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馬兒先前拉稀損傷了不少元氣,秦邵和王寅只能牽了馬兒趁着夜色走了七八里路,天快亮的時候到達一山莊。

    兩人找到一農戶家裏投宿,給了銀兩,讓主家女人給做了飯,然後煮了一大鍋鹽水。

    兩人喫飯的功夫,那主家男人給兩匹馬兒灌了鹽水,又給添加了青草飼料。

    這家農戶也是樸實人,聽說他們馬兒生病出了問題,他們又急着回去。

    直接就拉出自己家騾車,說讓他們先趕路回去,到時候辦完事情,再拐過來送車也行,那時兩匹馬兒應該也恢復身體。

    秦邵想想這也是個可行的方法,讓王寅又給夫婦兩人些銀兩,讓他們照看那兩匹馬。

    兩人趕着騾車上路回去。

    如果剛來這裏,秦邵可能不是太放心,畢竟自己家兩匹馬留在這裏。

    不過這年代除非是戰亂,人性磨滅,好人也會變成壞人,人性經不得考量。

    但平常的日子,大部分人還是會展示人性淳樸的一面。

    比如在山村投宿,尋點飯喫,一般都不會拒絕。

    比如這家農戶願意幫忙照顧兩匹馬,其實沒有多大的私心,也不會將這據爲己有,更不會攜馬私逃。

    這年代沒有文書,沒有功名,不是說你想去哪裏就能去哪裏的!

    兩人趕着騾車到達安陸州城的時候,天已經落黑。

    相比較出去時候走大道,兩人繞小路走偏門進來。

    “爺,你們再不回來,我們就準備去尋你們了!”

    兩人車剛到家門口附近,遠遠地就看到小三子朝這邊而來。

    看到車他有些遲疑,不確定是他們,走近方確定是兩人。

    “上車,回去說!”

    秦邵覺得此地不是說話之地,讓他上車三人又繞了圈,從後門回家。

    “爺,有做好喫的,家裏還有熱水……”

    韓瑾蓉看他們風塵僕僕地歸來,急忙上前說道。

    “路上我們吃了喫食,這會兒先不喫,晚會兒再洗漱!你們也都進來,我有話要問。”

    秦邵吩咐道。

    不肖幾刻鐘的功夫,人都到在秦邵書房聚齊。

    他問了家裏的情況,發現一切還算正常。

    “就是您走了之後,王爺基本都會下午時分來一趟,畫他那副未完的松圖,只是這幾日倒未曾來。我們以爲是您不在,王爺不想過來,也沒問。”

    韓瑾蓉答道。

    “三子,你去王府一趟,裝作送他筆墨回去,問問王爺是否在家?”

    秦邵覺得情況有些異常。

    約莫一段時間功夫,小三子回來了。

    “爺,門口的門衛……門衛好像換了,我說送東西,人家沒……搭理我,不過我好像聽說王爺病了!王府現在很忙,沒時間接見外客。”

    小三子是一路騎馬跑回來的,邊說邊喘氣。

    “爺,你說王府出了問題?”

    韓瑾蓉的臉色也有些凝重。

    “我們在路上遇到了劫匪,他們說是興王府的!這會兒王爺突然生病,還有人害我們,這裏面定然是有問題的!”

    王寅解釋道。

    秦邵則臉色肅穆,似乎在思考什麼。

    “爺,我們要不要直接上門,怕他們什麼!我們就是去看王爺的,他們總不能不讓我們看。”

    王寅直接說道。

    “稍安勿躁!那人估計不知道你我已經回來,你我先不要出門,你們也就當我們還沒有回來,到時候看看情況再做打算!”

    秦邵思考了片刻說道。

    他們先前回來的時候趕的是騾車,還是繞了一條路回來的,進家也是繞後門。

    包括小三子先前去王府,也是藉着送東西的名義。

    如今急也沒用,秦邵乾脆洗漱喫飯,叮囑衆人最近警惕些。

    至於他和王寅先暫時避免白天露面。

    ……

    興王府。

    “世子,您要注意身體,您看你已經守了兩天兩夜了,再這樣下去,身體定然是受不了的。”

    張左勸頭髮凌亂有些邋里邋遢地世子道。

    病牀上的朱右杬偶爾發出夢囈,喃喃自語。

    前兩天王爺的病又發作了,並且很嚴重。這兩天更是陷入半昏迷狀態中。

    “奉正,這是我父王,父王如今這樣,我怎麼能安心去休息,你們放心,我這幾天有喫飯,困了就在父王牀前睡上一覺!我相信上天定然會看到我對父王的孝心,讓父王這次度過險關!”

    朱厚熜眼睛血紅地說道,說完又朝往外面狠狠地磕了一頭,保佑興旺早日康復!

    眼看勸不懂,張左朝袁宗皋看看,嘆了口氣。

    “長史,您也在此一天一夜了,回去休息一下再來也行,反正有世子在。”

    張左建議道。

    袁宗皋點了點頭。

    張左送袁宗皋出去。

    “朱辰去找大公子,還沒回來嗎?”

    張左剛一出門,就同袁宗皋說道。

    “他回來了,只是沒見大公子!很奇怪,找到了大公子要找的人,說是大公子已經回來了,我想着應該是錯過地方了,一會兒去他們家裏問問,看人回來了沒有。”

    “這次王爺怎麼就突然發病了,這麼長時間沒有醒過來,我擔心……”

    袁宗皋臉上滿是憂慮。

    “我也不清楚,王爺從大公子那邊回來,說是晚上不讓陪,熜世子當中來了一趟,不知道怎麼回事,王爺就昏迷不醒了!叫來了王侍醫,這治療了這麼長時間,還沒見好轉。如果大公子在說不定還能想想辦法,他懂醫理。長史,你說要不要換個醫生試試?”

    張左很是苦惱。

    “我也說換醫生了,可是你看世子一直在那裏,說王侍醫熟悉王爺的病情,並不提換醫生的事情。張左,你先看着這裏,我出去一趟……”

    袁宗皋突然說道。

    “長史,你去哪裏?”

    “你先別管,看着王爺,記住,別離開王爺的牀位!”

    袁宗皋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身走出龍飛殿。

    ……

    “世子,我給熬了雞湯,你先喝些,這守了這幾日了!”

    止蘭端着雞湯走進來,小心地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張左。

    “你放在那裏吧!我晚點再喝!”

    朱厚熜疲憊地說,跪在地上的腿挪動了下。

    他斜看了眼張左,這狗東西今日是怎麼了,一直守在門口。

    除了上廁所,喫喝也在門口。

    自己讓他出去,他也不能,還說自己盡孝道,他是王爺的奴才,斷然沒有離開的道理。

    既然攆不走他,朱厚熜只能裝模作樣地跪着,不肖半天功夫,他早已忍受不住。

    幸好止蘭有眼色,不時送來喫食,自己能放鬆一會兒。

    “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趁張左去不注意,朱厚熜低聲問道。

    “還沒回來!不過去了那麼多人,他們只有兩個,應該不會有問題。世子放心,那些都是自己人。他們如果辦不好也不敢回來。”

    止蘭低聲說道。

    他們這次找人其實也很發愁,本想多找幾個人,只是自從王妃的父親蔣老爺一家回老家後,這能調動的侍衛是越來越少了。

    這幾個侍衛還是蔣老爺臨走的時候留下的幾個人。

    原先蔣老爺爲王妃找的護衛不少跟着蔣老爺走了,只有這幾個人願意留下來。

    想想那蔣老爺,止蘭就氣不打一處來!

    哪有不管自己女兒的孃家人,自從王妃出事後,蔣老爺來看過一趟,第二天就跟王爺請辭回老家。

    王爺竟然也沒有挽留他們。

    熜世子去外祖家問,那蔣老爺只是客氣說年紀大了,想回老家。

    他們一向跟王妃不對付,跟世子關係也不近。

    “會不會出問題了?”

    朱厚熜的眼神有些微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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