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人頭髮很長,近及腰部,但偏偏身上沒有任何女人的柔美,反而顯得特別妖異。
“哈嘍。”
“美女,有沒有時間,一起喫頓飯呀?”
沒等對方開口,楊林生卻是先一步走上前,擠眉弄眼,嬉皮笑臉地打了個招呼。
張大花她們三人紛紛無語。
說好的低調呢?
楊林生如此主動,讓紅衣女人也微微一愣,臉上露出稍顯尷尬的神色。
“請問你們住店嗎?”
紅衣女人還是微笑着問道。
“住!”
楊林生毫不猶豫回答。
“那就裏面請吧。”
紅衣女人微笑着,伸手示意。
楊林生大搖大擺,走進了月牙賓館。
林柔、顏寧她們三個,再次目瞪口呆,不明白楊林生這究竟是在搞什麼名堂。
別說提前知道月牙賓館肯定有問題,就算本來不知道,看到這詭異的紅衣女人後,這都很明顯有問題好吧!
莫非楊林生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三人雖然心中疑惑,但也不敢問,只能小心謹慎的,跟在楊林生身後,進入店內。
在得知來到這裏,她們那些捉鬼的能力全都沒有了之後,三人的心情都格外忐忑,生怕一不小心暴露,到時候逃都逃不出去!
進了月牙賓館,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佈局,顏寧卻瞬間感覺到,好像不太對勁兒。
這裏和他們上次來時……
不一樣了!
首先是環境上,很不一樣。
一樓的大廳內,竟然擺着四張桌子,每一張桌子上,都有一個男人,正在喫飯。
雖然知道這些人都是鬼,但在看到他們桌子上擺着的食物時,三女差點都要吐了出來!
靠近左邊桌子上,擺着個大盆。
大盆裏裝着的是一個已經腐爛的嬰兒,嬰兒全身高度腐爛,上面爬滿了蛆蟲。
而坐在這邊的男人,正拿着筷子,從嬰兒身上,夾起蛆蟲,像喫花生米一樣,一條條的填進嘴裏,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右邊的桌子上,則是一盤被脫了毛,白淨的小老鼠。
盤裏的小老鼠沒有死,還在盤裏蠕動着,不時擡頭睜眼看看。
坐在這邊的男人,夾起老鼠,嘎吱一聲,直接一口咬下,然後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
前邊的桌子上,擺着一盆火鍋,鍋裏的水是沸騰着的,香氣撲鼻的肉片兒,在沸水中上下翻騰。
乍看起來,還算正常。
但在看到坐在這邊的男人,正在用小刀,一刀一刀的,從自己胳膊上,往鍋裏削下一片片肉片,然後不時再從鍋裏撈出一片肉,享受地咀嚼着時,就不會這麼認爲了。
坐在後面,也是最靠近大門這邊的桌子上,是最爲正常的。
四菜一湯,菜只是普通的蔬菜,湯似乎是豆腐青菜湯。
但這邊喫飯的男人,則就太不正常了!
這男人的胸膛,從食道口到肚子,是完全被剖開的。
胸膛裏空空蕩蕩,沒有五臟六腑,光溜溜的。
看到這一幕,張大花她們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們知道這裏不正常,卻不知道這裏竟然這麼不正常。
本能的,看到這一幕,很想逃。
但想到楊林生說過的,不能暴露,三女只能緊緊跟在楊林生身後,努力不去看那些桌子上的東西。
“哎,這裏正好有一張空着的桌子呀!”
楊林生指着四張桌子正當中,那張空着的桌子,驚喜地說道。
張大花她們三個再次無語。
賓館裏的,擺着五張桌子,這就很不正常了。
如今前後左右四張桌子,都坐着四個鬼正在喫東西。
只剩下正當中那一張桌子,結果人家還沒等開口,你就先開口了!
什麼叫鳥入樊籠?
什麼叫請君入甕?
什麼叫自投羅網?
這就是了!
紅衣女人顯然也沒料到,楊林生竟然主動朝着那張桌子走去,面露驚訝,卻是趕忙說道:“要不要喫點?”
楊林生果斷一拍桌子,大搖大擺道:“二斤熟牛肉,兩罈好酒,什麼好酒好菜儘管上!”
紅衣女人再次驚訝,但還是微微點頭:“好!”
說着,她輕輕一招手,就像早就準備好了似的,有人從後方,端來各式碗碟,盤中盡是美味佳餚,看着就色香味俱全。
“還愣着幹什麼,坐呀。”
楊林生大大咧咧坐下後,還衝林柔她們招呼着。
三女只覺得無奈,只能坐下。
這四四方方的桌子,正好一面一個,而在她們的前後左右四方,也正好一面一個正在喫飯的鬼。
她們相信,這絕對不是巧合。
她們更相信,就連她們都已經看出來的,楊林生不會看不出來。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裏有問題,可偏偏楊林生就像有恃無恐似的,竟然真的坐在這裏,等着喫飯……實在莫名其妙。
不過,對於這樣的莫名其妙,張大花早就習慣了。
她先是莫名其妙的認識了楊林生,和他吃了飯;然後莫名其妙的和他去捉鬼,又莫名其妙的帶她去了自己家;然後又莫名其妙的認識了這些人,跟着這些人一起,來到這莫名其妙的地方……
她今天這一天,所做的每一件事,就沒有不是莫名其妙的!
所以,她早就習慣了。
因此也乾脆和楊林生一樣,大大咧咧坐下來,看着一盤又一盤的美味佳餚,被端上桌。
菜色都很好看,很漂亮,和周圍那四桌既噁心又恐怖的場面完全不同。
但即便這樣,她們還是誰也不敢真的去喫。
鬼知道桌子上這些菜都是什麼玩意,都是從哪來的?
三人都看着楊林生,拿起了筷子,去夾了一塊肉,然後那塊肉還沒到嘴邊,楊林生就嘿嘿一笑,衝着三人擠眉弄眼道:“喫呀,看我做什麼?”
“還是你自己喫吧。”張大花乾脆說道。
林柔點了點頭。
顏寧則乾脆捂住嘴。
哪怕有人往她嘴裏塞,她都不會動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