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熜兒,你說什麼?那人跟你父王很相似?”

    “是的,母妃,說跟父王畫下來一般也不爲過!”

    “不會吧,你確定看清楚了?”

    “母妃……”

    朱厚熜沒再說下去。

    “去看那秦邵在什麼地方!”

    興王妃對身邊的使女說道。

    既然自己的兒子跟那人一起打獵,相處的不是一時半會兒,自然應該不會看錯。

    只是她如果不看看,她不會甘心。

    “你說你父王對他很好?”

    “反正是不錯,父王那麼嚴肅的人,看到他有說有笑的,跟跟我們在一起很不一樣!一直誇他讀書好,這次打獵,也是因爲他那人打到山雞和野兔,也讓我去的,還讓我多跟他學習。”

    “母后,其實我沒大礙,就是嚇了一跳而已,我之所以躺着,是看父王看那小子受傷很擔心,去看了他好幾趟,父王好像沒對其他人這麼關心過。”

    朱厚熜眼神很是抑鬱。

    看到那秦邵第一眼,他就很是喫驚。

    對那人,他也越看越不喜歡。

    越看,內心的危機感越重。

    “王妃,那秦公子好像走了,一個時辰前已經下山了,好像是張奉正送他們下山的。”

    止蘭過來回稟道。

    “那麼巧?”

    蔣氏的臉色很是難看。

    “母妃?”

    朱厚熜叫道。

    “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天,這世子之位只能是你的,誰也別想。”

    “止蘭,去蔣府,讓蔣老爺晚上到王府一趟。”

    蔣氏臉色凝重地說道。

    ……

    安陸州蔣府。

    “老爺,你真的要去興王府?”

    蔣斅剛換好衣服,夫人李氏就進來了。

    李氏原是蔣斅的妾室,爲蔣斅生下一子蔣獻。

    蔣夫人江氏過世後,李氏被扶爲正室。

    只是李氏跟興王妃一直不對付。

    如今興王妃一般都不怎麼搭理蔣府,特別是蔣府的大少爺蔣凱五年前去世後,興王妃更是冷落蔣府,連親爹

    蔣斅的面都很少見。

    “王妃叫我去,怎麼能不去?”

    蔣斅有些無奈地說道。

    他那女兒從小就倔強,還特別記仇。

    夫人江氏身體不好,李氏是他的通房丫頭,自小的情誼,關係相比較近些。

    他那女兒就對李氏不滿,甚至做不少小動作爲難李氏。

    蔣斅覺得女孩子這樣不好,畢竟長大是要嫁人的,如果從小就這麼嫉妒心強,以後在婆家日子肯定不好過。

    他懲罰教訓過女兒,只是根本沒有效果。

    特別是江氏過世後,李氏被他扶正,女兒更是連他都恨上了。

    大兒子蔣凱身體也不好,從小體弱多病,後來更是一命嗚呼。

    女兒非要說李氏害死了自己弟弟,鬧得宗族的人都知道了。

    後來還是族長看不過去,擔心影響宗族子弟的前途,將這事壓了下來。

    本想着女兒嫁人就沒事了,過好過不好都是她的造化,他這當爹的也算是盡力了。

    不想自己家女兒竟然被太后看上,許配給了興王朱佑杬。

    老朱家的兒媳婦都是普通人家的女兒,縱然蔣斅只是中兵馬指揮使,也明白這裏面的道道。

    這就是將低級軍官的女兒陪給藩王,避免他們樹大影響天子。

    蔣斅是很高興的,他雖然只是個小小的武官,但對興王確實有所耳聞的。

    少年才幹,邵妃只有這一子,從小對他教育就很嚴,知書達理、嚴於律己,在一衆王爺中,是少有的自律、端方之人。

    自己的女兒能嫁給興王,蔣斅覺得是蔣家的祖墳燒了高香了!

    只希望女兒蔣氏能嫁給興王后好好的相夫教子就成。

    雖然自己女兒當了興王妃對自己慢熱冷待,甚至還擺擺王妃的架子,興王爺倒是對蔣斅很客氣有禮。

    興王爺就藩安陸州之後,蔣斅一家也到了安陸州。

    妻子李氏其實是對來安陸州很忌憚的,興王妃不喜李氏,自己做了王妃之後,沒少將李氏叫入王府磋磨。

    每次李氏回來都痛哭一場!

    蔣斅沒有辦法,女兒品級現在比他們高,他們現在見到王妃都要行禮,即使他作爲興王妃的老爹也沒有辦法。

    女兒不至於故意找他事情,但見面也是橫眉冷對的。

    蔣斅作爲一個男人,作爲王妃的老爹也只能忍着。

    按照李氏的意思,興王妃跟着王爺就藩安陸州,他們作爲王爺的外戚,可去可不去。

    畢竟興王妃不喜他們。

    蔣氏寧願留在上京過苦日子,也不願再受興王妃刁難磋磨。

    只是蔣斅認爲他留在上京也只是個小小的六品官,就這還是靠親戚的關係才當上的。

    他那親戚現在也退下來了!

    他如果留在京城,他的兒子估計連個六品官都混不上。

    且京城開銷極大,他們家裏也不寬裕,估計日子只能越過越差。

    還不如跟着興王去安陸州,跟着興王辦事,即使自己女兒不喜歡,有着興王的面子,也能混個一官半職。

    李氏縱然害怕興王妃,但爲了自己兒子蔣獻也只能忍。

    最後他們還選擇跟着興王他們去了安陸州。

    蔣斅因爲年紀大,退了下來。

    他的兒子蔣獻在興王的舉薦下跟着興王做了儀衛副,從五品官。

    知道蔣獻做了儀衛副,興王妃蔣氏很是生氣,自己老爹她不好對付,那繼弟蔣獻跟着興王爺,且是男人,她也不好發作。

    就將怒氣發給了李氏,讓李氏跪在門外整整一下午,直到李氏昏倒差點出人命才讓人救治。

    這事鬧得有些大,興王爺知道了,覺得李氏太過於狠毒、睚眥必報,將興王妃狠狠訓斥了一頓,警告她不可再難爲李氏。

    興王妃在興王爺的敲打下,不敢再明目張膽找李氏的麻煩,只是就此冷落蔣家,逢年過節連禮都不上門。

    李氏卻不敢有怨言,該走得禮都走,興王妃收與否,她也不關心。

    今日無事無非,蔣氏卻突然讓丈夫進王府,李氏就有些緊張。

    “你放心,無論怎麼樣,我終歸是她老爹,她還能將我如何?她還是太年輕太傻,說到底是我將她養壞養蠢了,她一點都不明白,我們作爲她的孃家,我們不好,對她有什麼好處,難爲我們,她臉上會有光?恐怕王爺都輕看她幾分,真是太傻了!”

    蔣斅嘆氣。

    “爹,你腿腳不好,還是我進府見王妃吧?”

    蔣獻經常在興王府,最爲熟悉興王妃的暴戾和自我,興王和善不愛那麼多事,養成了興王妃張狂的性格,直到前些日子,興王打殺了一些道士,將興王妃禁足,她才收斂了一些。

    只是這些日子,因爲世子的關係,興王妃又被放了出來。

    不知道她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蔣獻擔心自己老爹受氣,自願自己去,反正他年輕些。

    “你們都別說了!你們誰去都不合適!她雖然惱怒我,但最恨的還是你們,覺得你們搶了江氏和大少爺的位置,你們去了,不是更增加她的怒氣嗎?”

    “且這幾年來,她都對我們愛答不理的,這次突然叫我去,我倒不擔心她找我們事,倒是擔心她讓我們辦什麼事!”

    蔣斅縱然只是低級武官,但在上京多年,且做上京護衛工作,皇家那些骯髒事聽得多了去了。

    “老爺,王妃能讓我們做什麼事?我們這種身份也幫不上他們什麼忙,且王爺只有世子一個兒子,除非還有別的兒子,那熜兒絕對是板上釘釘的世子,不知道王妃整天較什麼勁,聽說王妃跟府裏側妃王氏一直不對付,可不會真讓幫忙幹什麼缺德事吧?”

    李氏想到這裏,突然有些驚慌。

    “應該不至於吧?到時候我去看看再說,見機行事!我這些日子也想通了,等過了年後,我跟王爺申請下,不行我們回來家得了,老家還有上百畝田地,一家人安安樂樂就行!我感覺王爺的身體……他在還好些,到時候世子即位,我們的日子會更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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