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皮男的問話,很快引起那三人的注意,三人的目光直直移過來。

    韓瑾蓉正好奇這男子爲何聲音突然尖細,沒曾想那男人直直看向自己。

    想想剛纔那兩人殺十多個匪徒跟砍蘿蔔一樣,她不禁瑟縮了一下。

    “我們是從鑲陽府那邊逃難過來,到安陸州投靠家人的,家裏遭遇響馬盜,無以爲計,半路遇到劫匪,我們家秦爺被盜匪砍傷了!請各位恩公幫忙救一下我們爺!”

    韓瑾蓉直接跪拜到地上。

    “李稷,你幫他查看一下傷口!”

    褐衣男子直接說道。

    “是!”

    那面白男人迅速答道。

    扯開秦邵衣服查看身上的傷口。

    “這位壯士確實身上有刀傷,傷口不算淺,他身子底子不錯,受了這麼重的傷口,還能堅持這麼久!”

    “傷口包紮不錯,你學過醫?”

    面白男子帶有驚奇。

    “家裏祖母孃家原開有藥房,跟着祖母學過一些傷口處理方法。”

    韓瑾蓉答道。

    她現在還不明白這些人的身份,他們的情況,最好還是不要說的那麼清楚。

    至於自己祖母的事情,也是真實情況。

    這些人雖然幫助他們,但似乎很想知道他們到底是做什麼的,這讓韓瑾蓉更加警覺。

    “他只是由於傷口引發熱症,我這裏有去熱散,一會兒給他服下,出汗幾個時辰就能清醒。”

    男人查看完畢說道。

    “他的情況怎麼樣?”

    那名褐色衣服的男人跟那兩人說完話,走了過來。

    他長相併不是很出奇,但自有一種高傲的氣勢,後邊那兩男子緊緊跟隨。

    “受了傷,有些發熱,準備給他喫些去熱散,散熱後就好了!”

    面白男子回稟道。

    韓瑾蓉不懂藥理,但聽說是退熱的東西,秦邵現在昏迷不醒,小三子找水再不回來。

    她很擔心秦邵被燒壞了。

    小時候,她們村子附近就有一個人發熱,燒壞了腦子,本來還是個秀才,最後跟個大傻子一樣。

    這些人看氣度,應該不是盜匪之類的,她們也跟這些人無冤無仇,既然對方有藥,不妨試試。

    就按照白麪男人的說法,用水將要給秦邵灌了下去。

    喂完藥片刻,秦邵發出夢囈一樣的呻吟,頭上也慢慢滲出了汗。

    韓瑾蓉匆忙幫忙擦拭。

    擦拭完畢,看到那幾個男人還在看着這邊。

    她急忙轉身朝着褐衣男子跪了下去:“感謝恩公的大恩大德,救我們家爺的性命,小女子暫無能力回報,求恩公能給個名諱,小女回去一定給恩公立個長生牌,求神仙保佑恩公長命百歲、子孫繁茂、福祿雙至……”

    此褐衣男子的威嚴氣勢太過強大,她不敢擡頭,只能緊緊盯着他的腳下。

    儘管如此,韓瑾蓉還是能感受到此人目光銳利地審視自己。

    韓瑾蓉眼睛盯着褐色男子鞋子,半晌那人並沒有吭聲。

    她的目光順着鞋字往上看了一下。

    袍子下面竟然看到明黃色的帶子!

    明黃色的帶子?

    她如果只是鄉野小民小戶女子可能不知道,她是大家女子,小時候讀過私塾,識字,並且她本人還很愛看書。

    她腦子嗡了下!

    在這安陸州,下邊的郊區,這樣的人定然是……

    只是根據大明制,藩王不能離開藩地,此人……

    難怪此人如此謹慎!

    明明自己手下那麼厲害,就是不幫忙,估計是擔心自己的行蹤被人發現。

    要知道藩王離開封地這件事如果被人知道,那可是很大的罪……

    “你跟這人是什麼關係?他是做什麼的?”

    那人突然詢問出聲。

    韓瑾蓉瞬間緊張,自己跟秦邵結識是在響馬盜。

    秦邵的這段經歷一直是隱瞞的,之所以跟趙武他們結下樑子,就是那些人抓住他這些把柄。

    還有自己說了祖母家開過藥房,自己很多舉止並不像是丫鬟之類的。

    如果隨意編纂,必然會引起懷疑,該怎麼說呢!

    自己是否可以說是秦爺的表親什麼,可是如果要再詳細問秦邵家裏的情況,自己可是一點不清楚。

    表親應該都是熟悉彼此親戚的。

    只知道他是去安陸州投奔自己的父親的,他的父親秦爺說過叫秦銘遠,至於其他情況倒是一點不曾說。

    唯一的說法那只有一個!

    “小女……小女他未過門的妻子,我們家爺是襄陽府人士,讀過幾年書,後做一些小本買賣。”

    “無奈家裏遭了災荒,又被響馬盜入侵,就來投奔我們家,不想響馬盜也到了我們那裏,家人逃亡過程中遇到賊匪……他一路找來,救了我,護就一路逃亡到安陸州。”

    韓瑾蓉說着嗚嗚哭起來,她想起死去舅舅的一家,瞬間悲慼無比。

    那幾個人聽了,臉上有微微同情。

    “你們在安陸州有什麼親戚?”

    “小女……小女未來公爹,也就是我們家秦爺的父親在安陸州,聽說……聽說還在州衙做……做事!”

    韓瑾蓉遲疑片刻說道。

    這都是秦邵無意間說道。

    韓瑾蓉大略知道了這幫人的身份,如果說秦爺父親的情況,也許會打消他們不少疑慮。

    但隨意說話就後悔了,真想咬了自己的舌頭。

    這幫人不想自己知道他們的身份,如果秦爺的父親認識這幫人,那不是讓別人警惕嗎?

    “叫什麼名字?”

    果然褐色衣服的人聽了,直接問道。

    “秦,秦銘遠!”

    韓瑾蓉遲疑了片刻說道,這個時候如果隱瞞也隱瞞不得了。

    不過自己一個女子,大部分人應該會對自己放鬆警惕。

    這年代女子讀書識字的其實並不是很多,包括很多大家女子,最關注的也就是女工之類的。

    這些人之所以沒那麼警惕,估計就是自己是個女子。

    “聽說過嗎?”

    褐色衣服男人問道。

    身邊那些人都只是搖搖頭。

    說不定是縣衙芝麻綠豆的小官,他們這些人肯定想不起來。

    “宗皋,你回頭幫忙打聽一下!”

    褐色衣服的男子聽了,直接吩咐道。

    “是!”

    管家模樣的人直接答道。

    “姑娘,那你知道這秦銘遠在縣衙做什麼差事嗎?”

    面白男人突然問道。

    “不……不清楚!我們家老爺一直出外謀生多年,只有婆婆在家操持家中,聽說老爺在同科幫助下在安陸州謀了差事,具體是什麼,還不曾得知。”

    韓瑾蓉答道。

    她說的也是實情,秦邵並未交代。

    “姑娘!爺!”

    外面的叫喊聲,讓殿內的人突然警覺,韓瑾蓉看到褐色衣服男人身邊的人瞬間拿起了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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