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母作爲長輩,勸道:“你還是去看看,不管是啥事,都儘量以平和的方式處理,現在你也是做爸爸的人了,不要衝動,西西和孩子還睡着呢。”
“嗯。”秦嘉樹點了點頭。
在偏房裏,秦嘉樹見了祕書。
祕書開門見山,打開大揹包,拿出一個裝滿了錢的小包給秦嘉樹:“這是老闆給孩子的紅包,老闆說了,知道你不想見他,他就不來掃興了。”
秦嘉樹哼了聲:“他還挺識相。”
見秦嘉樹沒有接錢,祕書將小包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又接着拿出一個相機,討好地笑了笑:“老闆他想看一眼孩子,我可以拍張孩子的照片嗎?”
秦嘉樹沒有吭聲。
祕書生怕自己這項任務搞砸,連連保證:“就只是拍張孩子的照片,其他什麼都不幹。”
但是秦嘉樹還是沒點頭。
祕書只能眼巴巴等着。
好一會兒後,秦嘉樹才說:“這件事我做不了主,得孩子的媽媽點頭纔可以。”
祕書接話:“那是自然。”
秦嘉樹:“等着吧。”
他回到廚房,先把午飯弄好,昨天已經計劃好了,今天是孩子的滿月,中午隨便喫點,晚上一家人一起聚餐。
端着午飯到了臥房,喬西已經醒了,剛給孩子喂完奶,喬母坐在一旁抱着孩子拍奶嗝。
一邊拍,一邊說秦遠山派祕書來的事。
喬西默默聽着,沒有發言。
秦嘉樹走近了,把飯桌放在炕上:“先喫午飯吧。”
當着氣沖沖的喬母的面,他實在說不出秦遠山還要拍照的事。
喬西看了眼抿着嘴脣的秦嘉樹,眉頭微微擰了下,她太清楚秦嘉樹這個表情了,代表着心事重重。
她扭頭,對喬母說:“媽,你把寶寶給嘉樹抱着,先去喫飯吧,順便招待一下客人,人家這麼遠來一趟也不容易,咱們做主人的,別讓人家餓了肚子。”
喬母當即感慨:“我閨女就是大氣!想的周到!”
喬西笑了笑。
她其實沒啥好生氣的,而且喬母已經在她面前把秦遠山罵了個狗血噴頭,她就算有氣,也都出掉了。
喬母走後,秦嘉樹抱着寶寶在地上走來走去。
寶寶更喜歡被喬母抱,不喜歡身上時時刻刻都熱乎乎的秦嘉樹,所以被秦嘉樹抱的時候,總是不願意乖乖呆着。
喬西吃了幾口,眼皮沒擡,像是很隨口地問:“王祕書特地過來,有什麼事嗎?”
秦嘉樹嗯了聲。
喬西沒追問,安靜地喫着飯菜,等待着。
秦嘉樹怎麼走寶寶都不肯睡覺,他嘆了口氣,說:“拿來了一包錢,說是秦遠山給的。另外,還拿了個相機,想給寶寶拍張照片,我說得你點頭纔行。”
喬西:“還有嗎?”
“沒了。”
喬西看秦嘉樹鬆了口氣的樣子,確定秦嘉樹再沒有什麼瞞着自己。
她三下五除二喫完飯菜,對秦嘉樹說:“你去喫飯吧,順便給王祕書說一聲,寶寶這會兒還沒睡着,要拍就快來拍。”
秦嘉樹站着沒動。
他其實不太樂意讓秦遠山拿到孩子的照片。
沒有別的原因,就是不想滿足秦遠山。
憑什麼他想要什麼,就讓他得到什麼?
他纔不。
可沒想到,寶寶就是不肯睡。
喬西看出秦嘉樹的心思,撲哧一聲笑了:“你別孩子氣了,他畢竟是孩子的爺爺,也給了大紅包,想要一張照片,不算過分的要求。”
秦嘉樹哼哼:“誰稀罕他的紅包。”
“也是,咱們現在不缺錢,紅包沒那麼稀罕。不過……”喬西拖長了語調,頓了頓,才說:“我還挺想要一張孩子的滿月照的。”
秦嘉樹:“……”
他想說,他可以去請鎮上照相館的老闆,專門過來給孩子拍照,但又覺得不是很現實。
照相館老闆的設備落後,一看就沒有王祕書帶得好。
拍出來的照片,自然也是沒得比。
喬西知道秦嘉樹在鬧彆扭,此時不能講道理,只能用哄的。
“我知道你不喜歡和秦遠山的事有關聯,這樣,我來應付王祕書吧。”
“可是……”
“順便,讓王祕書給我也拍一張照片,回頭悄悄寄給我。”喬西憧憬着,眼睛彎彎的。
秦嘉樹看在眼裏,一下子就沒法反駁了。
如果是喬西想拍照的話,那倒是也沒什麼不行。
“好。”他答應。
王祕書在飯桌上坐立難安,並感到非常神奇離譜。
她居然在老闆的兒子家裏,和老闆的親家母坐在一張桌子上,喫着老闆兒子親手做的飯菜。
要知道,老闆兒子可是連老闆都不待見的……
正很不消化的喫着,秦嘉樹出現了。
“你進去拍吧,孩子這會兒醒着。”
王祕書一個激靈,嘴巴都顧不上擦,飛快起身,去往喬西和孩子的房間。
見到喬西,她先是說了聲恭喜,並掏出一個紅包,遞了過去:“孩子很可愛,這是我的心意,跟老闆沒關係。”
喬西落落大方收下了。
王祕書從一開始就對她釋放了善意,這份情她願意領。
她將孩子放回炕上,哼着歌安撫了片刻,隨後向王祕書示意:“拍吧,這會兒還笑着呢。”
王祕書連忙按下快門。
喬西其實沒有想拍照,但爲了把自己說的話圓回來,還是讓王祕書給她拍了幾張照片。
王祕書走的時候,堅持把裝錢的袋子留下了。
秦嘉樹看着生氣,喬西走上前,撫摸着秦嘉樹的肩頭:“我知道你在氣什麼,不過,咱們格局放大點,以前的事暫且不論,以後,多一個人愛孩子,是好事。”
秦嘉樹:“……”
“孩子不是我們的所有物,不該承擔我們的恨意,有人對他好,我們也不該替他拒絕。”喬西繼續說。
她不是貪錢,只是作爲一個母親,愛孩子的人越多,她心裏越安心。
要是可以,全天下的人都來愛她的孩子,這纔好呢。
喬西的聲音溫柔極了,秦嘉樹煩躁的心,一點點沉靜下來。
媳婦的話,就像是最貼心的膏藥,一點點溫暖撫平他心裏的創傷,讓他不再困於自己的痛苦之中。
他伸手,抱住喬西的腰,埋頭貼着:“你都這麼說,那我也不說什麼了,他想對咱們孩子好,就隨他吧。反正,我跟他是絕對不會來往的。”
喬西:“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