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第34章 我還能讓你在眼皮子底下跟人私奔?
    空氣凝滯,讓人喘不過氣來。

    崔韞淡淡的睨着她。他分明什麼都沒做,可卻讓沈嫿倍感壓力。

    作天作地的她不安的抿了抿脣。

    也是,話說的過於直白,像崔韞這種公子哥,定然惱羞成怒,可他的涵養極好,並未強人所難給沈嫿難堪。

    其實,若能借崔韞離開沈府,天高海闊,沈瞿能耐她何?

    沈瞿的根基並不穩,他的手伸不了多長。

    一番深思下,崔韞的那點情愛小心思和逃離沈瞿而言實在不值一提。

    沈瞿閉了閉眼,無處發泄的怒火揉成團,他神色不明的對上崔韞的眼。盛怒之餘,氣勢卻輕輕鬆鬆被後者壓制。

    “未經通報就讓生人登堂入室,門房都是死的嗎!”

    外頭的婆子戰戰兢兢,吳禿頭的臉色也不大好。

    他壓低嗓音質問:“你是如何辦事的?”

    竟然將人放進來?

    這不是火上澆油麼!

    “管家,老奴是被挾持的,更何況此人的身份沒法攔啊!”

    說着,婆子眼珠子一轉,湊近吳禿頭。

    “這是盛京來的大官。”

    說着,又在吳管家耳邊輕聲一句。

    吳禿頭心下一咯噔。暗叫不妙。

    他急匆匆就要入室耳語將崔韞身份告知沈瞿,卻到底晚了一步。剛邁入門檻嗎,就聽沈瞿黑着臉斥。

    “沈家女豈是你能帶走的?”

    “沈嫿,阿爹雖不在了,可長兄爲父,我還能讓你在眼皮子底下跟人私奔?”

    “簡直可笑!”

    沈瞿嚴重懷疑此人是故意接近沈嫿。興許將心思打在繡坊上。

    怪他這些時日,對沈嫿疏於管教,以至於遭此種種禍端,又讓眼前之人有機可乘。

    “無媒無聘,你的身份尚未可知,她雖年幼,還能無知被你蠱惑?”

    那句冷冰冰的——管家送客。剛卡在喉嚨處,就聽沈嫿拆臺歡呼雀躍。

    “哇哦!”

    “倚翠,快收拾包袱!”

    沈瞿:?

    崔韞善揣測人心,可沈嫿一連串的反常的反應實在讓他捉摸不透。

    他斂眉指尖摩挲着腕間的紅潤透亮的金剛菩提手串。觸感細膩,光澤誘人。

    他並無過多的舉動,神情寡淡。瞥向沈瞿的視線,不驕不躁,卻讓沈瞿卑微至塵埃。

    沈瞿:??

    沈嫿的話,倚翠就沒有不聽的。

    “欸!”

    沈嫿眉目間都淌着歡愉。

    她開始指揮。

    “衣裙帶幾身素的就成,綾羅綢緞我尚在孝期穿不得,可左右來年就過時了。”

    “首飾款式也容易過時,仔細盤點,除了黑檀木匣子裏頭的,其餘你們一併拿去分了。”

    她踩着繡花鞋,慢慢挪到足有她半個高的花瓶前,愛惜的摸了摸。

    “這是我七歲生辰,阿兄送的。帶走!”

    倚翠一揮手,就有奴才上前搬。

    沈嫿說一句,她連連點頭,還不忘體貼附和:“娘子睡前都要抱着先夫人親手縫製的兔子玩偶,不能落下。”

    不過眨眼功夫,就收拾了幾大箱。

    而沈嫿卻還不滿意。她繞着屋子走了幾圈後,最後站在僵硬的沈瞿面前。

    沈嫿睨着她。

    沈瞿的眉擰成一條線。

    沈嫿撇嘴,真是不知好歹的男人。

    “讓讓,擋我路了。”

    沈瞿咬着牙,面目跟着扭曲:“沈嫿,你是要一意孤行與我作對?就不怕我在族譜上去你的名嗎!”

    這話一出,喜慶搬家的滿屋子奴才都不由分說停下手裏的動作。

    崔韞的指尖一頓。卻並不打算插手此事,他的視線落在沈嫿身上,而沈嫿也沒讓他失望。

    沈嫿:“我好怕呢。”

    說着,她敷衍的拍了拍胸脯。很是應景的小身子跟着顫了一顫。

    隨後,探出纖細的指腹,玩弄人心的點了點沈瞿心臟的位置。她冷寂一笑,嗓音幽幽。

    “又蠢了不是。”

    “你能過繼,是給了族老好處,眼下卻連個繡坊都難保,你以爲族老還會賣力爲你做事?”

    說着,她又咻一下收回手。繞過數十箱箱子,拖着厚重的貂毛,走到崔韞身前。

    “可以走了嗎?”

    崔韞呼吸快了一份,語氣也透着股僵硬:“這些都要帶走?”

    沈嫿像只被放飛的鳥兒,探頭探尾擺脫沈瞿給的枷鎖和桎梏,她爲難又遺憾:“時間倉促,勉強就帶這些吧。”

    即清:這可真是爲難你了......

    且不說沈嫿要留着孝敬知州大人,單憑她手系繡坊命脈這一點,沈瞿也不會讓她走。

    “全部給我攔下!”

    即清從懷裏取出磨製成尖峯的石鏃,隨手朝沈瞿的方向投擲而去,石鏃勢不可擋,直直插入沈瞿發上,連帶着他整個人都往後退了幾步。

    發冠‘哐當’一聲落地,梳的整齊的發跟着散落。

    “擾我家爺清淨了。”

    管家面如死灰。

    沈瞿遭此變故心頭一駭。

    他陰森森的看向崔韞,厲聲道:“你和強盜有甚區別!”

    “你要帶她去何處?來人,全給我攔下!報官!”

    可他發號施令,手下的人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敢動崔韞半分。

    崔韞不鹹不淡的看着地上的發冠:“這是小懲,她臉上的傷,後自會有人與你清算。”

    “你到底是誰?”

    “外鄉來做生意的?你可知得罪了沈家,豐州城勢必沒你立足之地!”

    沈家還沒倒呢,在此之前,他也足夠能讓沒權沒勢的外鄉人吃不了兜着走。

    崔韞卻讓他死的很明白。他扔下一句話,這才朝外走去。

    “陽陵侯府崔韞,宿豐州城同福客棧,沈公子若實在不服,報官也好,打鬥也罷,我隨時恭候。”

    沈嫿早就出了屋子,在院內看着奴才扛着箱子風風火火朝外搬,就連倚翠也不得空。

    她蹲在花叢旁等了片刻,纔看見崔韞出來,再往後,是敢怒不敢言,陪着小心,假笑挫敗的沈瞿。

    同前面舉止矜貴肅肅的崔韞相比,此刻的沈瞿醜的沈嫿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崔韞提步至沈嫿生前:“怎麼?”

    沈嫿縮着圓滾滾的一團。憂鬱的語氣都帶着悶悶。

    “這些花是我花了百兩銀子買的珍品。我想摘下來曬乾泡茶喝。”

    “我的人都在忙。沒人使喚了。”

    即清莫名一個激靈。

    果然,沈嫿的視線下一瞬落到即清身上。

    即清:???

    太作了!

    就沒人管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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