
“不是的，我不是不喜歡你，我是在想別的事情！”他急急忙忙說。
喬西傷心到一半，聽到這一句，停了下來。
晶瑩的淚珠還掛在睫毛上，她瞪大眼睛看他：“不是不喜歡，那就是……喜歡？”
秦嘉樹：“……”
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再瞞下去的必要了。
他站直了些，後背繃得緊緊的：“沒錯，我是喜歡你，很喜歡你，從很早之前就喜歡你了。”
喬西嘴巴張大，有些被驚到了。
居然……
喜歡她很久了？
“但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你也不用去想說服你爸媽。”秦嘉樹又補了一句。
喬西再次由歡喜轉爲驚訝不解：“爲什麼？”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並不……”
“這是事實。”秦嘉樹前所未有的認真，甚至在這一刻顯得有些孩子氣：“不管你怎麼想，其他人都是這麼想的。”
喬西嘟了嘟脣：“我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
秦嘉樹搖搖頭：“你爸媽在乎，你哥哥弟弟在乎，還有，我在乎。”
喬西還想繼續說話，被秦嘉樹打斷了。
“我現在還什麼都給不了你，所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你什麼都別說了，我不會改變想法的。”
他知道，這樣的行爲很像懦夫。
很容易嚇跑她。
可是，比起嚇跑她，他更不能哄騙她。
喬西一開始是想激秦嘉樹，到後來衝動逼迫他，直到這一刻，喬西自己也動了真。
她定定看着秦嘉樹眉宇之間的果決，他的臉和他的性格一樣，既有男人的沉穩，又有男孩的青澀。
這樣的他，真的很難不令人心動。
喬西看着秦嘉樹，聲音輕輕的：“如果我也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呢？”
秦嘉樹瞳孔在這一瞬間放大，幾隻大鳥撲騰着翅膀飛過了樹頂。
樹葉撲簌簌落下，秦嘉樹聽見了自己胸腔內的心跳聲。
“給我一個月。”
他垂下目光，捏緊拳頭。
“一個月後，如果你心意沒有變，我們在一起。”
喬西不明白爲什麼要一個月，但也沒有再問下去。
她看得出來，秦嘉樹也有自己的難處和想法，她對他有感覺，在這上面並不想逼他。
“行。”喬西點了點頭。
她突然又笑了，嬌嗔：“不過，到時候，要你主動來問我，我是不會再這樣問你了。”
秦嘉樹一臉鄭重：“我知道，我明白。”
喬西本來在開玩笑，看到秦嘉樹認認真真的模樣，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她摳了摳手指，心裏癢癢的，也暖暖的。
本來是很衝動的行爲，沒想到，知道了這麼多。
原來瓦長媛說得沒錯，秦嘉樹真的喜歡她。
秦嘉樹低頭，看着面前薄紅着臉，手指絞在一起的喬西，喉結急促地上下滾動了幾個來回。
他心裏埋藏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下來了。
整個人，都感覺輕鬆了不少。
既然都說出來了，他好想，抱抱她。
正糾結着，他突然聽到喬西又說話了。
“咱們出來好長時間了，快回去吧，回去幹活。”
剛準備伸出的手，就這樣又縮了回來。
秦嘉樹摸摸鼻子，莫名有些心虛：“好，那走吧，喬南估計都擔心了。”
兩人一前一後，隔着一米的距離，走向長滿黃芪的山坡。
喬南遠遠看到兩人，站了起來，突然發現兩人似乎跟平時有些不一樣。
喬西紅着臉，而秦嘉樹嘴角微微翹着。
不過喬南只是困惑了一下，並沒有多想。
他揮揮手，高興大喊：“姐，嘉樹哥，你們快來看！我挖到別的東西了！”
喬西和秦嘉樹對視一眼，快步朝着喬南的位置走去。
當看到地上蜿蜒的根節，喬西有些不敢相信。
“這是……人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