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寧遠侯被問得啞口無言。

    顧承煊看着寧遠侯心裏一陣冷笑。

    皇上沒開口說什麼,似乎也在猶豫。

    周遭都是小聲議論的聲音,此時的宰相在旁邊突然開口,“這般輕易封王確實有些不妥,倒不如……”

    “倒不如什麼?”皇上看向宰相,在等他說話。

    宰相想了一下,開口道“皇上,倒不如考驗一下七皇子,看他是否勝任此王位。”

    “宰相有何良策?”皇上繼續追問。

    “皇子封王必然講究,太過草率會顯得不公,那便讓七皇子也親自率兵處理政事,若是立功,再封王也不遲,公平公正。”

    “是啊是啊。”大臣們稀稀疏疏地應和着,也都在贊同這一做法。

    唯獨顧承煊心裏暗暗反對。

    皇上緊皺的眉頭展開,“這個主意好。”

    封王確實不是小事,任何事情都要以民心爲主,皇上自然不會因爲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惹得大臣們非議。

    “朕眼下便有一棘手之事,想來衆臣應該都知道西南洪澇災害這幾年一直沒有得到改善,使得西南地區民不聊生,七皇子既然精通政事,那這便作爲你的一道考題可好?”

    皇上句句在理,顧承煜無話可說。

    見沒人再有非議,太傅也自然不敢冒犯。

    “能爲國事分憂,自然是求之不得的。”顧承煊暗咬牙,到嘴的鴨子竟然就這麼飛走了。

    果然無論自己盤算的再精細,也終究是不敵顧承煜的三言兩語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西南洪澇之事,顧承煊之前也瞭解過。

    近年來洪澇災害害民不淺,不僅耗時耗力不說,還有可能遭到邊境叛軍的襲擊。

    若是此次能將其斬草除根,別說是封王了,就算想要升葉清眉爲正妻,手握實權,皇上也不會有意見。

    “今日便到這裏吧,朕也有些乏了。”

    退朝後衆臣散去,顧承煜緩步向外走,快到宮門口時,卻被顧承煊攔住去路。

    “七弟可是想與我討論西南洪澇之事嗎?”顧承煜一臉笑意,看樣子心情不錯。

    顧承煊也善不罷休,“多年前五哥鎮守邊境一戰成名,可謂蓋世無雙,臣弟應向五哥學習纔對”

    “西南洪澇可是近幾年父皇心頭的一根刺,七弟若是怕了,可前去與父皇說聲便是。”顧承煜句句戳在顧承煊的心頭。

    怕?他眼裏從來沒有怕這個字!

    顧承煊有些急眼,“臣弟每日苦讀戰事之書,關心國家大事,既然父皇如此信任我,我定不會辜負期盼。”

    顧承煜輕笑,“也定不會做逃跑之人。”

    顧承煊看着顧承煜眼中的野心,句句譏諷,“軍中不似皇宮那般繁華,妒能害賢之人自然死的很慘。”

    “暗室虧心之事也做不得,用陰險狡詐手段獲取利益,必然自食其果。”

    顧承煊見顧承煜咄咄逼人,冷言嘲諷,“多謝五哥提醒,我自然會注意的,不過宮中的明刀暗鬥我都經歷了,這些又算什麼呢?”

    “五哥與輕語皇嫂結下良緣,臣弟還沒來得及祝賀。”顧承煊將輕語二字說的極爲曖昧。

    顧承煊有些不爽,他突然想起來先前葉輕語喜歡顧承煊喜歡得不得了,甚至幾次三番想從自己身邊逃走,嘴角不由得扯了扯。

    “七弟還是想想西南洪澇一事吧,至於我與夫人的兒女之情,就不勞煩你掛心了。”說完顧承煜便不爽的轉身拂袖離開。

    葉輕語也得知朝中商議西南洪澇一事,聽聞是顧承煊接手,懸着的心便沉了下去。

    前世,皇上是要顧承煜處理此洪澇災害,那時葉輕語心中只有歡喜,恨不得顧承煜在途中死掉。

    西南本就地勢險要,人情複雜,士兵們只進不出,軍糧耗盡是常有的事情。

    奈何顧承煜本就是個英勇善戰的將軍,一路打下邊境的叛軍,還從根本上解決了洪澇災害。

    不得不說,他確實是頗有君上風範。

    半年之後,顧承煜返回京都,身後跟着寥寥無幾的軍隊,落下病根,差點死在泥石流中沒能回來。

    而今世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顧承煊接手此事,葉輕語恨不得顧承煊死於西南,永不回來。

    人心變化莫測,今世因爲她沒有誤入歧途,反而救了顧承煜一命。

    葉輕語想了想這幾日逐漸消瘦的顧承煜,又覺得未參與西南洪澇是上天眷顧,便親手做了好菜等着顧承煜回府。

    前世,顧承煜愛她入骨。

    今世,葉輕語便護他平安。

    夜半,顧承煜拖着疲憊之身回到府中,見到正在等他共飲晚餐,心頭一暖。

    葉輕語看到顧承煜回來的身影,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悅,什麼都沒有平安重要。

    “太好了,西南洪澇危險重重,我家夫君平安便是最好的。”葉輕語撲向顧承煜的懷中,正巧被顧承煜接住。

    “就這般關心我?”顧承煜吻了吻葉輕語的額間。

    突然想到顧承煊下朝時的話,醋意上頭,“難道就不害怕顧承煊回不來嗎?”

    “我擔心他作甚?”葉輕語被這莫名其妙的問題掃了興,“他又不是我的夫君。”

    “之前不是歡喜於他?”顧承煊繼續追問,他一旦想起來,心就會痛。

    他不能讓葉輕語離開自己,更不能接受葉輕語心繫他人。

    葉輕語以爲他依舊不信任自己,便啄了啄顧承煜的脣間,有些羞恥地問道,“那我與你洞房花燭夜時怎麼不說?”

    “你……”顧承煜從沒想過她會如此大膽,可她越是這般,他心中越是歡喜。

    葉輕語被顧承煜突然間的羞澀逗得合不攏嘴,“我一直都心繫你一人。”

    “昨日如此,今日如此,日日如此。”

    葉輕語輕言細語間盡是寵溺,“你是我選中的夫君,我也是你看中的妻子,我們情投意合,與你在一起,我便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謝謝你,承煜。”葉輕語想到前世顧承煜爲她做的種種,不忍得有些眼紅,這麼好的男人,她怎捨得拋棄……

    顧承煜擦了擦葉輕語眼角的淚水,有些手足無措,他搞不懂葉輕語爲何而哭。

    難道是因爲害怕自己接受西南洪澇一事?可之前也不見得葉輕語這麼擔心他。

    “你今晚怎麼回事?”

    顧承煜擔心葉輕語胡思亂想,“別怕,我一直在你身邊。”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葉輕語錘着顧承煜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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