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第194章 兄友弟恭四字,是父親教的(涉及雪團篇)
    雪團開始處處同他對着幹。

    教她念書,回頭她將書給撕了。

    讓她識字,她轉眼絕食。

    花樣百出層出不窮。

    即馨膽戰心驚之餘,日日還得擔憂雪團被崔韞處死了。偏偏這貓兒很頑強,她越搗亂,崔韞嘴角的笑意越深。

    即馨不明白。

    可她卻覺得這隻作貓可愛到她心尖尖開花。

    雪團的爪子不夠鋒利,撕書對她而言並不簡單。兩條小短腿壓着書,前蹄按住幾頁死命扯。

    一個用力過猛,成功撕了,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

    爺當時就在那裏看着。他倚在窗前,神色平靜。

    許是摔的有些疼,雪團揉了揉腦袋,還不忘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又很愛乾淨的拍打着沾上灰塵的毛。

    許是見它太可憐,崔韞便生了不忍之心。

    如此,爲了方便雪團繼續撕,他便做起了翻頁的活。

    有人幫忙,自然也就輕鬆了。雪團湊上前,白嫩的牙齒咬住一頁。

    ‘撕’的一聲,是知識的聲音。

    崔韞再翻,她再咬。幾個回合仿若知曉被耍了,就跌跌撞撞的跑去門口抑鬱的望天。

    再說說絕食。那就更有意思了。

    雪團年幼,頓頓喫的不多,卻是一日得喂好幾回的。

    她又怎麼熬得住餓。

    偏偏意志堅決,羊奶喂到嘴邊,她都不張嘴。

    爲此即馨憂心忡忡,偏偏,崔韞毫不在意。

    “餓幾頓就老實了。”

    此話一處,雪團很有志氣的更加抿緊小嘴。

    崔韞懶懶散散:“看你能和我犟到幾時。”

    雪團高傲的揚起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爪子戳了戳癟癟的肚子。

    仰着的高貴頭顱一寸一寸往下垂。本性使然讓她鼻子往食碗那處嗅了嗅。又很要面子的警惕去看崔韞。

    那時,崔韞沒看她,正提筆寫文章。

    沒看她,沒看她。

    那她就只嘗一口。

    也不知過了多久,好一番天人交戰。飢餓戰勝了理智。

    她高傲的走過去。隨後貓臉飛速的趴到精緻的玉碗上,粉嫩的舌尖舔了舔。

    做完這些,飛快轉頭去看崔韞。

    沒被發現。

    於是,有了第二口,第三口。

    就在她滿足的拍打圓鼓鼓的肚皮時,玉碗空了。

    理智歸回的雪團:……

    她沉重的閉眼。

    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崔韞走過來。

    他一言不發的端起碗出去,很快又端了新的羊奶過來,放到原本的位置。

    崔韞也願意給自己的貓兒臺階下,少年郎散漫道:“我呢,可以當做沒看見。”

    至此後,崔韞也沒逼她。讀書識字一事暫時擱淺。

    她便又恢復了悠閒,雪團白日老往院子裏跑。

    崔韞吩咐即馨看着,也沒阻她。

    起先,雪團只是去院內花園裏曬曬太陽,暈暈乎乎的睡上一覺。

    到後面,小奶貓跑到院門口,朝着外頭四處打量。

    終於,她嘗試的邁出一步,被即馨撥了回來。

    “別亂跑,雎院四處隨你逛。”

    即馨也沒個說話的人,往日孤寂的很,眼下好不容易院子裏多了個活物,即便不能說話,可每次同它說話,小奶貓好似都能聽懂。

    就譬如現在。

    “大公子不久前拒了太后賜婚,雖過了數日,然府內到底不太平,主院那邊老太爺,太夫人至今不曾表態。昨兒侯爺得知此事特地從軍營趕回府後大發雷霆。”

    她嘆了一口氣。想到崔暘發怒的場景,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手腕粗的軍棍,就往大公子身上落。侯爺本就是武將出身,這一棍子下去——”

    雪團倒不知還有此事。

    她圓溜溜的眼睛看着即馨,做傾聽狀。

    “大公子後背全是血,血肉模糊。”

    崔柏狼狽卻跪的筆直。

    ——你可知錯?

    ——兒子只想娶心儀的女娘,無錯。太后賜婚如何,便是皇上賜婚,兒子也要抗天命。

    ——我看你就是死不悔改!

    崔暘當時冷笑,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崔韞當即也顧不得禮數。他護住崔柏,跟着跪到崔暘跟前。死死按住軍棍。

    ——父親這是作何?是要將阿兄往死裏打嗎?阿兄的事,兒子從始至終都知曉,您若出氣,不若將兒子一起打了。

    這一句話顯然激怒了崔暘。

    ——好啊,好一對兄弟!

    崔韞絲毫不懼,他黑沉沉的眸子直直對上崔暘。

    ——兄友弟恭四字,是父親教的。

    眼看着局面一發不可收拾,崔宣氏總算趕了過來。

    她髮髻凌亂,顯然是一路跑來的。額間更是覓着汗,世家夫人的儀態蕩然無存,待瞧見崔柏身上的傷後,崔宣氏眼圈驀然紅了。

    她想去碰崔柏,卻又怕不慎扯到他的傷口。

    崔柏蒼白的脣動了動:“兒子不孝,讓阿孃掛憂。”

    崔宣氏忍不住哭了。

    這是她最省心的兒子,便是崔柏入軍營後,都不曾受過如此重的傷。

    再看崔暘,只覺得這個男人疏離而可怕。

    他對她相敬如賓,可以不愛她。

    可怎麼能夠對親生子嗣下如此心狠。

    崔宣氏甚至在想,若崔柏是他同原配所生,是不是就不會受這種罪?

    她牙齒都在打顫。從未這麼恨他。

    “韞哥兒,扶你阿兄下去。請大夫給他瞧瞧。”

    崔暘嚴峻的面容散開,反倒有片刻的不知所措。

    “殊予,這不過是些皮肉傷——”

    “侯爺!”

    崔宣氏打斷。

    “皮肉傷?時不時您將他打殘了,也是小傷?”

    她說話時,身子跟着踉蹌幾步,扶開崔暘伸過來的手。

    “您這是作何?”

    “兒子你不心疼,我心疼。”

    “你爲父,自有管教之責,可你告訴我,他做錯了什麼?”

    崔暘的脣動了動。

    崔宣氏便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字的問。

    “是他駁了太后?還是因爲攸寧郡主之母同先夫人是故交?”

    這些事,即馨自然不清楚。她只知曉,當夜,侯爺和侯夫人爲此大吵。侯夫人這般溫婉的性子,爲了大公子徹底發作。

    她低頭去摸雪團。

    “可別出去了,外頭當值的奴才個個都謹慎,生怕一併被牽連罰了。”

    說着,她又實在不解。

    “咱們主母,哪哪都好,怎麼侯爺他就是不上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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