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府。

    “父親,我們失手了!”

    蔣獻和孫泉狼狽地奔回蔣府。

    蔣斅臉色蒼白,他們回來的時間這麼晚,他就知道出事了。

    “可都回來了?”

    蔣斅問道。

    “有兩個人撤退不及時,被縣衙的衙役抓了。”

    蔣獻垂頭喪氣。

    “哎!這也是命!是命!我其實已經料到此事斷然不會這麼簡單,只是還存在僥倖心理!是我的問題!我的問題!王妃說的對,她今日如此,有我的很大原因!”

    蔣斅聲音有些哽咽。

    “父親,他只是跟王爺相似,也不一定就是王爺的孩子。依據王爺的性格,如今沒有相認,應該是沒有證據證明。如果只是一普通人,我們即使這樣做,畢竟人也未受傷,應該不會……”

    蔣獻小心翼翼地說道。

    “蠢材!即使他不是王爺的兒子,我們肆意這樣行事,也犯了王爺大忌,王爺豈可饒恕我們!”

    “那……那父親,如今咱們該怎麼做?”

    蔣獻也有些換亂,他還有老婆孩子,不想因爲這事就牽連。

    且他跟那興王妃並非一母,也不親近,甚至王妃對他們還有仇意,豈可因爲那個女人,將自己全家送上。

    …

    青平山。

    “王爺?”

    袁宗皋臉色驚慌。

    “什麼情況?”

    朱佑杬的臉色很是凝重。

    “衛士已經挖開了,裏面……裏面沒有大世子的屍首?”

    袁宗皋回稟道。

    因爲是夭折,父母都健在,且孩子太小,如果在民間很多時候只有一張草蓆捲了扔在山上即可。

    傳說這樣可以避免父母壽命受損,也有助於父母繼續誕下健康長壽的孩子。

    興王愛子,且是皇家的孩子,就打了一副小棺材,將大世子放入裏面,建了個相對簡單的墳塋。

    並未立碑,父母健在根據這邊的風俗,先不用立碑,父母去世後方可。

    興王讓人在墳塋上面種了棵柳樹以示紀念,撫慰世子的在天之靈!

    如今那柳樹已經長成參天大樹。

    墳塋並不大,只因爲柳樹,耗費那些衛士一天多的時間,纔將棺槨挖出來。

    朱厚熜的棺槨採用的是檀香木,最耐腐蝕的一種,最少可以保持三十年不腐爛。

    他是興王的第一個孩子,本寄託了興王最深的希望,不想卻夭折了。

    作爲早夭的孩子,不能太厚葬,興王只能給他最好的棺木。

    “沒有屍首?”

    朱佑杬差點跌倒,幸好後面張左牢牢地扶住了。

    周文採也急忙拿出醒腦的藥丸,讓興王含在口中。

    本來袁宗皋是不建議興王到這裏的,這裏安葬着興王好幾個孩子。

    白髮人送黑髮人,如今還要掘開自己兒子的棺木,這種捶心之痛很少人能承受住。

    “王爺,裏面棺木被打開,不見了大世子的屍首,且根據現場看,打開的時間應該已經很久了,外面掩蓋土的情況時間也不短,不是有經驗之人,很難發現。”

    “可看出是什麼時間被掘開過嗎?”

    “這種說不了,但時間應該稍微有些久遠,且這附近縱然的腳印因爲時間久遠,很難發現。”

    這座山雖然是王府的,但因爲安葬了大世子和郡主們,除了山下有人看守外,平時基本無人能上山。

    “朱辰!”

    “屬下在!”

    “速速找到大盧氏,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王爺,秦公子那邊?”

    “先不要驚動於他!還跟平常一樣!這樣,京山溫泉那邊開了,去傳信說本王邀請他一起到溫泉別院泡溫泉。”

    “是!”

    ……

    縣衙。

    “你說什麼?田五抓了幾個興王府的人?”

    魯廉獻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來。

    “大人小聲點!且不可聲張讓人知道。”

    魯主薄急忙叮囑道。

    “又趟入王府這趟渾水,我能不急嗎?你說這秦邵到底是誰的兒子,怎麼那麼上頭?什麼事都有他!”

    “大人,事情已經發生了,田五他們本就是負責京山安全,抓那些人也是分內之事,當時情況緊急,也分不清是什麼人人,且那些人蒙面,一看就不是好人,他們總不能不管吧!”

    魯主薄也是頭疼。

    “那你說怎麼辦?興王斷然不會那麼做,肯定是興王妃和世子他們,那秦邵長得跟興王那麼相像,自然以爲是興王的兒子,擔心危機自己現在世子的位置,動手也是正常之事!”

    “大人,興王我們得罪不起,王妃和世子我們更不能得罪!雖然興王現在當家,但以後很大可能就是世子當家,如果我們將此事告於興王,王妃和世子定然恨我們,一旦世子上位……”

    “我考慮的也是這樣,所以這就是趟渾水,沾不得呀!那你說怎麼辦?我們將人給王妃送回去?”

    “不可!王爺一旦知道,認爲我們跟他們一夥怎麼辦?先前我們在王爺面前耍的好感都沒有了。”

    “那你倒是說個方法呀!這樣不行,那也不行!”

    魯廉獻氣的一腳踢向椅子,結果弄疼了腳,臉皮忍不住抽動。

    “大人,我們只需將那些人當作一般賊子,打上幾板子放了就行!反正我們當時抓的就是賊人,既然是責任,也未傷到人,沒偷盜到東西,懲罰一二即可。”

    “這樣既顯得大人嚴明,也算給了王妃面子;另外,王爺那邊如果追究起來,我們也好有說辭!”

    魯主薄思慮便片刻說道。

    “好!好!就按照你說的辦!這樣誰都不得罪!志山,志山,你真是本官的軍師,軍師啊!”

    魯廉獻一聽,心中大喜,激動得不住拍手叫好。

    ……

    興王府,蘭馨苑。

    “你說失手了?”

    蔣氏臉色陰沉地說道。

    孫泉的臉色蒼白。

    “那秦邵功夫不低,我們根本不抵!且有人敲鑼打鼓地吵鬧叫喊,縣衙的人也過來了,我們還有兩人被抓。”

    孫泉回稟道。

    他也覺得行刺秦邵之事不妥,只是他是王妃這邊的人,且還是蔣家人舉薦。

    一早就找到蔣斅他們商量。

    幸好這次蔣獻也去了,不然如果只是自己一人所爲,一旦出事,他真的承擔不起。

    且根據先前蔣氏父子的態度,對這個王妃早已有微詞,那父子倆似乎有退意。

    他們是興王妃的家人,竟然萌生退意,自己怎敢?

    那兩人被抓,蔣斅分析,覺得魯廉獻身邊的魯主薄油滑,應該不會直接稟報給興王。

    很有可能不了了之,這事只要沒人提起,他們也許可將此事劃過。

    怕只怕興王妃不善罷甘休。

    “王妃,那魯縣令應該知道他們是王府之人,定然不敢故意爲難,過一日人也許就會回來。”

    興王妃再怎麼張狂,也是一介女流,在這方面有很多欠缺。

    且她也不是大家女子,在處理這樣的事情上沒多大經驗,聽到兩人被抓,有些驚慌。

    又聽孫泉說應該無事,又放下心來。

    孫泉那句魯廉獻不敢與王府爲難,更是讓其信心暴漲。

    “這次不行,下次找隱蔽處行事,多找些人,我就不信他有多大能耐,能抵得上千軍萬馬不成?”

    蔣氏狠狠地說道。

    “王妃?”

    孫泉沒想到蔣氏的態度還真如蔣斅猜想的一樣,看來知女莫若父!

    這興王妃就是個不消停的。

    “何事?”

    蔣氏看向孫泉。

    “屬下不才,這次被那秦邵傷着,我手可能不行了!以後……”

    孫泉舉着血淋淋包紮的胳膊,低下頭回稟道。

    “廢……”

    蔣氏惱怒地看向孫泉,本要重用這人,不想這樣沒用。

    突覺得畢竟是自己孃家人,跟隨自己多年,不好語言太過分。

    “止蘭,找郎中給給孫泉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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