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是楊林生的聲音。
他是什麼時候過來的？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
林柔回過頭，面對着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這一刻，心中縱有千言萬語，總有百般不甘和質疑，卻是一時不知該從哪說起。
楊林生卻是笑了笑，道：“怎麼，你是不是在想，哎呀，無頭鬼那麼可怕，他卻讓我來送死，這個楊林生，真是壞死了，討厭討厭討厭……”
說着，楊林生衝着林柔，眨了眨眼。
林柔目瞪口呆。
這傢伙，彷彿能看透人的內心？
其實她心裏一直就有一個疑問，那就是楊林生講的那些故事，他都是怎麼知道的？
以前的事情也就罷了，她還都當作，是楊林生事先調查好的。
比如李美玲的案子，那口枯井、音樂教室、以及他們正在去的體育場女廁所……
可是剛剛路上遇到的那對父女，楊林生本來是肯定不認識的。
但拍了拍那個叫李晚晴的女生之後，她頓時就什麼都知道了！
“我……”
林柔咬了咬牙，倒也乾脆，點了點頭。
“是的！”
“楊林生，我拿你當朋友，所以我也不想跟你隱瞞，更不想因爲這件事，在咱們當中，出現隔閡。”
“所以，我很想知道，你讓我去對付無頭鬼，是真的對我有足夠的自信嗎？有沒有想過，我如果對付不了，會有什麼後果……”
林柔推了推眼鏡，仰頭望向楊林生，認真地盯着楊林生的眼睛，彷彿想從楊林生的目光中，看出他是否說謊。
然而……
她還是太小瞧楊林生了！
“首先，我要指正你的一個錯誤。”
面對林柔的坦誠質問，楊林生顯得非常輕鬆。
他拍了拍林柔的小腦袋，撇了撇嘴道：“小柔啊，我拿你當徒弟，而你卻拿我當朋友？”
“你說，你做的對嗎？”
林柔嘴角扯了扯。
她不會像顏寧那般去吐槽，而且也深知楊林生胡攪蠻纏的能力，因此她乾脆無視了這個問題，不想被楊林生轉移話題，只想等待她質問的答案。
她想要聽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只有這樣，他們未來才能一起走下去。
沒有誰願意當別人的一枚棋子？更不想自己以誠相待後，換來的卻是對自己的輕視。
“咳咳！”
眼見林柔不說話，楊林生聳了聳肩。
“好吧好吧，實話和你說了吧。”
“我呢，是肯定信不過你的實力。”
“所以你來的時候，我就跟過來了。”
“我一直就在你身後，你如果真有什麼危險，我就出手了。”
“所以，你完全不用有任何顧慮。”
楊林生說完，林柔卻是愣住。
“你……跟在我的身後？”
“可是我怎麼始終沒有看到？”
她有點不相信楊林生說的話。
楊林生翻了個白眼，不以爲然道：“你看不到我，不是很正常的麼？”
“我可是你師父，要是這點本事都沒有，還怎麼教你這個徒弟？”
林柔微微皺眉：“你不是說，你法力全失了嗎？”
楊林生撇了撇嘴：“法力是法力，能力是能力，爲師的能力又豈止這點？”
“簡單。”
“你摸摸你的身後。”楊林生說道。
林柔疑惑地伸手，摸向身後。
隨即一把就摸到了身後的衣服上，一股熟悉的溫熱感。
“這、這是……”
林柔忍不住驚訝。
楊林生嘆氣道：“傻孩子，剛纔面對無頭鬼，你快要熬不過去的時候，是爲師在你身後，給了你一道定身符，助你一臂之力，你才及時恢復過來啊！”
“這事兒呢，本來是不應該和你說的。”
“當師父的，悄悄幫你一下，既解決了問題，又能加強你的信心。”
“師父只做個幕後英雄，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便好。”
“唉，可是呀，我這徒弟信不過我呀！”
楊林生一臉失望的表情，搖了搖頭。
林柔心頭大爲震撼。
竟然是這樣嗎？
自己能夠及時清醒，原來是她在身後，默默幫着自己。
而自己卻還在質疑他……
林柔的心，突然覺得很痛，很愧疚。
“對不起！”林柔垂着頭，緊緊咬着嘴脣，“我誤會你了。”
“算啦。”楊林生擺了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師父呢，大人大量，自然不會跟你一般見識啦。”
“只希望你以後能信得過師父。”
“你是我的徒弟呀，我又怎麼可能害你？”
林柔卻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我記得你曾經講過一個故事，說的是，我上輩子，是被你殺的……”
林柔對着楊林生，眨了眨眼。
楊林生頓時老臉一紅，大手一揮：“上輩子的事，這輩子還說什麼？過去的都過去了，那些都不重要！”
這時，顏寧才後知後覺地跑了過來。
見到楊林生，顏寧也是大喫一驚。
“你怎麼在這？你剛纔跑哪去了？”顏寧疑惑道。
“沒事了。”
楊林生擺了擺手，對顏寧道：“區區一個無頭鬼，已經被小柔搞定了。”
“什麼？無頭鬼？搞定了？”
顏寧再次喫驚，眼中透着崇拜的目光，望向林柔。
林柔臉色也紅了起來。
今天的事，是她誤會了楊林生。
而楊林生沒說，她也不會糾結這件事。
三人按照原計劃，繼續前往體育場的女廁所。
路上，顏寧又想起了之前楊林生沒有講完的那個故事。
之前講到李晚晴被一個叫張琳的女生，帶着不少人，堵在廁所裏，拳打腳踢，並且威脅她，不許她和那個男生在一起……
之後，就遇到了無頭鬼，李晚晴的故事沒有講完。
“之後呀……”
楊林生緩緩開口道：“李晚晴的悲劇，纔剛剛開始！”
“李晚晴也是個要強的女孩，被張琳欺負後，她沒打算忍着，更不打算被人威脅，就放棄自己的幸福。”
“於是，她找到班主任，把被打的這件事，告訴了老師。”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老師似乎是知道張琳家庭的背景，不願意得罪張琳，勸她不要把事情鬧大，雖然被打一頓，但也沒受什麼重傷，還是忍一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