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瞬間想起來了,這人不是先前院試的時候,在武昌府見到的那白衣公子嗎?

    當時他們同那些街頭賣藝的無賴發生了摩擦,那公子賞了酒。

    後來大鬧通判府,這人還出了注意。

    “原來你們是……”

    那白衣男子臉上滿是驚訝,瞬間爽朗笑出聲來。

    “這是我們東家秦爺!”

    “這是朱老闆!”

    張狗子匆忙介紹道。

    “朱老闆,在下秦邵!”

    秦邵對這朱公子印象很好,笑着拱手行禮。

    “秦老闆,我們緣分不淺,在下朱右楒。”

    “王兄!”

    那朱老闆也上前同秦邵和王寅行禮,顯然對王寅更爲熟悉一些。

    “爺,這裏人多嘈雜,樓上的房間都準備好了,咱們不妨請幾位到樓上再敘。”

    朱老闆身邊那位管事是個有眼色的,見衆人在門口就拉起家常,一樓人多環境有些雜,急忙提醒自己家主人。

    “你看我見到了舊友,忘記了樓上包間喫食都準備好了,咱們上樓,進房間細聊。”

    朱右楒招呼衆人進樓上包間。

    “先前咱們買那鹽地,就是這位朱老闆幫忙。”

    上樓的空擋,王寅低聲同秦邵說道。

    秦邵纔想起當初讓王寅來鑲陽府買那鹽地,他說又遇到了那白衣公子,那人幫忙聯繫還省了不少銀兩。

    不過他一直欣賞王寅功夫,好幾次想招攬。

    “有緣千里來相會!朱兄,我們算是很有緣分,我剛聽王寅說我們買地也是你幫忙,在此感謝。”

    幾人落坐,菜酒上桌,幾番敬酒坐下,秦邵說道。

    “秦兄,只是舉手之勞,我聽說您當年去武昌府是參加科考,不知道考得如何?我看秦兄如今忙於生意,可是已經棄考從商了?”

    安陸州去武昌府考試,應該是院試。

    朱右楒當年得知這秦邵去安陸州是去科考的,看他年紀也不算大,已經院試了,就是不中,一般人應該是會繼續的。

    這人卻出來做生意,難道這科舉太難,這人已經放棄了?

    如今的朱右楒對科考可是滿懷興致,自然是很好奇。

    “我們家爺如今已經是舉人,剛剛過了鄉試,還是解元!”

    王寅縱然對這朱右楒印象不錯,畢竟幫過自己。

    但這人突然質疑自己家爺科考的能力,對於他這個一直將秦邵作爲主人尊敬作爲偶像崇拜的人來說,自然有些忍不住抖露消息。

    “你……你是前些天中了湖廣鄉試解元,接連四元之人?我記得那人就叫秦……對秦邵,我家裏還有你每次考試的試卷的抄寫版,前兩天還看,那些可是我高價錢買來的!你真是秦解元?秦解元?”

    朱右楒激動得站了起來。

    縱然他是宗室子弟,他跟一般混喫等死的宗室之人不同,一直喜歡看書且關注朝政國事。

    特別是如今開始報名參加科舉,他花了不少錢蒐集湖廣子地科考前幾名的捲紙。

    參考熟悉之下,對秦邵的文章很是欣賞,有時候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大聲誦讀起來。

    裏面新穎的觀點、嚴密的數據以及左證,都讓他心有慼慼焉!

    特別是他小三元之後,又中瞭解元!

    看了他解元策論的文章,更是讓他欣賞不已。

    如今的朱右楒看秦邵那就是粉絲心態,滿眼的激動和崇拜。

    “只是僥倖而已!”

    秦邵客氣道。

    “秦解元,從你的文章我就看出,你覺得跟那些迂腐死讀書人不同!只是科考艱難,你怎麼做到一邊做生意還能連中四元?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縱然我覺得你不是悶頭苦讀之人,但至少應該是一心鑽研之人,沒想到您還做生意,五必居竟然也是你開的,這真是……真是難以置信!”

    朱右楒覺得自己算是聰敏之人了,還真有人能一心多用。

    要知道這個時代,參加科考之人,基本都是全身心鋪在學習之上。

    他之所以選擇秦邵認爲的“加盟”式生意,很大原因就是擔心在上面耗費太多心力。

    當然他也是覺得五必居做生意門道太多,需要學習的太多。

    他以後要走科考之路,現在做生意就是爲以後鋪路。

    如果他中舉,郡王俸祿就會被取消。

    不過他覺得也沒什麼。

    根據他對朝堂的判斷,以後這宗室待遇除了親王故意會越來越差,他現在所做的也就是自己,也爲後代做準備。

    “我縱然不是死讀書之人,也是耗費心力了的。讀書不是能投機取巧之事,做生意也是一樣,需要誠信經營,方能長久。我剛纔聽你說年後二月你要參加縣試,我原先有不少縣試考試內容所做的筆跡,還有府試、院試的都有,縱然考試內容不一樣,但學習基本屬於觸類旁通,只要你學透了,可以依不變應萬變。”

    秦邵對這個朱右楒印象不錯。

    這人是個坦誠好學之人,他經歷過科考,其實裏面也有訣竅,自己做了不少筆跡,給他用也好。

    “那多些秦爺了!”

    朱右楒站起身來深深朝秦邵躬身行禮。

    不由自主跟着張狗子他們稱呼秦邵爲秦爺。

    這年代書籍資料是很珍貴的。

    科考名額少,很多私塾都是家族式的,私學的資料也很少外傳。

    能將科考之類給人,那絕對是當作自己人的,很多隻有拜師被老師收爲子弟之人才會獲得指點。

    朱右楒行這禮,完全就是學子對老師之禮。

    秦邵也不客氣地。

    接下來他們又談了合作問題。

    秦邵發現這朱右楒生意雖然不大,但他頭腦很是靈活,是個做生意的料。

    當場談了他們合作問題。

    朱右楒現在是對秦邵滿心的崇拜,自己的偶像老師說什麼那就是什麼,沒有半點異議。

    就是後面分成問題,秦邵問朱右楒意見。

    朱右楒也直接說按照秦邵的想法來就行。

    “您放心,秦爺是大方之人,對於合作的人,包括跟着他幹活的人,從來都沒有虧待。我只是鄉下一個曾經喫不飽飯的窮小子。跟了秦爺之後,如今看起來像模像樣!我相信咱們只要以後一塊好好幹,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張狗子直接感慨說道。

    王寅和朱右楒都點頭附和。

    “生意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不會不賺錢的!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一旦你這店開起來,勢必會在鑲陽府引起反響,成爲熱門店,你需要擔心的是樹大招風,如何解決有心之人……”

    秦邵提醒道。

    “秦爺放心,縱然我只是個小郡王,這鑲陽府我不能說一不二,但以我的能力和在外面給人留下的印象,即使有人眼紅我的店,應該也不敢太明目張膽亂搞!”

    朱右楒說道。

    他雖然跟如今的襄王不算關係很近,他們棗陽王府也不算多起眼。

    但他朱右楒的在外做事生坯子的名聲,這鑲陽府都還是有耳聞的。

    就是那如今橫行的邵亨,平時縱然張狂,但並不敢隨意找朱右楒的晦氣。

    當然其中是有原因的!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