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第225章 漾漾……能不能貪心的求個長命百歲啊
    沈嫿眸光亮亮的:“有問題嗎?”

    “這還是我提議的。”

    她把手一攤。

    “他三天沒洗了,實在邋遢的不行,自然不能糟踐了馬車。還有他養在外頭的外室,是一併送走的。”

    韋盈盈深吸一口氣。

    “你可能不知道。”

    “我當時正在街上,還以爲大理寺又抓了貪官污吏,一個沒忍住,一籃子的臭雞蛋菜葉子都往囚車上扔啊!”

    她一扔,不明所以的百姓個個跟着扔。更有甚着,撲過去吐口水。場面混亂到一發不可收拾。

    當時外室宋娘子發上黏糊糊的都是臭雞蛋液,她一邊捂着肚子,一邊試圖去喚醒重秉文。

    沈嫿沉默一瞬。

    “原來是你。”

    韋盈盈:“呵呵……是我。”

    發覺不對,當場她就溜了。以至於後面的事沒親眼瞧上。

    韋盈盈深吸一口氣。

    “重秉文果真親手殺了外室?外頭傳的有鼻子有眼。”

    “雖然我的話不中聽,可到底那是他的子嗣。他實在是個畜生。”

    沈嫿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並未接話。

    儼然,她的道行還是太淺。

    宣沉和崔韞壓根不曾吩咐人處置宋娘子,而讓自己手上沾了血。

    這一點,沈嫿也着實始料未及。

    當時,他們將人送到重家。

    重秉文還不死心:“你們到底要如何才能原諒我?”

    “跪也跪了,罰也罰了。”

    “我知是傷透了嬡孃的心,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能換她回心轉意。”

    崔韞當時只是沉靜道:“宣家眼裏容不得沙子。”

    “侯爺放心,我會送走她,不會讓她進門。”

    宋娘子不可置信:“文哥,你不要我了嗎,你不是說心裏只有我嗎?”

    “我懷裏懷着重家的血脈。神醫說了是男胎。”

    崔韞冷笑。吩咐身後的奴僕入府,將宣嬡的物件清點搬走。一件不留。

    隔壁的院子,也經他手,早早低價的賣了。

    重秉文一個激靈。眸中閃過血色。

    他離不開宣家。

    絕對不能。

    他奔潰帶着殺戮的在想,只要這對母子不在了,那自然就能一切迴歸原點。左右宋娘子賣身契在他身上,是外室不錯,但也是賤奴。

    賤奴是可隨意處置的。

    可等他將匕首插入外室的小腹時,早已成型的孩子徹底沒了胎動,外室失血過多,死前的眼帶着驚恐和恨懼。

    他不免又嚇得連忙縮手,不對,這匕首誰給他的?

    他膽顫的看向崔韞。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這是和離書。”

    “我不會簽字畫押的!”

    這又如何由的了他。

    影一上前,見他不配合,手起刀落砍了他一根手指。輕而易舉的畫了押。

    “貶職文書不日會抵達,徹底離開盛京。”

    崔韞淡漠:“本侯以爲,你同我表姐能好聚好散,你說是嗎?”

    鮮血直飆,沈嫿被重秉文的慘叫嚇得渾身汗毛直豎。眼前卻是一黑,有人捂住了她的眼。

    沈嫿聞到了屬於崔韞身上淡雅的氣息。

    慘叫聲跟着消失,應當是被影一堵了嘴。

    女娘身子輕顫。

    “抖什麼?”

    沈嫿癟嘴

    好……好奇心嚇死貓了。

    崔韞晃神。似想到了不好的回憶,男子下頜線緊繃。

    “送你回去。”

    “我……我自己回去。”

    崔韞沒應,卻是轉過沈嫿的身子,擡手扣住女娘纖細的腕子,領着她朝另一處走去。

    他低沉着嗓音:“沈嫿。”

    “嗯?”

    女娘難得怯怯。

    “別怕我。”

    ————

    兩人說着話時,顏宓從未出言。她的出身明明也不差,偏偏,宣家不捨得女兒受罪,而她的爹孃卻親手將她推入火坑。

    “顏姐姐。”

    韋盈盈見沈嫿不理她,也就轉頭喊顏宓。

    “你昨兒見着衛大公子了嗎?”

    沈嫿蹙眉:“你去衛國公府了?”

    顏宓溫柔道:“阿孃領着我,一同過去探病。”

    她抿脣:“人是見着了,可臉上卻是帶着面罩。”

    “只不過被蜂蟄了,如此之久,怎還會愈?”

    影五蹲在角落啃着雞腿,得意的勾脣。

    蜂?

    那可不是毒蜂。

    爺上回命她取了倪康研製的毒汁。全給糊衛熙恆臉上了。

    衛熙恆做一輩子都豬頭吧,那張臉便是叫整個太醫院過去,都治不好!

    但凡太醫院能瞧出貓膩,倪康也不必行醫了。

    顏宓搖頭:“不知。”

    她笑的牽強:“衛大公子的臉如何,我其實不甚在意。”

    好了得嫁,不好……也得嫁。

    沈嫿側頭看她:“說這些無非對自己過不去,喝酒嗎?”

    “我雖不信能一醉解千愁,可我今日挺想喝的。”

    “娘子。”影五剛出一個音節。

    沈嫿:“倪大夫說我需要快樂。”

    影五不說話了,繼續啃雞腿。

    “得巧了,我剛從姬謄那邊過來,順手捎了他的酒,說是七王爺給的。”

    韋盈盈取出兩份玉瓶裝的酒。打開瓶塞後,沈嫿聞到了濃郁又熟悉的味道。

    衛盈盈很熱情的給每人倒了一杯。

    “顏姐姐,我要是你啊,就趁着這些時日,好好放縱。”

    顏宓看着酒盞,在韋盈盈的期待下,端起酒盞一飲而盡。

    韋盈盈開始嬌聲嬌氣的罵府上該死的韋珠珠。

    “那個小賤人穿的肚兜都是紅色,她什麼意思?她也配同我穿一個色兒的嗎?”

    絮絮叨叨罵個不停。

    從韋珠珠的頭髮絲,到她腳底的繡花鞋。

    不過一盞茶,韋盈盈砸吧嘴:“還挺好喝,像果子又像花露釀的酒。我逢年過節總要喝上幾杯。酒量應當是不差的。”

    話音剛落,她啪的一聲,倒在了桌上。醉死過去。

    顏宓面色酡紅,她頭有些暈。

    “盈盈怎麼了?”

    沈嫿小口小口的抿,脣齒間都是清甜。眉眼跟着彎了起來。

    “我可能忘了說了,這酒後勁很大。”

    顏宓視線迷離:“難怪,我有些暈。”

    她趴下睡。

    沈嫿好嫌棄她們。她一杯一杯將兩壺酒全給喝了。

    這時,有人推門而入。

    影五凌厲的看過去。

    是謝珣。

    她放鬆警惕,繼續啃雞腿。

    謝珣快步走進,皺眉:“這是喝了多少酒?”

    沈嫿撐起身子,努力分辨走近的人。

    謝珣轉頭吩咐影五:“我這次出門沒帶隨從,只能讓你跑一趟輔國公府。”

    影五纔不聽他差遣。

    沈嫿兩腮緋紅,雙眸一泓醉意,女娘見沒了酒,就去倒茶,她雙手合十。小聲軟軟的念。

    “第一杯,漾漾生辰快樂。”

    再倒一杯。

    女娘驀地拔高嗓音:“第二杯,沈瞿去死,他去死!”

    “第三杯……”

    影五一愣:“娘子醉了?”

    “我身上沒帶解酒丸,她底子差這酒烈的很,若不服下,怕是醉過去幾日都難醒。”

    謝珣斥:“還不快去!”

    影五一個激靈。閃身沒了影子。

    謝珣扶住女娘歪歪斜斜的身子。男子的手扶着女娘的肩。

    屋內徹底靜了下來。

    他一寸一寸的去瞧沈嫿的眉眼。

    謝珣面目變得格外柔和,嗓音溫潤:“第三杯是什麼?”

    女娘暈暈沉沉的想了許久。隨後失落的垂下腦袋哽咽的說。

    “漾漾……能不能貪心的求個長命百歲啊。”

    謝珣死死繃着脣,半晌他寬慰。

    “沈娘子的願望都會實現。”

    沈嫿很知禮數:“謝謝世子吉言。”

    女娘打着哈欠,眼皮越來越重,甚至都沒來得及作妖。就陷入了困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謝珣把她帶到自己懷裏,輕撫女娘柔順的發。

    “錯了。”

    他嗓音啞的厲害。

    “不是世子。”

    他的脣動了動,悲慟鋪天蓋地。

    無人聽到他說。

    “是……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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