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第344章 維楨他,還沒喊過你一聲阿兄
    “可——”

    沈嫿懶得聽她廢話:“雖說嫡庶有別,可庶子比嫡子有出息的比比皆是。保不齊這日後分了家,那公子自立門戶平步青雲,若嫡子實在平庸,這不分家,只怕全府上下最後還要靠他撐着門楣。太夫人難不成還能害了你?她給你擇的人,自不會出錯。”

    “當然,你看着也不是聰明的,你不願意,有的是人願意。”

    “挺好的,別禍害人家,免得嫁的不情不願,人家娶得是娘子,可不是冤家。”

    薛疏月一愣一愣的。

    沈嫿:“被罵醒了嗎?”

    “差不多了,但還差一點,……請你再說幾句。再狠點的那種。”

    女娘:“你多多少少是有點毛病在身上的。”

    三皇子府。

    府上的奴才趾高氣揚,根本沒將主子爺當回事。

    一羣人聚在一處,賭着錢。

    “一個不得寵的皇子,還需怎麼伺候?也就我們命苦,被撥下來伺候他。”

    “去四皇子府,東宮伺候的,上頭大方,若是貴人面前露了臉,討其歡心,光是賞錢就足夠讓人眼紅,還怕沒出頭之日?”

    婆子啐了一口。

    “偏他沒本事!整日不是喫就是睡!難怪官家看不上,若是我兒子,我都嫌生了晦氣!”

    邊上的人聽畢,全然大笑。

    “可不是!”

    “一個大男人,靠女娘救濟!整日將韋家女娘送的錢袋掛在腰間,還不嫌丟人”

    有人卻躊躇:“這個時辰,三皇子那邊早膳午膳都沒用,若是將人弄出好歹來,只怕我等無法交代。”

    這宮裏無人會在意,可就怕御史臺那些老匹夫。真出了事,娘娘如何會保她們?

    “你怕什麼?他餓了自個兒不知去廚房?真當自個兒是金貴的主兒了?再說,廚房想來也沒給他準備膳食,餓幾頓也死不了。”

    這邊的對話,自然不會影響姬謄。他耐心的數着這次韋盈盈送來的銀錢。

    唔,比之上回,少了三個銅板。

    她……還挺窮的。

    暗衛跪在地上,再一次提議:“爺,屬下將那些對您不敬的人全殺了。”

    “急什麼?”

    姬謄:“一羣自以爲聰明的蠢貨不是挺有趣的嗎?”

    說着,他將銀子全都放回錢袋。稍稍一晃便是叮叮咚咚的響。

    “對了,你出去一趟。”

    暗衛聞言,當即屏息去聽。

    “韋娘子還不曾回府,你速去路上扔個幾百兩銀票讓她撿着。”

    暗衛:???一言難盡。

    暗衛一走,姬謄將錢包繼續系在腰間,半趴在桌上。

    不過半柱香,他的耳動了動。有人推門而入。

    姬謄警惕擡頭,看清來人後,他卻是上下掃視那人一眼,眼底情緒難辨。

    “來的比我想的還早。”

    影一合上門,恭敬的守在門外。

    崔韞換了身常服,渾身氣息寡淡,無喜無悲。

    “早麼?”

    他在姬謄面對坐下,冷冷道。

    “那日三皇子尋上祖父,茶樓的那番對話不是有意讓我聽的嗎?”

    姬謄也不否認:“不錯。難道你不該聽嗎?”

    當年淮安王府出事,母妃崩潰大哭,是崔暘出面告知。

    小世子無恙。

    他們母子二人才算有了那麼丁點慰藉。

    姬謄整日都在想這個素未謀面的表弟。可他不能見。

    母妃亡故後,他陷入滿是荊棘泥濘中,被困的鮮血淋漓脫不開身。他渾身上下死氣沉沉。

    好在總能聽姬紇說。

    “真的,崔韞真將太子踢下水,還假仁假義的將人救上來。我親眼瞧見的,父皇爲何不信我!”

    “我從未見過像崔韞這般黑心的人!他的丹青賣了,我自也願意同他三七分,我三他七,還不夠義氣嗎!可他竟然將我斥的一無是處,偏偏!那些話不算貶低我挑不出錯來!該死!”

    “他那臭脾氣,也就我願意同他交好!我就不明白了,他是金子嗎,那些女娘整日崔家二公子長,崔家二公子短。是我姬紇不配嗎!”

    “他出口成章又如何?每次國子監都得第一又如何,有什麼了不起的!”

    只有這時,他的眼底纔有些許光彩,他站在永遠見不得光的潮溼角落,看着崔韞發光發熱。

    說着,他看着對面的崔韞,將其中一枚保存極好的金鎖送到對面的案桌上。

    崔韞垂下眼去看,沒接。

    姬謄不曾說什麼,當質子的那些年,他活的連畜生都不如,幾欲求死,可崔暘來了,那兩枚淮安王來不及相送的金鎖一併送到他手上。

    崔暘看着他。

    “謄小子,你得撐下去。”

    他說。

    “維楨他,還沒喊過你一聲阿兄。”

    便是這句話,他將血和淚一併吞嚥下去,也纔有了今日。

    好在,他留下一條命,殺出一條血路,又將其中的一枚金鎖,也有機會交回真正的主人手裏。

    姬謄:“想問什麼?”

    他直接,崔韞比他還直接。

    “太子妃,四皇子妃相繼小產,可是你所爲?”

    姬謄的脣一動:“是。”

    “我如何能見這些人好。”

    莫說東宮,四皇子府,便是那狗皇帝還有本事讓後宮嬪妃有孕,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除了。

    他就要挑釁爀帝。

    崔韞神色依舊,好似並無意外。

    “不惑一事,其中可有你的手筆?”

    姬謄繼續認:“有。”

    想來經他手的不惑出現,也能讓狗皇帝徹底亂了陣腳。

    眼看着崔韞的面色驟然冷卻,他語速快了一分。

    “你也莫太高看我,早些年的事可同我無關。不惑這種骯髒手段爲大祁歷來皇帝所用,只爲了牽制各朝中重臣。”

    那位官員如日中天,帝王便出手,將其府上女娘或是小金孫擄走處置,這可是要了這些官員的命!如何還會有囂張之氣?帝王明中安撫,暗中打壓,這些年將官員治理的服服體貼。

    不過,他道:“崔家府上小郡主曾中不惑,亦非我所爲。”

    不是他,那就是爀帝。

    偏偏崔絨遇上了沈嫿。逃過一劫。

    崔韞看不出任何情緒,死死看着他:“梨園那次。”

    “是我,我自好奇讓你養在外頭的女娘是如何模樣?卻不想你護還挺緊。”

    不等他再問。

    姬謄又道:“韋家那次也是我。”

    他倒是坦蕩:“莪也到了成婚的年紀,總要娶心儀的女娘,自己挑總比宮裏隨意糊弄塞的好,往前是不敢想,可我如今回來,肖想已久的女娘如我所願雲英未嫁,爲何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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