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村裏的女孩了,就是底下縣城的,哪怕是市裏家庭條件一般的,聽到一碗飯十幾塊,一碟菜幾十塊,也會嚇到的。
喬西卻是沒給秦遠山繼續說話的機會,她當着秦遠山的面,伸手,叫來了服務員。
“你好,我要點幾個菜帶走,可以嗎?”
服務員恭敬:“我去給你拿菜單。”
喬西微微笑:“好。”
等服務員走了,喬西笑嘻嘻看着秦遠山,狀似無意提起:“秦叔叔,剛剛我不小心聽到你們說話,聽你意思,嘉樹哥沒法自己在這裏喫飯?”
秦遠山:“……”
這小丫頭,還挺記仇的。
他當即發揮商人胡說八道的秉性,一本正經道:“這家餐廳是挺高檔的,不過,我不是這個意思,喬西。”
反正又沒其他人,他不承認,喬西又能怎麼着。
“是,你是沒這麼說。”秦嘉樹卻毫不留情拆穿:“你說的是,我跟喬西在一起,一輩子都沒資格在這裏喫飯。”
秦遠山:“秦嘉樹!”
秦嘉樹毫不畏懼:“你自己說的話,不敢承認?”
秦遠山:“……”
他真是快要被自己兒子氣死了。
真是欠了他的!
好在下一刻,服務員拿着菜單過來了,緩和了尷尬到極點的氛圍。
秦遠山也不裝了,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喬西,等着看喬西出醜。
他就不信,以喬西一個鄉下姑娘的身份,就算裝得了一時,能裝得了一世?
剛剛誇下的海口,他倒要看怎麼圓!
喬西接過菜單,隨意翻了兩頁,面上波瀾不驚。
不得不說,這家店確實貴,比鎮上那些飯館要貴十幾倍甚至幾十倍,但那又怎樣?
人活着,不爭面子爭口氣!
她又不是沒錢,幹嘛要摳門讓別人看不起。
“給我來一個樟茶鴨,一個東坡肘子,再來個小菜,三碗米飯。打包,我帶走。”
喬西唰唰唰點完菜,將菜單還給服務員。
服務員微微欠身:“好,請這邊付錢。”
喬西走過去付錢,秦遠山的眼神一直盯着她。
秦嘉樹忍不住冷哼:“你不會以爲,她連這點錢都沒有,在這兒和你演戲呢吧?”
秦遠山眯眼:“這點錢?”
“百十來塊,對我是大錢,對喬西算不了什麼。”秦嘉樹冷嘲熱諷:“你也是做生意的,不是應該很清楚,人不可貌相嗎?”
秦遠山短短一小會,第三次無語:“……”
秦嘉樹化身護對象狂魔,繼續出擊:“在村子裏的時候,我窮得叮噹響,喬家都沒嫌棄我,沒想到你見了人家,不僅不感激人家照應我,反而看不起人家。我真是,爲你感覺到羞愧。”
“他們對你好,是因爲他們清楚,我有錢有勢,以後不會虧待他們。”秦遠山當即反駁。
秦嘉樹瞬間懶得再爭論。
他再次堅定,以後不管秦遠山和喬家之間發生什麼,他都不會偏袒秦遠山一分一毫。
喬西付完錢走回來,看到秦嘉樹和秦遠山怒目對視,兩個人都是吹鬍子瞪眼睛的。
“唔……”喬西撓撓頭,問秦嘉樹:“叔叔怎麼了?”
秦嘉樹不屑一顧:“他叫我去和他朋友打聲招呼,說一聲再見,我不去。”
“哦。”
關於爲什麼不去,喬西沒問。
不一會兒,服務員提着袋子來了,大飯店就是闊氣,飯盒都是贈送的。
秦嘉樹看秦遠山不在,有些猶豫:“要不,咱們把這些飯菜退了吧。”
喬西不解:“爲什麼?”
秦嘉樹咬咬牙:“那等回去後,我給你錢。”
“不用了,本來就是我想喫的。”喬西語氣輕鬆:“咱們農村人,也嚐嚐他們城市人的大餐廳味道。”
秦嘉樹看喬西笑呵呵,自己也跟着開心不少。
他發現,總是這樣,只要在喬西身邊,似乎一切都不是問題,總是可以高高興興。
……
回到旅館,喬母已經在一樓等着了。
喬西朝老闆娘打了招呼,老闆娘一眼認出袋子:“乖乖,你還真去新世紀飯店了啊!”
“這是人家剩下的,給我們的。”爲了不露財,喬西撒了個謊。
老闆娘這才收回羨慕的眼神。
喬母不禁疑惑:“什麼新世紀飯店?什麼剩下的?”
喬西:“媽,上去後我跟你說。”
上樓後,喬西還在考慮要不要把秦遠山看不起人的事情說出來,畢竟這關乎秦嘉樹。
秦嘉樹卻是一點也不隱藏,先於喬西,倒豆子一樣向喬母彙報了。
他說完後,還認真向喬母保證:“嬸嬸你放心,我以後不會隨便跟他去喫飯。”
事實上,今天他願意呆在秦遠山公司,甚至和秦遠山喫飯,都是喬母鼓勵他去的。
不然,經過昨晚的談話,他多一句話都不想和秦遠山說。
喬母雖然聽得火大,但看到秦嘉樹的態度後,心情突然就好了。
也是,該氣的是秦遠山纔對。
自以爲了不起想拿捏秦嘉樹,結果人家根本不理他,任他家纏萬貫,也只能乾瞪眼。
“閨女,你今天這錢,花得值。”她拍拍喬西的手,自豪:“不愧是我閨女,有骨氣有魄力。”
喬西回抱住喬母胳膊:“那當然了,我都是跟媽學的,媽那麼硬氣,我可不能給媽丟人。”
一句話,哄得喬母心花怒放。
喬母笑夠了,打開飯盒:“來,咱們嚐嚐,這比金子還貴的喫的,有沒有金子好喫!”
房間裏有桌子有凳子,喬西和喬母坐下。
秦嘉樹提起熱水壺,說:“我喫過了,嬸嬸,你們快喫吧,我去接一壺熱水。”
他說完就走出去,順便還帶上了門。
喬母滿意點頭:“這小子,越來越有眼色了,不錯。”
秦嘉樹下樓接了熱水,想着喬母並沒有表示今天要離開,便主動找老闆娘,續了一天的房費。
屋子裏,喬西捧着飯盒,問喬母一上午有沒有進展。
喬母點頭:“派出所那邊有消息了,今天早上有兩個人報案,說是見過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