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第268章 這韞哥兒媳婦,選的好
    兩人順利的分了贓後,沈嫿懶懶散散的坐着,視線稍稍一轉。落在那些跪着表情還萬般不情願的奴才身上。

    準確來說,是集中在一身精細料子的奶孃身上

    看她這身打扮,不知情的都要以爲是富家夫人了。也不知撈了多少油水。

    沈嫿問的漫不經心。

    “將小女娘帶來侯府,是誰的主意?”

    奶孃的心思百轉千回。

    她知曉侯府養着不少表姑娘,可她是見過世面的,沈嫿身上的穿戴,怕是樣樣價值不菲。女娘舉手投足間透着的矜嬌,再瞧沈嫿和崔絨的親暱勁,想來身份也怕是尊貴。

    這種人,喫罪不起。

    即便再恨沈嫿多管閒事,她也咬牙堅持己見:“是我們娘子想郡主了。”

    沈嫿沉臉:“住嘴!事到如今,還是謊話連篇!你糊弄誰?六歲小孩都懂的道理,那小女娘回盛京得先回永昌伯爵府,見見長輩,再同新夫人認親。”

    “果郡王府調教出來的奴婢是翻了天了?是不懂規矩還是想讓小孩背上目無尊長的罪名?”

    “她年幼不知事,還會哄不回去?”

    沈嫿身子微微前傾:“是哄不了?還是不想哄?”

    眼看着以奶孃當首的一羣奴才面有驚慌之色,沈嫿也不曾和善半分。

    她甚至刻薄如斯,不願留顏面,非要將果郡王府暗中的那些小心思,徹底曝光於衆。

    “若是不想哄,那就有趣兒了。是果郡王府的意思?還是你們這幫狗奴才的意思?”

    崔絨亮晶晶的看着沈嫿。

    她就知道!讓沈嫿來!準沒有錯!也定能懟的這些人啞口無言。

    她跑開,很快殷勤的端來一杯水。

    狗腿。

    沈嫿‘嘖’一聲,接了過來,輕輕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

    這才一字一字的出聲,卻偏偏讓人挑不出錯來。將是與非從頭到尾都掰開理上一理。

    “宣世子娶了新婦,貴人恐小女娘受了委屈,本是常理。派了王府的奴才照顧小女娘是長輩關懷備至也是理所應當。”

    “可……小女娘到底是宣世子的長女,她得喚新婦一聲阿孃。今日一事到底難看了。常人都盼着繼母良善,孩子過的好了,便就真的好了,這纔是雙贏之道。得虧眼下的世子夫人性子和善,若換成尖酸刻薄的婦人。且看你們娘子還有幾次能笑的這般開懷。”

    “我琢磨着果郡王府的貴人,肚量不該是如此狹淺的。”

    不是狹淺,沈嫿懷疑他們腦子裝了一攤爛泥。

    崔家宣家是什麼關係?

    陽陵侯府還能被一個不知所謂的果郡王府擺佈?去打自家人的臉?

    她話鋒一轉,開始裝着明白揣糊塗。

    “可見這定然是你們這般狗奴才的意思!”

    沈嫿慢悠悠道。

    “陷害小女娘和郡主的姊妹情深。肆意胡言害了她同世子夫人的母女情分。又頂着王府的名號,試圖鬧的果郡王府同永昌伯爵府徹底不合。樁樁件件,隨便是一件,都都給你收屍的,真是好大的膽子!”

    “心思如此不純,卑劣無恥,逞性妄爲,可見養不好小女娘。如何還能讓你們在她跟前伺候?”

    崔絨撅嘴:“正是。”

    “我定要同表叔說,把她們通通逐出府去。”

    奶孃心裏一個咯噔。她額間開始冒起密密的汗。又急急道。

    “是哄不好。”

    “我們哄過的,小娘子不聽。這也是沒法。”

    沈嫿一言難盡的看着她。

    “那就更加留不得了。”

    “宣家小女娘身份尊貴,是不允許出半個差池的。”

    她輕蔑:“十幾個人,竟然沒一個有本事哄住三歲孩童。也是件稀奇事。便是哄不回去,仍由她哭鬧,也能抱回去!可見你們也不是盡心伺候的,留着做甚,喫白食嗎?”

    急急趕過來,一路上絞盡腦汁想着如何將人打發走的宣鄂氏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眼下機會送上門了,簡直不要白不要!

    崔韞這小媳婦,是哪裏找來的寶貝!!!

    她一改愁容,背脊挺直。

    走過去。

    “沈娘子是句句說到我心坎裏了。”

    “親家本是好意,我心領了。可對窈姐不好的,我絕不答應。”

    “來人啊,把人客客氣氣的送回去。”

    她出門前,帶了不少奴才過來。當即紛紛恭敬應是。

    奶孃見狀,當下扯着嗓音就要喊。就被死死捂住了嘴。

    “快些帶出去,免得擾了窈窈的清靜。”

    奶孃眼珠子都要瞪出來,她死死盯着不遠處滿心滿眼都在紙鳶身上的宣窈。

    小女娘摟着影五,親親密密。歡喜道。

    “我看見啦,紙鳶飛在天上,尾巴還在搖。”

    奶孃:……

    將整件事從頭到尾看在眼裏的崔太夫人,不曾走過去,反倒帶着身後的婆子往回走。

    走到半路,她腳步一頓。冷不丁的出聲:“真是好厲害的一張嘴。”

    婆子聞言,小心翼翼的去看崔太夫人的面色。

    崔太夫人面色如常。她垂着眼皮,復又再提步。她把手搭在婆子手背上,走的不急不緩。

    “適才,你也都聽見了。”

    “那就是韞哥兒看上的女娘,我記得姓沈?”

    婆子恭敬應:“是。”

    崔太夫人扯了扯嘴角:“我們侯府的女眷,知書達理秀外慧中。從不與人有口舌之爭。”

    婆子忽而猜不透崔太夫人的想法。

    “太夫人說的是。”

    崔太夫人穿過甬道又拾級而上。

    “我顧着身份從不同人脣槍舌戰。”

    崔太夫人似有感而發:“當年吳家在,殊予的頭又幾次能擡起來?她性子軟,甚少同人急紅眼。偏偏我兒崔暘不會疼人。”

    “你再看看柏哥兒媳婦。”

    “一窩子都是容易喫虧的。”

    說着,她忽而問:“南太夫人下回若再辦宴席,讓下面的人收了請帖。”

    婆子一驚:“太夫人您同南太夫人不合,她又時常在您面前顯擺,沒幾句話是中聽的。你早先年放話,再不去——”

    說到這裏,她似想到了什麼。

    果不其然,崔太夫人眼裏蓄起笑意。

    “回頭將我屋裏先皇賞賜的玉佩送去。”

    “這韞哥兒媳婦,選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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