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西舔了舔舌尖，轉向氣呼呼的王玉彩。
她措辭了下，儘量掩飾掉自己的驚訝：“楊文清給你說，他有病？”
王玉彩：“是，先頭有一回，我看到了他買的藥，擔心他，就去衛生院問了，人家說那是治那方面的藥。”
喬西：“……”
王玉彩：“回來我就問他了，他給我說，他身體有病太虛，要調理一段時間。還說如果我嫌棄他，他也不會怪我。”
說到這個，王玉彩又氣又懊惱。
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她當時聽了楊文清的話，心裏同情，明確表示自己不會嫌棄，會陪楊文清把病治好。
本以爲這樣楊文清會覺得她好，珍惜她。
呵呵。
結果卻是那樣。
喬西嘴角扯了下，露出不鹹不淡的笑。
裝弱賣慘，激發女人的同情心，是楊文清慣用的伎倆，不足爲奇。
王玉彩越想越氣：“我明白了，他說什麼有病的話，都是騙我的，想趕我走，我也是傻，竟然還想着對他好！”
“唔……”喬西撓撓頭：“也許，他不是騙你的呢。”
王玉彩不解：“啥意思？難不成他真的有病？”
有病怎麼能和喬珠做那種事，還被人看見呢？
喬西左右看看沒人，壓低聲音：“我跟他當時退婚，就是我媽打聽到，他有弱症，才說什麼也要退婚的。”
“弱症？”
“就是生孩子不利索。”
王玉彩瞪大眼睛，捂住了嘴巴。
原來那種事可以做，但是不能生孩子。
“既然如此……”王玉彩不明白：“爲什麼喬珠還那麼稀罕他，非要給他嫁？”
弱一些還能過日子，但若是不能生孩子，往後怎麼活？
“喬珠不知道。”
“啊？”
“我媽想給她說的，但她罵我媽挑撥是非，看不得她和楊文清好，我媽就沒說了。”
“那她活該！”
王玉彩一下子看開了，也不執着了。
對楊文清的那點放不下，也因爲知道楊文清不能生育後，瞬間消散了。
一個連孩子都生不了的男人，誰稀罕？
切。
她還想生個女兒，督促好好唸書，以後像喬西一樣有出息呢。
“西西！”喬母回來了。
喬西起身，和王玉彩告別。
王玉彩現在看喬西，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很是親切：“喬西，以後你要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儘管找我，我別的不行，力氣大，能幹活。”
喬西噗嗤笑了：“好。”
走到家門口，喬母才發問：“那個王家姑娘，找你幹什麼？”
“就說了幾句閒話。”喬西含糊回答。
喬母也沒繼續問，進屋拿上籃子和揹簍，與喬西一同到菜園摘菜。
摘了兩大筐後，喬西聽到了大門口傳來的爭吵聲。
“盼盼是我閨女，我生的，憑什麼不給我！”
“你走不走，不走我揍你！”
“我已經不是你的人了，你敢打我，有本事你打啊，把我打死在你家大門口！”
喬母也停下了動作。
喬西皺起眉頭：“媽，像是孫海蘭的聲音。”
“慫貨，還敢來我門前鬧！不想活了！”喬母鼻孔出氣，哼了聲，拿起叉就衝出去。
走過去，發現大門口圍了不少四鄰。
孫海蘭還在和喬東扯皮，失去了一個孩子，她打心底裏覺得喬東欠她的，一點都不怵。
正準備伸手撓喬東的臉，突然頭髮被從後面抓住了，整個人向後跌去。
“啪！”
喬母一個巴掌甩在孫海蘭臉上。
“賤皮子，害得我一家子不安寧，還敢跑來，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喬母舉着叉，避開尖頭，在孫海蘭身上一通亂打。
孫海蘭見識過喬母的虎，那是對上男人都不怕的，她囂張的氣勢一下子就矮了，生怕喬母一個不小心，叉尖戳在她身上。
很快，孫海蘭就被打得坐在了地上。
捂着肚子，哼哼唧唧。
鄰居們看着，沒人上前幫忙，除了怕得罪喬母之外，還怕被孫海蘭碰瓷。
這女人，太不講理了。
喬西看着，眼底掠過無語。
明知道自己才小產後不久，不好好在家呆着養身體，跑出來鬧什麼，不是自討苦喫嗎？
“咋地，想碰瓷？要不要叫派出所的來？”喬母纔不懼。
她剛剛打的時候，並沒有打到孫海蘭的肚子上，都是挑着屁股大腿這些地方打的。
孫海蘭見在喬母面前一點上風都佔不上，只好老老實實說明來意。
“盼盼是我辛辛苦苦生的，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是她親媽，她得跟我走。”
“不行！你想都別想！”喬東大聲。
不是他這個當爹的霸道，只是，如果盼盼跟着孫海蘭，這輩子肯定就毀了！
孫海蘭：“那我就白生她了？我白懷她十個月，鬼門關走一遭了？”
喬西一眼看出孫海蘭本意。
這是要錢來的。
之前一家人去市裏，孫海蘭就來要過一次錢，被喬北趕走了。
現在是不依不饒了。
不知道，喬母會怎麼解決。
喬西看過去，喬母不慌不忙，放下叉，拍了拍手上的土：“好啊，盼盼給你。”
“媽！”喬東慌了。
“啊？”孫海蘭蒙了。
圍觀的人也驚訝了。
老喬家不是很疼惜這個孫女嗎，怎麼說不要就不要了，這不像老喬家的作風啊！
孫海蘭咬了咬牙，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繼續。
其實，她並不想要盼盼，之所以這麼說，是看出來喬家疼愛盼盼，所以打算利用這一點，給自己再弄些錢。
“咋地，不高興？你不是想要盼盼嗎？”喬母冷笑：“我說給你，你又不想要了？”
孫海蘭咬咬牙，沒有退縮。
就算喬母不在乎盼盼這個女娃子，喬東不會不在乎，只要她把盼盼帶回去，喬東總會服軟的。
“要，我當然要，盼盼是我的女兒，我可不是那種不要閨女的人，今天說什麼，我也要帶她回去。”
孫海蘭蹭一下站了起來，似乎剛纔的肚子疼沒發生過一樣。
看得大家夥兒齊齊翻了個白眼。
果然，又是裝的。
喬母伸出手：“給錢。”
“啥？”
“給錢啊，你生的，我們全家給你拉扯大的，你不能白生她，我們也不能白養她，把我給你的三百塊給我，盼盼你隨時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