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第305章 崔韞也忍他很久了。
    已是四更天了。

    蒼穹之上,月色皎皎。暮色沉沉,空留靜謐。

    不知何時,帳外颳着的風定下。

    沈嫿叮囑謝珣:“別再受傷了,記得躲着些。”

    然後,她看向崔韞。

    “男子身上總該落些疤痕的。對吧?”

    謝珣實在不想看沈嫿同崔韞說話:“崔侯,請吧。”

    他揉了揉腕骨:“是我識人不清,這才高看了你。且讓你三招。”

    崔韞也忍他很久了。

    短短一瞬,他的思路無比清晰。

    他很不人道的在謀害算計。

    如何徹底毀了輔國公府?

    輔國公這些年,算是乾淨,可也身居高位利用職務之便,給謝家小輩運作。這其實不算什麼,如此行事的也大有人在。可他只要動動手指,用大理寺卿的身份隨時能將其扣上貪污受賄的罪名。誰讓輔國公生了這樣令人厭惡不止的謝珣。

    至於謝珣。就更簡單了。

    抖出姬謄,無需他動心思,爀帝這種人,就會認定其謀朝篡位。

    謝珣撩撥了沈嫿,他就該付出代價。

    崔韞擡了擡眼皮。他輕聲對沈嫿道:“你該睡了。”

    “去山林。”

    後面這句話是和謝珣說的。

    “行。”

    沈嫿一個激靈:“真去啊。”

    答案自然是無疑的。

    一個最穩重端持,處事永遠雲淡風輕,一個行事溫和,落落大方很少計較。

    在此刻,竟然約架。

    說出去,怕是無人敢信吧。

    眼看兩人就要出帳。

    “等等。”

    她忽然出聲。

    女娘咬了咬脣,袖下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她顫顫的眨眼,又好一番躊躇。

    這天下,除了謝珣,她最相信的就是崔韞了。

    那份依賴,是沒摻假的。信任,更無法湮滅。

    她總算下定決心。

    “他,是我兄長。”

    女娘看着崔韞的背影。

    一字一字說的很清晰。

    “親的那種。”

    ————

    翌日。

    所有人都在收拾行禮,準備回程。

    崔絨跑上跑下,隨着她的動作,頭上的揪揪一晃一晃的。

    “你是在說瑞安羣主的爲人嗎?”

    崔絨聽見有人叫她,當下探出身子,小步小步挪過去。

    “她啊,性情頑劣的很。”

    南枝同剛結識的小女娘道:“日後見着她,還是繞着走纔好,陽陵侯府到底不好得罪。”

    “這樣嗎?”

    “自然,我騙你做甚?”

    南枝還要說什麼,有個人就撞了上來。

    很快,她被推到地上,崔絨一屁股坐在她身上,牙咬的咔嚓咔嚓響。

    “我真的是忍你夠久了!”

    崔絨死死抓扯她的頭髮。

    她拔去她發上的各種首飾。

    “讓你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還和我炫耀你的首飾多!”

    崔絨想了想,終於找到詞彙形容:“不正經!”

    南枝疼的眼冒淚花。

    她顯然沒想到會被崔絨聽見,到底還是小女娘,如何做得到年長的面不改色。

    當即嚇得哆嗦。

    “快拉開她。”

    適才同他一道的小女娘。剛要上前。

    崔絨瞪過去,氣勢洶洶:“誰敢動本郡主!我!讓!她!死!”

    這邊的動靜,很快驚擾了周邊的人。聞着信兒的南太夫人匆匆而來。

    “枝姐兒!”

    南枝頭髮被撓成了狗窩。

    “我的心肝,你這是遭了什麼罪啊!”

    南太夫人抓住崔絨的胳膊:“走!老身今兒必須得到崔侯跟前論上一論!”

    崔絨小身板挺的直直的。她將手上揪下來的頭髮扔到地上。

    “放開我,本郡主自己會走!”

    彼時。

    影五被影一提着訓。

    “我看你是一點不喫教訓。被下了三次藥,竟然毫無察覺?”

    “好在沒出事,若是這次真有個好歹——”

    影五聽後表示:“還是有些察覺了的,那幾晚睡的特別香。”

    她已經很久沒睡這麼舒服了。

    兩人的對話,沈嫿全都聽了去。女娘時不時懶懶散散的打着哈氣。

    她困的不行,秀氣的鼻子皺了皺,擡手將碎髮別在耳後。就聽外頭一陣喧譁。

    “崔侯,這件事你可得給老身一個交代!”

    崔韞規矩有禮,嗓音平和:“南太夫人稍安勿躁,此事,若是我家絨姐兒有過,我定帶她登門道歉。”

    “什麼叫若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我家枝姐兒受了罪。”

    南太夫人就那麼一個孫女,還是她親自撫養。這會兒也是氣急了。

    “侯爺,老身好歹也是同你祖母有過交情的,你剛出生那會兒,老身也抱過。你父兄去後,我更是去吊了唁的。”

    “南太夫人。”忽而一道女音傳來。

    沈嫿幾步走過來。

    女娘上下掃視她一眼:“在別人傷口上撒鹽是件很值得說嘴的事嗎?那我需不需要將南家葬着的十八代祖宗,全部問候一遍?”

    南太夫人看見沈嫿莫名的怵。

    “可我家姐兒被打了。早些年瑞安郡主靠着一張嘴,弄哭她幾回?如今就動手了,日後還得了?”

    崔絨:“我沒打她!”

    她理直氣壯:“我就抓她頭髮。”

    沈嫿:“聽到沒,沒打。”

    “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隨意誣陷六歲小女娘呢。”

    南太夫人一哽。

    “這……”

    “可也不能扯她啊!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崔絨:“不能。”

    “她說我壞話!”

    “本郡主自然不能放過她。”

    南太夫人一見崔絨還敢如此說,氣的手都在抖。

    “崔家女娘若不再管束,怕是要無法無天了。女娘之間有紛爭在所難免,何至於此啊。若是傷了碰了……”

    “小鬼,你動手的確不對,道歉。”

    崔絨很不情願。

    然後她聽到沈嫿又道:“郡主的錯,她會認,陽陵侯府的規矩好着呢,不像南太夫人是非不分。不知有因纔有果,你家小女娘並不無辜。”

    沈嫿埋怨:“您老也是的,什麼傷了碰了的,還不忘好端端的咒自己孫女。”

    “萬一出事了呢!”

    “怎麼聽着,南太夫人還挺遺憾?”

    崔韞由着沈嫿將南太夫人堵的啞口無言。

    他的餘光出現了熟悉的人影。

    崔韞眉心一動。他揉了揉緊縮的眉心,很快沉靜的提步過去。

    “謝世子。”

    崔韞不疾不徐:“既然一道,不若坐一輛馬車,路上也算有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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